“包子,包子,香噴噴的包子!”“姑娘,新到了一批好布,進來瞧瞧?”會寧街市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攬客聲。魏懷下了馬車,隨著門子,進入兵部侍郎府的庭院。“大人。”他朝庭院裡端坐的男人行了一禮。“來了。”“看看這盤棋,還有沒有的救。”兵部侍郎對魏懷招手。魏懷走過去,仔細端詳棋盤,約莫兩分鐘,他拿起黑子落在棋盤左下角。兵部侍郎眼睛亮了亮,拍掌叫好。“坐。”他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朝中有許多官員,但下棋,還是要跟你下才愉悅。”“這個點,不忙吧?”兵部侍郎看向魏懷。“不忙。”聽到魏懷的回答,兵部侍郎笑了。“嘗嘗這茶,說是雨前采摘的,價格堪比金子,雖昂貴,但喜歡喝的人不少,供不應求,我也就弄到了一點。”“不是你來,都舍不得泡。”“大人抬愛。”魏懷不卑不亢的道。兵部侍郎擺手,讓他隨意點。“皇上對鄭家,縱容的有些過了,白酒、茶葉、香水、胭粉、綢緞、媒,這暴利的買賣,都讓鄭家握著。”“其財富,遠超國庫。”“叫人憂心啊。”兵部侍郎把棋子撿回棋盒,搖了搖頭。“鄭家若起異心,於秦國,將是大災難。”魏懷抿了口茶,沉吟道:“皇上雄才偉略,定把控的住。”兵部侍郎指著魏懷,笑聲裡透著點點不滿,“你說話,總這麼嚴謹,叫人一點錯處都抓不住。”“皇上雄才偉略不假,但經事太少了,一家獨大,早晚要生出事端。”魏懷執起黑子,隻看著棋盤,不接兵部侍郎的話。兵部侍郎眸子輕轉,笑容淡了一分,跟著魏懷落子。“老爺。”小廝走到魏懷身前,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少爺來信了。”“他還知道寫信回來呢!”兵部侍郎板起臉,哼了聲。往棋盤上落了幾個子,兵部侍郎起了身,“今日就到這了,咱們改日再繼續。”魏懷站起來,朝兵部侍郎行了一禮。待人走後,魏懷隨小廝出去。書房裡,兵部侍郎拆開信,逐字看完,他擰了眉。將信收起來,兵部侍郎凝望遠處的天空,眼底有憂色,吉凶難定啊。……密衛在山坡上,看著一裡外的赤遠衛,歎了聲,紛紛托起了腮,在地上畫鴨子。這怎麼偷啊!還沒靠近,就得被戳成篩子。“於榮,你弟媳兩月前,不是生了一個?為了弟兄們,你要不勸勸他們?”“你怎麼不勸你大哥!”“我大哥那是閨女!都三歲了,我敢偷出來,你敢抱給皇上?”孫芮斜瞅自己左邊的魁梧青年。於榮將手上的小棍子扔了過去。“就不能有點靠譜的法子。”另一人吐槽。“豐頁,我記得你嫂子收養的那個是男娃。”孫芮湊過去,一副要商量的架勢。豐頁眼角抽搐,一巴掌蓋孫芮頭上,“我侄兒都開始相看姑娘了,你彆太癲了!”孫芮一屁股坐下去,痛心疾首,“你們啊,都太自私了。”“養在皇上身邊,不比跟著你們好?還能挽救兄弟們的性命。”“我要是有兒子……”“我第一個向皇上舉報你。”於榮毫不客氣的開口。“嫉妒,你就是嫉妒。”孫芮從懷裡拿出肉餅啃。“彆吃了,他們動了。”豐頁拍拍屁股站起來。孫芮腮幫子用力嚼動,噎的隻翻白眼,“搞什麼,每次就歇這麼點時間!”“知道的是回蕭國。”“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頭有追兵,趕著逃命呢!”罵罵咧咧了幾句,孫芮和夥伴們分開,不留痕跡的跟上去。薛陽靠近車廂,朝裡道:“郡主,豫國公府少了好幾個仆役,其中一個是豫國公的長隨,跟了他有十年。”蕭漪臉色沉冷,“豫國公府為蕭國灑了多少熱血,一代代的英名,全被蘇丁琿毀了。”“老豫國公要知道子孫背棄了自己守護的國家,隻怕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抽人。”“也是可笑,勾結這麼多年,人家就拿他當棋子,說棄就棄了。”“讓皇上頒旨,徹查豫國公府。”蕭漪淡聲說道,麵上已經沒了情緒。薛陽沒走,接著開口:“郡主,後麵有尾巴跟著,可要抓起來?”“這會先不抓。”蕭漪擦去蕭和嘴邊的口水,“等出了秦國,要還跟著,就動手。”“按上次的價算。”對火炮,蕭漪很忌憚,甚至畏懼,但楊束那個性子,你隻要表現出怕了,他立馬就會越線壓你。薛陽走後,蕭漪握了握蕭和的手,牽掛起了皇宮裡的兒子,也不知道澤兒吃睡的好不好。蕭漪垂下眼簾,心情低落下來。……豫國公府,蘇丁琿將書房砸的砰砰響,地上全是碎瓷片。他為他們辦了多少事!連女兒都舍了!情況還沒確定,他們竟就拋棄了他!蘇丁琿喘著粗氣,怒容滿麵,用力掀翻了案桌。一個後退,蘇丁琿跌坐在地上,瓷片紮進手裡,殷紅的血瞬間流出來,染紅整個手掌。想到蕭漪,蘇丁琿嘴唇上下抖動。隨後他使勁搖頭,洛君跟蕭漪接觸不多,隻是小姑娘追求愛慕的男子,蕭漪一定不會懷疑到豫國公府!這個時候,他得沉住氣。“沉住氣……”蘇丁琿低喃,但心裡怎麼都安穩不了。“來人!”他朝外喊。“國公爺!”小廝見他手受傷了,忙走過去,扶蘇丁琿起來。“您流了好多血,小的讓吳大夫入府。”“史青呢?叫他過來。”蘇丁琿沉著聲,讓小廝先去喊人。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很快到蘇丁琿麵前,“國公爺。”男人腰往下彎,聽候吩咐。“不惜代價,截殺蕭漪!”蘇丁琿咬字。男人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蘇丁琿。“國公爺?”男人不確定的詢問,“你說的蕭漪,是清河郡主?”蘇丁琿收緊手,眼神直閃,急切的開口,“去辦!”男人呆了呆,接觸到蘇丁琿陰冷的目光,他後背一涼,忙低下頭:“小的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