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亦有不少修士也都發現了山門的存在,紛紛都本能的投去神識,可一掃之下,均是臉色大變。
其中一些修為較低之人,僅僅隻是神識掠過山門上方的三個大字,就感覺心中憋悶,氣息翻湧,識海更是劇痛無比。
不由發出一聲聲悶哼,刀麵上不少人立時變的目光渙散,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已是吃了不小的暗虧。
然後就有不少修士,偷眼看向前方的花四望,見對方根本一無所覺的樣子,他們隻能在眼底深處閃出一絲恨意。
花四望一幅熟門熟路在這裡飛行的樣子,肯定對這裡很是熟悉,可對方卻沒有半點提醒,顯然就是故意為之,雖然不是讓他們識海重創,但至少也需要吞服丹藥,調養數日才能恢複如初了。
他們還真是猜對了,前方的花四望不用回頭,早將後方眾人神情儘收眼底。
他心中一陣冷笑“不給你們一點厲害看看,還當這裡就是你們遊曆觀光之地,一路上還尋思另生一些小心思,哼!”
李言在刀刃角落看的真切,他對花四望這一手倒沒覺得有何不妥,他一路跟隨行來,雖然同樣是被強行征調而來,但他也看清了周邊這些修士的心思。
其中不少修士都是原先自己宗中的佼佼者,也就是本門的天驕般人物,再加上征調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心中不免憤憤不平。
心中有氣後,他們當然是不敢對花四望有任何不滿,但在看彆人時,大都是有一種居高臨下審視的姿態。
不少人更是對小門小派和像李言這樣的散修冷眼相待,甚至偶爾間還有惡語相向。
所以,雖然在花四望強硬手段下,這些天驕雖然沒有立即動手整治李言他們,但是他們這些人的心思也最為活泛,也是整個隊伍中最難管理的。
平日裡就想著無處不凸顯出自己的鼇裡奪尊,於是,剛才他們感應到山門存在的刹那,就毫無顧忌的直接放出神識探察,自然吃虧最多就是此類人了。
不過以李言神識的敏銳程度,他還是發現花四望其實剛才還是有傳音給了十幾名築基修士的。
李言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花四望從這些人人的宗門出來時,可是臉色舒展的很,自是拿了對方宗門給了極大的好處。
所以被要求照顧一下門中弟子的,這也是理所應當之事,因此那十幾名修士根本沒有放出神識,不少人甚至饒有興趣的看戲模樣,甚至當不少識海受創後,他們臉上譏嘲之意都表露無遺。
這一切,當然都是發生在極短時間之內。
很快,巨刃就飛臨了山門之前。
而在李言他們的前方和身後,同樣還有數批修士,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山門前有一個銀色的光罩,將山門後方一切都遮掩起來,山門之內的一切,李言他們根本無法看清。
這時再也無人再敢放出神識探查,隨著當他們靠近山門,前方正有一數十人隊伍進入銀色光罩時的波動,李言他們還是能感覺到,當人體觸碰到銀色光罩的刹那,從那光罩上就會散發出來一道道淩厲刺骨的寒意。
這寒意如槍似劍,如同一柄柄利劍利刃懸浮在山門之上,
“這是劍陣!”
不待李言細想,站在李言身側的一名散修神色鄭重的說道。
此人也是這一段時候與李言相熟之人,無門無派,已修煉到了築基大圓滿境界,其一身水係神通也頗為了得。
為人也是相當的沉默寡言,這倒與李言有些相似,自稱名為“鄧令天”,也是剛才在沒有花四望提醒下,為數不多在感覺山門上三字似有不妥,在神識臨近刹那就收回的幾人之一。
李言也是感覺此人十分的謹慎,如同一頭警覺的獵犬,所以也是時刻暗中提防此人的。
鄧令天此言聲音雖低,但還是被周邊一些人聽到,他們中大部分人聽後,皆是眼露驚奇之色。
陣法一道分類很多,劍陣乃是劍修獨有一種煉陣之法,且必須有了劍意後,方能領悟。
所以劍陣很強,不是一般的強,是真的很強。
劍陣,主殺伐,這點就彰顯出與其他陣法的不同,無論是示警、進攻或防禦陣法,基本都是會同時兼有攻擊和防禦兩種的功能的,隻是主次不同罷了。
而劍陣幾乎放棄了所有的防禦,通常隻有預警和攻擊兩種功能,得到示警,劍陣立即就會發動攻擊。
這裡所說的幾乎,當然是有些劍陣師還是願意加上一些防禦功能的,隻是這種劍陣相當的少,更多的劍修煉製出來的劍陣,都是帶著一往無前,直麵敵人這種孤傲性格的。
所以修士一旦入得劍陣,要麼以強橫力量強製摧毀整個劍陣,要麼就是利用重寶儘快逃離,否則,通常下場不是被絞成漫天血沫,就是萬劍穿心的結局。
正因為劍陣這樣的強大,往往就是修士最不願意麵對的一種陣法。
可劍陣是十分稀有的,它本身就很難煉製,對煉製之人要求太高。劍意,百名劍修中也未見得能有一人能修煉出。
同時,通常劍修都是很純粹的,他們一生隻傾心於劍,很多人都不願再旁騖分心,去修煉所謂的陣法,而耽誤了其純粹的劍道,因此劍陣在修仙界很少會出現。
所以鄧令天此言一出,一些了解或聽過劍陣的人,想不到在此處就遇到了極為罕見的劍陣。不由重新審視起山門前大陣來。
李言當然也是感應到來自前方銀色光罩上散發出來的森森劍意,同時對於鄧令天此人也是覺得有不凡。
不是說看到“洗劍閣”三字,就能立即將陣法辯認出來的,而且他們隻是剛一靠近,又未能身入其中,像帶著殺意屠戮的淩厲陣法種類可謂多如繁星。
前方一行人進入的很快,花四望他們早下了巨刀法寶,就站在山門前百丈外依次等候,一直與前方隊伍保持著一段距離。
就在前方最後一人身影消失在銀色光罩中後,花四望則是低喝一聲“走!”
