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正要放出神識打量四周情況,這時花四望最後也進入了廣場之中,李言回頭一看,一百五十多人的隊伍竟然在這短短時間內,都已全數進來了。
然後花四望很快就來到了他們的前方,隨之就向廣場內走去,李言他們連忙再次排好了隊伍,跟了上去。
不過,李言已然有時間悄悄放出了神識。
首先,確認前方的花四望果然帶著他們一行眾人向著其中一條隊伍後方走了過去。
其次,李言神識這才迅速越過眾人,探向了廣場最前方山腳之下。
隻是片刻時間後,李言心中就是一喜,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不讓任何人看出他內心有什麼波動。
看來這次是賭對了,方才他第一眼看到廣場上向前延伸向四個不同方向山峰的道路時,心中就有了猜測,這裡應該是四大宗的一個彙聚點。
現在李言已然確定,所有修士到了這裡後,便會按征調使身份,再分彆向自己所屬轄區報道,而前方山腳下就有四大宗的修士正在登記修士信息,然後才會一隊一隊放行上山,四座山峰代表四大宗不同歸屬地。
能讓李言如此確定的原因就是,前方山腳下四條上山路前,各有十名登記修士負責來人登記,一共四十名修士。
這四十名修士正是分彆穿著四大宗獨有的宗門服飾,其中就有李言最為熟悉的墨綠長袍,那處山腳下,十人袖口都繡一對緊緊相擁細細蠱蟲,正是不離峰弟子。
這四十名修士的修士並不是很高,皆為築基期修士,最高也就是假丹境界。
不過想來這種登記造冊之事,在此築基修士辦理最為合適,此次有能力與魔族交戰之人,最低修為也都是築基期。
因此這裡倒是並無一名凝期修士出現了,那些金丹師叔師伯如何能做這些粗鄙之事。
而李言從那十名不離峰弟子中,認出了其中的二人,一人正是朱高台,此時的朱高台已是築基初期頂峰了,李言細看之下,朱高台氣息頗為凝實,隻差半步便可踏入築基中期了。
當然以朱高台的神識之力,當然是無法發現李言的窺探。
這才過去僅僅二年多時間,朱高不但築基成功,竟然也是一路突飛猛進,可見其修仙資質相當優異。
另一名李言較熟悉之人,李言隻聽離長亭喚他為“夏師弟”,此人當初也是曾一同進入秘境的,隻不過那時就已是築基後期,現在赫然已是假丹之境。
李言隻所以認識他,就是因為此人經常跟在離長亭身後,一切以離亭馬首是瞻,好像是不離峰的離長亭這一代的三師兄,或是四師兄,李言是見過幾次的。
其餘八人,李言看出還有一二人麵熟,卻是叫不上名字,想來以前可能就是碰過麵的。
李言在在宗內時,很少外出小竹峰的,最多就是去老君峰多些,其他三峰基本不踏足其上,所以認識的弟子有限的緊。
順帶,李言神識也是一掠掃過了山腳下其餘三宗弟子,沒出李言意料的是,其中倒真有幾人都是曾經在入過秘境的了,一時間也是頗有印象的樣子。
可是李言最為熟悉的幾人,如王朗和秋九真等人卻是不在其列了,也不知是就在這處彙集點的各自山峰之下,還是另有去處了。
此刻,李言心思哪還能放在那些人身上,他們一行人在花四望帶領下,這時已前行到了廣場中心處,正跟著前方隊伍後麵,緩步向淨土宗登記的山腳移動著。
李言收回神識,略一沉吟後,並沒有立刻飛往魍魎宗那邊。
李言向來行事低調,不喜張揚,如果他此刻立即走向另一邊,那麼不但身邊人會立即注意到他,就連花四望喝斥之聲應該立即就會傳來。
那樣一來,李言就會成為注目焦點了,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在魍魎宗待時間長了,他喜歡類似於潛藏暗行那種,所以他要想個辦法,儘量在少有人注意下過去魍魎宗那邊。
所以李言暫時依舊隨著前方人群向前走去,朱高台他們所在的方向是在廣場最右側,而李言所在的淨土宗隊伍在中間,自右邊數是第三支龐大的隊伍。
這與魍魎宗那邊中間還隔著太玄教的修士,隻是在這廣場之上,太玄教的隊伍人數最少,約莫隻有六七十人的樣子。
但想想現在太玄教現在的處境,自己的老巢都被人攻占了,那麼所轄區域估計亦有不少落入了魔族之手,那麼能征調來的修士就屈指可數了。
如果李言沒猜錯的話,四大宗應該不隻這一個聚集點,此處應該隻是其中一處罷了,所以這般情況下,太玄教修士就顯得更少了。
倒是從李言這個落在隊伍後麵之人角度看去,與魍魎宗那邊倒是無人阻擋的,但要接近前方朱高台他們,則還是要繞過太玄教這些人的。
前方山腳下四處登記處,四大宗十名弟子正在快速的登記造冊,以修仙者的手段,自然非凡人可比。
廣場上人數雖多,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在向前移動著,很快李言就看自己一行人已到了廣場的前部了。
而這時隔在魍魎宗和淨土宗中間的太玄教那邊人員已然都登記完成,是徹底的空出一片地方來了,李言已是毫無阻隔的就能看見朱高台他們。
李言本就站在隊伍的中後端,而且偏在隊伍左側邊上,毫不起眼,他似不經意間向隊伍外斜斜跨了一小步。
