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問她聞到什麼味兒,白娘娘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良久,她搖搖頭:“不好說,聞著香香的,又感覺暈乎乎的,讓人想睡覺。”
我有些疑惑,這總不能是迷香吧?
可這玩意兒對白娘娘也沒用啊。
這時,白娘娘隨意一瞥,突然看到擺在角落裡沒用完的清香,用力一拍手,恍然大悟的說:“就是一股子香味兒。”
我眉頭一皺,家裡死人了,總要供奉香燭紙錢,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白娘娘卻說:“不是一般的香味兒,而是類似於……先前你家祖屋裡的味道。”
我心裡猛地一驚。
我家祖屋,先前供奉兩位祖師爺,卻也沒用啥特殊的清香。
但我知道,她描述的也不是所謂的清香氣味,也許是問到了類似邪祖師這類東西的味道。
我將女屍叫起,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
女屍想了想,點頭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娘娘立馬起身:“那還等什麼,快去她家查一查啊。”
我連忙拉住她,然後看向女屍。
我們這三人,我對這些事兒沒啥經驗,白娘娘白活了幾百年,又不愛動腦子,同樣不值得信任。
唯有女屍,雖然死的時候還很年輕,可卻是腦子最活泛的。
女屍說:“這很有可能是個圈套,沒準這人就是那老太婆故意弄死的,就等著我們羊入虎口。”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彆去湊熱鬨。
管她陰風邪氣,我自巋然不動,看她還想耍什麼手段。
商量好後,我坐在院子裡,拿出一塊磨刀石,細細磨著剝皮刀。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剝皮術,是我僅有的手段,麻煩事沒準啥時候就落我頭上了,我得做好動手的準備。
磨了一會兒,我舉起剝皮刀,借著月光細細打量。
剝皮刀在月光下,反著微光,手指往上一摸,就能感覺到一股凜然的寒意。
打量過後,我把剝皮刀放到一旁,心裡暗暗歎息一聲。
這把剝皮刀,是爺爺用了幾十年的。
先前我也握過,拿來練習過,當時還覺得挺趁手。
可自打我拜了邪祖師,這刀怎麼拿都覺得不對勁,仿佛刀在抗拒我。
於是我又拿出另一把刀。
這同樣是一把剝皮刀,型製卻和爺爺的不一樣,刀尖微微往裡勾,看起來就像一根鷹爪。
關鍵是這刀上裹著厚厚一層鐵鏽,仿佛染著一層凝固的血,隻看上一眼,就覺得邪氣。
這刀,似乎一直裝在祖屋。
當初我趁爺爺不在,進入祖屋,被邪祖師迷了魂,差點拜師的時候,這刀突然出現在我跟前。
後來我被正門祖師喚醒,跑出了祖屋,爺爺回來後,就將這刀藏了起來。結果爺爺死後,這刀又主動冒出來了。
我心裡清楚,這刀絕對和邪祖師一脈有關。要是一直拿手裡用著,沒準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可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
危急關頭,總比不趁手的好。
於是我拿起這把生鏽的剝皮刀,用力的在磨刀石上打磨起來。可磨了半天,上麵的鐵鏽壓根沒減少半點。
我伸手往刀刃上一抹,能感覺到上麵的鋒銳。
想了想,我將剝皮刀收起,藏到身上到隨手可用的位置,決定不再處理。
前些天晚上,因為要給爺爺守靈,我一直沒睡。
今晚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剛停下手裡的活兒,我就感覺一陣困意襲來。
也沒硬抗,我轉身回到屋裡,往床上一趟,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閉上眼睛。
這時,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正在向我走來。
一直以來養成的警覺性,讓我瞬間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手腕一翻,剝皮刀滑入掌中。
定睛一看,原來是白娘娘。
我收回剝皮刀,沒好氣的問:“你來乾什麼?”
“睡覺。”
白娘娘回應一句,就往我邊上躺。
我忍不住讓開位置,皺眉說:“你乾嘛非得來我屋?”
白娘娘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這家裡,就你身上暖和。”
說著,她四腳四手的將我緊緊抱住,仿佛我是她的抱枕一樣。
瞥了她一眼,我看到她眼裡帶著狡黠的笑,就知道她想逗弄我,最好讓我生氣,跟她打一架。
這瘋娘兒們,是真的閒出病了。
以前我一定二話不說,跟她乾一架,畢竟那時候她老想要我的命,還跟我有仇。
可現在,雖然我仍舊不習慣,卻也懶得跟她吵。
於是我調整了一下睡姿,果斷閉上眼睛。
原以為白娘娘會覺得沒勁,然後折騰一番。沒想到,她沒吵沒鬨,就這麼讓我睡了過去。
這倒是好事,我終於可以安穩的睡個好覺。
本以為這一覺,我能睡到明天一早,可後半夜一陣鞭炮聲,又將我吵醒。
我下床走出屋子,朝鞭炮聲的方向看去,眉頭緊皺。
又死人了!
我心裡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從昨天到現在,一個嬰兒,三個成年人,總共四戶人家出了喪事,而且還是不同的方向和位置。
這似乎跟我沒關係,可我總覺得這就是衝著我來的。
白娘娘也跟了出來,她趴在我背上,下巴放在我肩上,鼻子微微皺了皺,嘟囔道:“那股香味兒都傳到這裡了,你們村辦事兒都用這種清香嗎?得虧當初供奉我時,沒用這種東西,聞著真惡心。”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激靈。
我感覺自己隱約抓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卻怎麼也想不清楚。
於是我直接拉著白娘娘,想要去找女屍。
走到一半,我又停下了腳步。
我心裡就一個模糊的念頭,連思路都沒法理清楚。
這時候讓我說,我也說不明白,去找女屍也沒用。
於是我回到房間,旁腿坐在床上,仔細思索起來。
這一想,就想到了早上。
我回過神,打算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結果剛一抬手,身後咕咚一聲。
我一扭頭,就見白娘娘四仰八叉的躺床上,鼻腔一緊一縮,睡得正香。
我嘴角抽了抽,這娘兒們的睡姿,還真他娘的豪放。
沒有叫醒她,我自顧自的走出屋子,正在洗漱時,鞭炮聲又想起來了。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我找到女屍,可女屍也沒什麼好辦法。
倒是可以直接去那些有人離世的人家調查看看,可又怕中了彆人的計。
於是我們最後還是選擇按兵不動。
這一整天,村裡都在連續死人,我從早數到晚,心頭一陣沉重。
加上昨天的四個,整整九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