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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衣婆子尖聲叫道“那你說說看我家珍姐兒去了哪裡?人是在侯府丟的,侯府就要負責。彆覺得我們徐家沒落了,就沒有人為珍姐兒討個公道,我們徐家人多著呢。”
徐大人乾巴巴地附和“對,就是這個道理。”
其他徐家人也齊聲助威。
顧靖暉從嗓子眼裡哼笑了一聲,道“直說想要侯府如何負責便是,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徐大人梗著脖子,咽了口唾沫,道“珍姐兒是家裡的嫡女,我們徐家雖然破落了,可也未曾虧待過她,要是珍姐兒有個好歹,即便是賠償萬兩白銀也不為過。”
秦鳶的眼睛就不由得眯了眯。
顧六爺冷哼一聲,道“你們說的很對,但是這事是你妹子惹出來的,伱們要什麼賠償,就去找你妹子商議好了。”
徐大人的眼睛猩紅,忿忿地瞪著他。
顧六爺還嫌不解氣,又道“你妹子這些年在侯府也撈了不少銀子,雖然有不少送到徐家去了,但手頭還有不少,你們徐家人自個商議去吧,彆把我們顧家人拉下水。”
秦鳶有些吃驚,心中暗想,顧六爺這是被徐家人惹毛了。
當著徐家人的麵說徐家女挖婆家貼補娘家,等於在打徐家人的臉麵,說徐家女不守婦道。
徐大人道“我妹子難道不是你的妻子?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顧六爺哼了一聲,道“也可以不是。”
徐大人麵色猙獰,就要撲過來,曹管家圓乎乎的身子趕忙擋在了前麵,笑道“不至於,不至於。”
徐大人轉向顧靖暉道“顧侯爺,你說個話吧。”
徐家人都麵色不善地瞪著顧六爺,似乎顧侯爺再說不出個什麼好話來,就要群毆顧六爺似的。
顧靖暉淡淡道“人現在還沒有找著,不如先找找看,你說呢?”
徐大人噎了一下,悻悻點頭,道“也罷,侯府金貴,我們這些窮親戚也難怪被你們看不上眼,若是珍姐兒找不回來,侯爺也莫怪我們不給顧家體麵。”
這是放狠話威脅,想繼續掰扯。
秦鳶皺眉,如今侯府事務繁雜,徐家拖著不走,實在令人厭煩。
顧靖暉可不是個能被人威脅的性子,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徐大人對上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但依舊未曾有半點退卻。
秦鳶道“珍姐兒的事我們今日已經報了官,推官都已經來過了,而且……”她頓了頓,麵上浮起清淺的笑,有些抱歉地道“侯府昨日已報過官府,府中有天花之事,今日過後就要封府了,也是效忠朝廷的意思。”
顧侯爺的眼睫微顫,配合秦鳶放話“正是,侯府的天花來的蹊蹺,乃是有人暗算,也不知是否和徐珍消失有關,侯府為了不將天花傳出去,禍亂京城,已給親朋故舊送了消息,閉門謝客。侯府天花若是一日不絕,侯府的大門就一日不開。從今日起,京城他處有人得了天花和侯府無關。”
秦鳶點頭,補充道“確實如此,府裡的主子都呆在府中,天花不滅,我們哪裡都不去,徐大人若是還有什麼要說的,就請儘快。”
此言一出,徐家人像是被馬蜂蟄了亂成一片。
那個皂衣婆子尖聲叫道“不是說隻有兩個孩子染了天花麼?”
顧六爺雙手抱胸,語氣嘲謔,“何止,還有個丫鬟已經染了,還有些人被關在偏僻的院子裡隔離,我勸你們還是早些走吧,若是染上天花,可莫要又怪罪侯府。”
徐大人忿忿跺足,道“走,都走。”
廳堂裡亂的像是掛了龍卷風一般。
顧靖暉坐著沒動。
顧六爺也懶得敷衍大舅哥,倒是秦鳶道“曹管家代我等送送親家,另外韓管家可將分好的藥包和香料送一些給親家,也算是侯府的一點心意。”
曹管家抿嘴道“是。”
韓管家陰著臉讓人拿了藥包和香料包,攆到府門口,遞給徐大人,道“這是府裡用來防範天花的,這些用完了,還請徐大人去請仁和堂的李郎中開藥。香料是夫人配置的,你們節儉點用,侯府也有限。”
徐大人敷衍地應了一聲,讓身邊的男子接了過去,陰陽怪氣地道“那就多謝侯府分藥之恩了,我們徐家人若是染了天花,也不敢怪罪侯府,誰讓我們咎由自取呢,若是再多說一句,倒顯得我們不知好歹了。”
曹管家和韓管家都緊緊閉上了嘴。
一個字都懶得敷衍他了。
徐家人走後,顧六爺懊惱地道“讓嫂子看笑話了。”
顧靖暉抬眼看了眼他,冷冷道“難道沒讓我看笑話麼?你有這樣的嶽家,都是慣出來的。”
顧六爺破罐子破摔,語氣微酸“我不是早就告訴三哥徐家是破落戶了麼,誰還擔心三哥笑話?又不是誰都和三哥一樣運氣好。”
秦鳶趕忙道“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我們秦家也有難纏的族人,隻不過秦家家底薄,我爹俸祿少,也就沒有這麼難纏了。”
顧六爺扭過臉長歎道“三嫂,不一樣的。”
顧靖暉懶得理他,問秦鳶,“你放才說的封府可是真的?”
秦鳶點頭“我是有這個打算,還沒來得及和夫君商量,就自作主張說了出來。”
顧靖暉心煩意亂地輕點桌麵,道“……娘年紀大了,六弟的兩個孩子還在國子監讀書,他們又該如何安置?”
顧六爺看向秦鳶,雖沒說話,但也能看得出他深有顧慮。
秦鳶道“天花發現的早,隔離的及時,再加上李郎中的方子,能有五成的把握。我配置的香料又能增加兩成把握。平日裡隻要督促灑掃清理及時,佩戴用藥水浸泡的圍兜,又能增加一成的把握。若是萬一有人染上,還有太醫醫治。侯府自封,彆處再有天花就與侯府無關了。”
聽了這話,顧六爺震驚地看向秦鳶。
顧靖暉眼中滿是星辰,若不是六弟在此,真想將秦鳶摟在懷中,最終還是克製蜷縮著手指,輕聲道“我知你做事周到,竟沒想到如此周到。”
秦鳶又道“六弟的兩個孩子,不如就在國子監讀書好了,放假也彆回來。我會讓人帶話給父親,讓他多多關照他們。”
頓了頓,又道“隻是如何安置娘,卻要問問娘了,我不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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