這種等待中,似走神的人還是有不少的,很快李言留出的空檔就被後麵人跟了上來,李言無形中已落下一步。
他這動作雖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還是被最近與他相交的幾人看在了眼裡,他們不由投來詢問的目光,這乃是無可避免之事。
李言微微一笑,向他們向人傳音道“幾位道友,我在此處遇見了故交,現在向花前輩說一聲,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李言雖然依舊跟著隊伍,可是身形卻又離開了一些隊伍,然後嘴唇微動間,再次傳音開來。
方麵重眉的梁姓修士,以及鄧令天幾人聽得李言這沒頭沒腦的話,個個均是一呆。
接著身材略胖的周姓修士則是吃驚低呼“有熟人也是待到了摸清這裡路數時再說了,他這般可會惹怒花前輩的。”
說著,他那肥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的向將前緊走了幾步,顯是怕惹事上身,與他有同樣動作還有幾人,都是前些時日與李言相談甚歡的修士。
隻有鄧令天聽了李言的話後,眼中有精芒流轉,然後望了李言一眼後,也不著急向前,也不再詢問李言,隻是低頭似在沉思。
正在最前方的花四望,望著前方隊伍僅剩下不到四十人,心中正在考慮。
“這趟任務完成的算是不錯的,不但全部完成了玉簡中交待的十四個宗門征調任務,而且還額外的抓了不少散修,這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淨土宗長老怎麼也得給上一筆豐厚的獎勵才是。”
再看看前方剛才那幾隊,最多的也不過一百人左右,可是比他少了許多,不由心中得意。
正在想著待會上山後的如何邀功時,忽然他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道年輕的聲音。
“花前輩,晚輩乃魍魎宗弟子,此番奉師命前往淨土宗極北之地,此處即有我宗門在此,那麼晚輩就不在打擾了,多謝花前輩一路照拂,晚輩定會向家師說明前輩帶送之情。”
聲音來的突兀,讓正在好整以暇,想著美事的花四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臉上神情都有了片刻的呆滯,。
很快他就尋聲望去,落入他眼中的乃是一名青衫青年,這時,他正走在隊伍邊緣,似要隨時準備離去樣子。
花四望也是久經風雨曆練之人,隻在電光火石間,呆滯的表情就恢複了正常,並沒有立即過來尋李言的舉動,花四望心念飛轉間,竟在片刻就理清了一些事。
“這名青年是魍魎宗弟子,他是如何混到自己的隊伍之中,現在傳音過來,並沒有立即離去,明顯就是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想低調處理此事。”
他腦筋飛轉中很快就理清了李言此舉的意義,而直到此時,他才驀然想起這名青衫青年的之前來曆,一時間心中有怒氣升起。
可想到對方現在所表明的身份,那可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存在,想來對方也不敢拿此事亂說的,否則到時不用自己動用,就是魍魎宗那邊也會治了這小子假冒之罪。
四大宗向來對有人假冒門人身份之事,都是處以極刑的,起到以儆效尤之果。
花四望現在動怒,則是想到了那灰袍老者,心中氣憤“難道是那李汗青信口胡扯不成,不是說此人是他的一位師侄麼?”
花四望很快想起了在黃眩穀附近遇到的李姓修士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
不過,花四望還是很快就轉過頭來,現在魍魎宗就在旁邊,對方還敢這般毫無顧忌的說出,所以他寧願將此事當做真的來對待。
他臉色淡漠中,聲音有些冰冷的立即傳音了過去“小友,你要知道說此謊話的後果,莫說魍魎宗不會放過你。
我若知道你在拿一位金丹開玩笑,上天入地,江某定也不會饒你的。
那‘無遊子’又是何種緣故?難道李汗青連你師尊是何宗門之人都不清楚?”
見對方幾乎沒有間隔的就做出了回應,李言心中暗自佩服這些老家夥的反應和定性,他可是在傳音的同時就一直留意花四望的。
如果對方是一莽夫,憤怒之下不加思索向自己出手,他當然就要早早做好了遠遁的準備。
現在離魍魎宗那些修士如此之近,李言相信,自己隻需一動,這裡許多人就會注意到自己身上,包括朱高台他們。所以,對方即便施展大神通,在瞬間將自己禁錮,而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過到樣波瀾就大了,李言並不想看到。
不過好在花四望城府極深,瞬間就已恢複了平靜,且還能保持冷靜的反問,這讓李言心中頓時一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