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月亮升高了,屋裡的動靜才停。崔聽雨白皙的麵容染上了一層緋色,雖疲乏,她卻沒有睡。“在想什麼?”楊束撫弄崔聽雨的青絲。“很安心。”崔聽雨低聲開口。“回到這,有種回家的感覺。”“我曾以為國破了,不會再有家。”“對吳州,我費儘心血,將之建設的富庶,在旁人看來,業國長公主風光無限,可我隻覺得疲憊,從未有過家的感覺。”崔聽雨靠進楊束懷裡,“如今的結果,對我而言,已是最好。”“冶兒活著,業國的百姓也免了戰亂,災禍。”崔聽雨抬了抬頭,看著楊束,“我不信情愛的,也從未想過成家,恐如洪水猛獸。”崔聽雨眸子柔了下來,“楊束,將來如何,我都不後悔。”“願與君攜手,共度白頭。”楊束將崔聽雨壓製在身下,眸色繾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竟聽到了娘子的情話。”“夜色還早,咱們……”楊束嘴被崔聽雨捂住了。“節製些。”“很節製啊,都沒一整晚。”楊束發出含糊的聲音。“彆……”崔聽雨試圖製止楊束,但很快就沒了力氣。“娘子情動的樣子格外美。”楊束在崔聽雨眼睛上落下一吻。崔聽雨美眸輕眨,眼尾隱隱有水意。“睡吧。”楊束刹車了,今晚折騰了幾回,崔聽雨的肌膚格外嬌嫩,要再來,勢必受不住。“我沒想的,都怪娘子誘人。”埋首在崔聽雨頸窩,楊束無奈道。崔聽雨默默無語,還是她的錯了?閉上眼,崔聽雨在楊束懷裡沉入夢鄉。……齊國,桐郡城樓上,武城把餅給呂興誌,看著黑漆漆的夜色,他一臉愁容。“蔣興邦到的時候,這些人可能會發起進攻。”“也不知道還守不守的住。”武城麵色冷峻。呂興誌咬了口餅,沉著聲道:“守不住也得守。”“會有援兵的,一定會有的。”呂興誌隨武城凝望夜色,不斷重複著。百裡外,隨著天邊亮起,營帳裡不斷有人出來。蔣興邦將布巾扔進水盆,活動了下肩背,他走出營帳。“今日不停歇了,讓隊伍加快速度,爭取明晚到桐郡。”蔣興邦看向一旁的親兵,吩咐道。“是。”親兵立馬去傳達蔣興邦的話。用過早飯,隊伍排好隊形,朝前出發。騎在高頭大馬上,蔣興邦握著韁繩,眼神逐漸放空,此次,他隻要拿下桐郡,蔣家繼承人的位置,將不可動搖。蔣文郡,你再爭氣,又能如何,終究要跪在我麵前喚王上!蔣興邦嘴角克製不住的上揚。……“先生。”春子一臉擔憂的看著吳生,“我還是去請大夫吧,你都下不來榻了。”吳生輕咳一聲,搖搖頭,“就是受了涼,喝副藥,睡一覺就能好了。”“受傷的守兵越來越多,大夫都忙著,我們彆給他們添事。”“先生,你的臉很紅。”春子腮幫子緊繃,“都怪外麵那些人!”“他們就是見不得我們過好日子!”“等我再大點,我就去參軍,保家衛國!”春子捏緊拳頭,聲音鏗鏘有力。吳生垂下眼簾,春子已經認秦國為家了。“先生,孫大伯說,城外的人越來越多了。”春子情緒低落下去,“呂將軍還能守住嗎?”“他們都談論,城破後,那些人會屠了桐郡。”“先生,是真的嗎?”春子詢問吳生。吳生掩唇輕咳,衝春子安撫的笑笑,“彆擔心,桐郡會守住的。”“秦帝愛民如子,不會不管桐郡,援兵一定在路上。”“先生,你走過很多地方,去沒去過建安?秦帝是不是長的很威武?”春子眼睛亮閃閃,期盼的看著吳生。吳生眼神恍惚,下意識回答:“沒、沒去過。”直到現在,吳生也沒有麵對過去的勇氣。春子有些失望,隨後拍胸膛,“先生,你放心,等我長大了,殺敵立功,一定帶你去見秦帝!”“看看他是不是天上的龍變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厲害。”“聽孫大伯說,秦國以前並不強盛,是秦帝登基,才改天換地的。”談到楊束,春子滿臉的崇拜。吳生望著他,捂住嘴止不住的咳。“先生。”春子趕忙給她倒來熱水。吳生借口困了,把春子打發回去,捏著被子,吳生眸子失了焦距,旁人為之渴求的東西,她卻從未珍惜過。甚至感到厭煩。楊束,我逃到哪,都逃不開你。吳生淚水流進鬢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