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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誰也不知道趙氏等人究竟乾了些什麼。
顧靖暉跪在顧老夫人的膝前,將頭放在他娘的膝上,就像小時候一樣。
容嬤嬤在一旁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顧老夫人輕撫兒子的發頂,道“暉哥兒,我可真沒想到給你找了這麼好的媳婦,又聰明又能乾,又讀了哪麼多的書,深明事理。”
顧靖暉輕輕地應了一聲。
顧老夫人又道“老六總是抱怨老六媳婦不合心意,當初文姨娘看中徐家人能生,我也擔心顧家斷了血脈,就同意了這門婚事。他的日子過的不舒坦,你以後可要對他好些。”
顧靖暉的眼角紅了,輕輕地道“知道了。”
“你都快而立了還沒有孩子,娘真是想早點看到伱和鳶兒的孩子,你們兩個都長得這麼好,孩子一定也好看的很。”
顧靖暉聞言輕笑道“娘說這話是不是因為心裡害怕?”
“害怕什麼?你老娘這輩子過的舒坦的很,怎麼都值了。”
顧老夫人不承認。
顧靖暉道“我知道娘是為了我才堅持留在侯府的,娘,您彆擔心,鳶兒機敏聰慧,善決斷,你看她這兩日將侯府管的多好,府裡到現在有條不紊,全都是她的功勞。等此事一了,我就和鳶兒生孩子,生好多孩子給娘抱。”
顧老夫人抽了他一巴掌,惱道“趕緊起來,多大年紀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撒嬌。”
顧靖暉悶聲應了,起身抱怨“娘,孩兒無論多大年紀在娘跟前不都還是孩子嗎?”
顧老夫人的眼角微微泛紅,輕聲道“暉哥兒,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從小爭氣,但誰也沒想讓你去守塞北,要不是顧家出了事,你早就娶妻生子了。為了給顧家爭口氣,你在塞北守了這麼些年,娘知道你很多事心裡放不下。暉哥兒,你和鳶兒好好過日子,拉巴好老六,把定北候府穩穩當當地傳下去,娘就高興了。”
顧靖暉身子有些顫抖。
他娘為了趙氏母子罵過他不曉得多少回,恨急了還會用板子打,但這次一句重話都沒說,也沒提那兩個孩子如何安置。
“娘放心,鳶兒心裡滿滿的都是我,處處為我考量,我怎能不和她好好過日子。老六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上次他和秦思遠去了趟玉淵潭,回來就打算好好讀書了,還給我說擇鄰而居,擇友而交,擇善而從呢。”
“好,好,”顧老夫人歎道“能和秦祭酒做親家,真是祖上積了德呀。”
顧靖暉忍不住抿唇輕笑,俊美的麵容鍍上了一層溫柔朦朧。
此時的他不再冷峻,看上去像是個清雅俊秀的世家子。
顧老夫人道“你去忙吧,就彆在我這裡耽擱了。程哥兒和玉姐兒兩個都很好,你想好了怎麼辦再見他們,該說的我都會告訴他們的。”
“嗯,兒子先去忙了。”
顧靖暉走出門外,就聽見他老娘喜滋滋地道“暉哥兒竟然撒嬌了,哎,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會撒嬌,多虧娶了個好媳婦,他現在又會喊娘,又會撒嬌,哪裡還像以前那個冷麵殺神。”
顧靖暉不禁頓住了腳步。
接著就聽容嬤嬤道“看見老夫人的模樣,老奴才知道什麼叫做心花怒放,侯爺和夫人恩愛,老夫人馬上就可以抱孫子了。”
“你這老貨,就會湊趣,秋菊,趕緊找找我收著的那兩串珊瑚金珠串子,紅配金,給鳶兒戴正合適,她皮膚白嫩,襯著才好看。”
顧靖暉輕輕搖了搖頭,麵上此刻滿是寵溺,自言自語“娘可真是的,這麼疼她,有了媳婦兒子就靠後了。”
走出上房,顧靖暉繞過假山,就碰見急匆匆來尋他的顧十六。
“怎麼了?”
“侯爺,那老婆子熬不住招了。”
“說。”
顧靖暉取出袖筒裡的香袋,放在鼻下輕嗅,這是小妻子給他配的香,能夠寧靜心神,這些日子,他都沒有休息好,時不時地聞聞這個定神。
顧十六道“那婆子說,她之所以藏在六爺的車底下回府,是因為被人追殺,實在沒辦法了,正好碰見六爺的車停在橫街大道上,就趁沒人注意,躲在了車底下。”
“被人追殺?”
顧靖暉的好心情消失殆儘。
整個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嗅到了熟悉的陰謀的味道,頃刻之間,顧靖暉又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利嗜血。
“她為何會被人追殺?”
顧十六搖頭,“那婆子口緊的很,說了這些就昏死過去,其他的隻怕要一點一點的摳了。”
“你們查了各皇子府的動靜了嗎?”
“晉王和塗山王的府邸都去了,暫無發現,倒是齊王府……有些古怪。”
顧靖暉皺著眉頭,“齊王府?”
……
秦鳶左手邊是算盤,右手邊是紙筆,正對著六夫人送來的賬本子點算。
紅葉在一旁輕輕給她打扇子。
翠茗低垂著頸子,在做針線活。
“小姐先歇歇吧,又不急於一時。”
紅葉忍不住出言相勸。
六夫人被關在院子裡,想要出來,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的吧。
何必如此著急。
秦鳶道“我知道了,你去倒杯茶。”
紅葉放下扇子,趕忙去倒茶。
秦鳶放下手中的賬簿,接了茶,品了幾口,悠悠道“我的確該歇歇了,你學盤賬也有幾天了,這本帳後麵的你盤吧。”
紅葉“……”
翠茗忍不住輕笑。
秦鳶道“還有你,笨鳥先飛,你本來就學得慢,還不多花點心思。”
紅葉立即又高興了,道“你還做什麼針線活,直接都交給針線房做不就行了?”
翠茗道“那怎麼能行,我若是這樣,下麵的人就會想著法子送我好處,身子不正,影子就歪了。”
秦鳶和稀泥,道“你在做什麼呢?”
“做兩個圍兜,每人三條隻怕不夠換的。”
秦鳶點點頭,不說話。
紅葉問“徐家來鬨了這麼一場,六夫人隻怕沒臉再和小姐搶中饋了,小姐怎麼還急著盤賬呢?”
秦鳶道“我想查查六夫人究竟貪墨了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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