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萱頓住了腳步:“世子要娶二婚的姑娘?”
顧芷雯壓低了聲音道:“五嬸嬸,此事我隻與你一個人說,你切莫告訴旁人,尤其是祖母年紀大了,怕是會被我大哥氣出個好歹來。”
謝知萱倒不是驚訝於顧世子要娶二婚的姑娘,畢竟顧世子要娶誰都是是長房的事。
隻是她怕顧淩就是……
謝知萱根本就不敢去想……
顧芷雯:“滿長安這麼多未婚的姑娘,大哥偏要娶一個二婚的。
不過我那日後的嫂嫂和您一樣也是個命苦的,聽說成親之後她夫君也不曾與她洞房過。”
顧芷雯察覺到不對勁之處,歪著腦袋道:“五嬸嬸,你說我大哥怎麼知道我那嫂嫂沒與她夫君洞房過呢?”
顧芷雯見謝知萱沒回答她,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我一開始還以為大哥說的想要娶的姑娘是你呢,我娘就氣得給了大哥一巴掌。”
謝知萱厲聲道:“怎會是我?!”
謝知萱又驚又懼之下,隻有大聲才能掩蓋她的心虛。
顧芷雯吐了吐舌頭:“五嬸嬸,你不要生氣嘛,我隻是說說而已,我知錯了,我知曉不會是五嬸嬸您的。”
謝知萱握緊了自己的手,塗著丹寇汁的指甲陷進肉中也不覺得疼痛。
那少年與顧渚長得有三分相似,卻要比顧渚更為俊美,謝知萱一直往著顧渚表弟間猜想著。
獨獨就沒有想過,顧家之中的兒郎,算起來顧淩那個少年的年紀相似。
謝知萱出聲問道:“芷雯,顧世子左眼下邊是否有一顆紅色小痣?”
顧芷雯點頭道:“是,我哥哥長得本就俊朗,他左眼下的那顆淚痣更是讓他堪為長安第一美人。”
謝知萱恍若晴天霹靂,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謝知萱剛要走路便踉蹌了一步,好在一旁的青橘扶住了自己。
“五嬸嬸,你怎麼了?”
謝知萱道:“今日許是在外邊走得久了,我有些乏累了,就不與你一同去前院之中送藥了。”
顧芷雯道:“那好吧,您回去好好歇息。”
謝知萱正要離開時,就聽到了庶女的聲音。
【是女主呢,可惜顧芷雯不喜歡我,否則抱住女主的大腿跟著女主吃香喝辣爽歪歪。】
【都怪謝知萱這個惡毒女小三,明知道我爹娘相愛偏偏要橫插一腳】
【否則我與女主同是侯府嫡女,這顧芷雯日後又是皇後,我身為顧侯的嫡出小姐還愁些什麼,就因為如今是庶出,顧芷雯與我並不親近】
謝知萱越發覺得聽不懂庶女的話,但是她能聽懂顧芷雯竟是日後的太子妃?
怎麼會呢?當今太子妃不是顧芷雯的表姐嗎?
“大姐姐!”
謝知萱正好奇之時,就見到一個穿著粉衣的小人兒跑了過來。
顧芷雯見到三歲的小堂妹,沒有做大姐姐的親近,但也保持著麵上的禮儀,“芷柔妹妹。”
“大姐姐,你去哪裡呀?”顧芷柔奶聲奶氣地說著。
顧芷雯顯然不想去理會顧芷柔,“五嬸嬸,我先走了。”
顧芷柔見著顧芷雯的冷淡,麵上依舊維持著孩童般的笑容:“大姐姐慢走。”
【顧芷雯真的好沒眼力見,難怪身為女主當了難產而亡的衛太子妃一輩子的替身,和心愛的袁小將軍隻能被棒打鴛鴦,在宮中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顧芷雯最後靠著寧王宮鬥成功問鼎皇後之位又如何,還不是和她姨母一樣,隻能養彆人的孩子】
謝知萱望著顧芷柔,從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之中抓到了緊要的消息。
衛太子妃會難產而亡?
衛太子妃已經懷孕約三月,豈不是再過六七月就要香消玉損?
謝知萱想到太子妃所賞賜的那一盒子珍貴的大珍珠,那個笑起來溫婉可人的太子妃至今也不過才十九歲,還是要比她小三歲的年紀,若是紅顏薄命實在是可惜……
而顧芷雯,這般明媚開朗活潑的性子,是萬萬不適宜進宮中的……
【這個惡毒女小三又在看我了,隻怪我看小說沒有仔仔細細看,不知道書中配角怎麼樣?】
【書中也沒多寫侯府五房的事情,不過沒關係,身為21世紀的現代人,我隻要學習各種穿越小說前輩的經驗,我必定能夠在古代把日子過得好好的,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成為嫡女】
【顧芷雯到底以後都是在宮裡的,這侯府的事情還是顧淩說了算,抱緊大堂哥大腿,定能休了謝知萱】
謝知萱更是聽得糊裡糊塗,她也沒功夫去理會庶女那些亂七八糟根本令人聽不懂的話語……
回到蕭蕪院房中之後,謝知萱便命丫鬟都出了門。
謝知萱隻想一個人在房中好好地靜一靜,想想日後究竟該怎麼辦為好。
顧淩雖說這會兒還在口口聲聲說著要對自己負責,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個兒就是他的五嬸!
謝知萱不知道顧淩知曉了此事,是會將她殺人滅口?還是讓顧渚將她給休棄讓她離開顧府終身不得進長安城?還是依舊當做那事不曾發生過?
她隻知曉從今以後,得要避著顧淩才是。
絕對,絕對不能讓顧淩知曉自己的身份是他五嬸。
謝知萱隻能期盼著顧淩早日忘記她的長相。
……
前院書房內。
顧芷雯拿著藥膏入內,她看到顧淩在作畫,湊上前去看,畫中是一個女子,還沒有畫著五官。
“兄長,你在畫我嫂嫂的畫像?”
顧淩點頭道:“嗯。”
“那你怎得不將五官給畫上去?”
顧淩:“她還未曾與她夫君和離,貿然畫她的五官傳到她夫君那裡不妥。”
顧芷雯:“嫂嫂腰間掛著的玉佩,我好似哪裡看過,忘記了。”
顧淩道:“你來有何事?”
顧芷雯遞上了自己手中的瓷罐,“這是我問五嬸嬸討要來的藥膏,消腫化瘀最為有效的,你肌膚白皙手指印挺明顯的,塗這藥膏便能早些消腫了。”
顧淩拿過瓷罐,打開來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好似昨日裡在那姑娘臉上也有聞到過。
顧芷雯:“不過你可不能白拿藥膏,我答應了五嬸讓你給她寫下一副藥館的牌匾,你就幫忙寫下仁元藥坊四字。”
顧淩拿過一旁的宣紙,大筆一揮就是仁元藥坊四字,遞給了顧芷雯。
顧淩問道:“五嬸寫藥坊匾額做什麼?如今謝氏藥坊已是門可羅雀。”
顧芷雯:“五嬸打算重開謝氏藥坊,到時候藥坊重開了,若是你有什麼病什麼痛的都去仁元藥坊。”
顧淩皺眉:“你還盼著我有什麼病什麼痛?”
顧芷雯輕笑:“我自是希望兄長身體康健的,隻是說萬一,若萬一有什麼病就去仁元藥坊瞧病去,仁元藥坊必定能夠藥到病除!”
顧淩望向一旁女子的畫相:“你倒也敢誇下海口,仁元藥坊之中必定沒有治相思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