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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在下!
對於我們這裡的人來說已經習慣了“我們都是看天吃飯”!
村裡老人說“曾經有風水先生說我們村裡的風水好.......!”也的確是。
我們村的人都屬於外村人眼裡的“能乾的人”,我們村沒有閒人,更沒有什麼“二流子”、我們村人相處的好就象一個大家庭一樣!是一種純樸!
農閒時一些大人也閒不住,會在少東家的號召下修修村裡的路,少東家會管大家吃飯,少東家會統一把大家的糧食集中起來賣個好價錢,也不克扣抽成,也不會放什麼高利貸去逼人,但村裡人也講信譽,有了立刻就還!多年以後有人說:“一個地主也是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及儉樸積累出財富,地主的前二代是有遠見,因為他們理解:什麼是富不過三代!所以他們會讓子孫接受文化教育,最重的是中國人的“仁、德、孝、義、禮、廉、恥”到了第四代時,人們不會叫地主了,而是叫“鄉紳”。
畢竟少東家是在太原讀過書的,也是個十裡八鄉的“鄉紳”,更重要的是少東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在大上海做過買賣、還去過西洋,和西洋人做過買賣,他的思想觀念和我們鄉下人不一樣。
就是這樣一個人,就徹底慢慢改變著自己周圍的人,是從認識改變的。
但是,一些事情也無法改變,我們村子,當時所有的農村,都有“寺廟和道觀”,每個村口都有一個小房子供奉著“菩薩”“土地公公婆婆”“龍王爺”,讓保佑我們“人畜平安,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是迷信,還是求你個心裡安慰,隻有自己知道,隻有上蒼保佑我們的安排,一切都是命!
終於,雨停了!
傍晚天邊出現了彩虹,彩虹後麵的天火紅火紅的,山村外的大山連綿起伏但已經沒有夏天的綠色,入眼的是枯黃的樹林,有時候還山裡傳出野獸的叫聲........
大人們提醒我們不要太靠近山裡去戲鬨,以免被野獸傷了。
那天村裡唯一的獵戶“鐵漢”叔還專門給大家說了,緊接著有過路的鄰村人說,他們村裡的孩子被狼吃掉了,那個村子的耕牛夜野獸咬死了,那家人哭天喊地的摸淚.....
其實自從我記事起年年如此。
秋天的感覺真的是涼氣襲人,雨水把村子洗了個乾淨,村裡的大人們在太陽升起來後,第一時間第一件事就是修補自己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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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和爹已經修好了大部分漏雨水的地方,洗乾淨手,坐在桌前準備吃午飯,門外走進來金管家。
金管家還是老樣子,笑嗬嗬的看著我,說:“今天專門來看寶憨,看看他身體練的怎麼樣了!”
爹忙說:“金老哥先坐下,吃點東西在看寶憨練的怎麼樣”。娘帶著粗布圍裙,搓著手上的玉米麵說:“金大哥,還是先坐下吃,吃完在看我們家寶憨”。
金管家笑著說:“我馬上要去縣城接少奶奶的大哥,少奶奶的大哥是晉綏軍的一個營長、馬上駐守咱們縣,少奶奶家可以山西xz的大戶人家,和閻長官(閻錫山)是同村....”這些話中帶著一種驕傲。爹和娘聽了,雖然很多不知道但也能聽出“鄭嬸”娘家很厲害。
金管家看了我打踢梧桐樹的樣子,高興地告訴:“很好,但要從今天起,拳頭要打快,能打多快打多快”金管家給我做了個樣子,簡直把我和爹娘看呆了,不但打梧桐梧顫抖,而且拳頭成了拳頭影子,真快呀……教完我,我和爹送金管家出門,金管家騎著馬走了。
下午繼續修房子。
一層層的“草連子”重新換上了屋底,一塊塊木板和石頭壓在屋頂,怕大風吹落,再用繩子綁好,摸上泥...村裡好不熱鬨,人們“和泥”的把草剁碎參在泥中抹牆,一些家開始修繕熱坑,通煙道,大人們忙的滿身泥漿點子,孩子們滿臉的黑,是在清理熱坑煙道,下午村裡更加熱鬨,也是雞飛狗跳.......