就迅捷的帶頭飛起,李言他們聞令迅速跟上,光罩前,花四望落了下來,然後回頭喝道“這裡開始,已是不允許飛行了,待會我打開大陣後,你等以最快速度進入即可。”
簡單的說了一句後,便不再理睬李言眾人,而是在腰間一拍,一道血芒閃過後,那枚曾經拿出過的“淨土宗征調”令牌就出現在花四望的手中。
然後,他再一側身,手中金色令牌對著山門處一晃之下,頓時就有三道赤紅光帶從血色令牌中飛了出來,如同一條條靈活的血煉小蛇。
三道光帶一個盤旋後,就一頭鑽入了銀色光罩之中,隻是如三條小蛇的尾部卻一直長長甩在外麵,拖連之下連著另一邊,也就是花四望手中的金色令牌。
銀色光罩在三道赤芒鑽入的刹那,表層上尤如平靜的湖麵,立時產生出一層層漣漪,起伏蕩漾,旋即光罩上的一直閃爍的銀色光芒就開始慢慢旋轉起來。
慢慢的,剛才消失的模糊大門,再次在扭曲變形中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
花四望側身急喝“你等快些進入。”
說罷,他手中靈力噴薄翻湧,這些靈力雄厚的令人壓抑,若是此刻有築基修士不小心碰上,瞬間就會被打成一堆齏粉。
顯然要打開這座劍陣,光有令牌是不行的,還需要有很高的修為操控才行,即使是以花四望金丹中期的修為,有著丹田紫腑內的金丹高速旋轉維係法力輸出。
可從其話語中,依然能感覺他操控不是那麼的輕鬆,甚至說是可能維係不了太長時間。
眾人聞言後,急忙向銀色光罩飛了過去,李言站在後方,他看了花四望額頭上青筋略略浮動的樣子。
李言心道“這裡防護如此森嚴,再想出來,可就難了,一是沒有開啟陣法的令牌,二是這劍陣開啟一次竟需要如果多的靈力操控,花四望這般修為都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且可能還需另有法訣輔助方可。”
一時間,李言不禁有些後悔起來,他不知此處究竟是否隻是淨土宗一宗的聚集點,那樣自己判斷錯誤,下一步就麻煩纏身了。
可現在再想離開,已是不可能,身側前前後後都有修士存在,哪裡還會有機會。
不過,李言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前方的修士在花四望不耐煩的眼神之下,一道道身影如箭矢一般向前射去,這時已就臨到了李言了。
李言隻是感到眼前光線變化極快,然後所及之處再次清晰起來時。
李言早已經曆過了許多次傳送,以他的經驗立即判斷出來,這座劍陣不大,所以生門傳送距離很短。
李言發現自己一行人已然來到了一處山腳之下的廣場中,廣場占地甚是寬闊,這時的廣場上已聚集了不下千人。
李言他們這批剛進入之人,都是站在廣場的邊緣處的。
李言環顧四周,他很快發現了一個現象,就是進入廣場中央的修士,最終會被分成四支隊伍,因為在正對著李言他們出現的地方,也就是廣場的另一端,那裡才是真正的山腳處,那裡有四條上山通道,分彆通向後方四座不同的山峰。
其實李言看到,兩側還是有其他小路通向其餘山峰的,廣場周邊是群山環抱,隻是廣場上隻開通了四條上山道路罷了。
他們來到這裡的修士,進入廣場後,就會依次排成四支長長的隊伍,最終分彆走向山腳處,似在那裡要登記著什麼。
李言不由心中一動,他雖然目力極好,可這裡修士眾多,他也是無法看的太清,感受了一下四周後,李言這就要打算放出神識仔細觀察一下情況。
而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在李言他們身後響起“你等依次排好,隨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