全村唯一安靜的地方就是地主家。
一色的青磚瓦房,很大的院子……村裡也沒有人說少東家壞,因為少東家家也是幾代“先人”才有了今天,也算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家!
我在和爹做完活後,休息了一會,娘端上了吃的,娘專門給我炒了一個“花炒雞蛋”,爹沒有舍得吃一口,還不停的說“寶憨兒呀!這一段時間你可累著了、多吃點長身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呀,寶憨一定要多吃點”,一頓飯在爹和娘不停的嘮叨下,終於吃完了這頓好吃的晚飯。
我緊接著按金管家教我的開始打梧桐樹,練完,我己經氣喘噓噓一身大汗;洗完汗水回茅草屋睡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爹已經出門了,吃飯的時候娘告訴我,爹和村裡幾家人一起去買耕牛去了,去“潼關縣”了,要三五天才回來……
爹不在我一個人也不能修補房子,很多事情我也不會,娘拉著我的手慈祥的笑著說“好好休息,看這些日子把我寶憨乖乖兒子都累瘦了”!忽然我想起來家裡放過冬的“菜窖”亂糟糟的,我給娘說;“娘,我不出去玩,我在家把地窖收拾一下”,娘看著我說:“行”!
地窯,在我們家灶台的旁邊地下,小時候的冬天經常鑽進去幫娘放菜和取菜,小小的可以容下兩人大的地方,但站不成,這次我想把他挖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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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乾就乾,娘給我點上小油燈,我拿上鐵鍁和鎬頭,開始了第一次獨立的工活,地窖全是土和小石塊,二天我把地下挖出一間比我“茅草屋”還大的地方,但還要彎曲著腰行走,我一籠籠的把土搬到窯外,石頭留在在窯內,我想學習大人用石頭塊把地鋪平,我坐在地下休息想著...
決定“向下挖”!終於可以站直立,忽然一個地方“塌”了下去,但不是深,直立有我這麼高,但向一個方向延伸,通向什麼地方?我用衣袖胡亂摸了一下鼻涕。
我拿著油燈向洞的延伸方向看,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見,冷風嗖嗖的吹過來,我有點發毛,這是什呀?
通向那裡?會不會有吃人的野獸或蛇,我心裡真的是發毛了!
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鐵鍁,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腿有些哆嗦,猛然想起爹說過,所有的野獸都怕“火”....,我咬著牙站起來,走到地窯口,扯著嗓子喊“娘”,上麵一陣慌亂,娘的聲音就傳來“寶憨”怎麼了?娘的身影出現在地窯口。“娘,你給我扔進來些“乾柴火”也就是劈好的木頭,做飯用的,不一會兒娘抱了一堆扔了下來,我把這些“乾柴火”攏到一起的,扔到那個塌陷出一米來深的坑道裡,聽了聽,沒有什聲音,用手中的煤油燈點燃一根小木柴,不一會火就燃了起來,隻能聽到火燃燒的聲音,沒有其它的聲音,看了一會,聽了一會,沒有什麼讓我害怕的聲音,我也不哆嗦了,我站起來,爬出地窯、娘在外麵等著我,一看我爬出來,焦急的看著我問:“寶憨怎麼了”?我滿頭滿臉滿身的土看著娘說;“沒事娘,我把地窯挖大了”....
聽你爹講:“咱們家這個地方以前在清朝時,是個“官府兵部驛站”,後來你爺爺花錢買下來的,後麵的地一直到山下都是咱們家的,咱們家可有縣上的“地契”娘認真的說著!”
娘也不管我身上的土,拉著我走到院子桌前坐下,桌子上放著吃的,旁邊放了一木盆水,快點洗洗吃飯,我三下五除二洗了一盆黃水,在在桌麵和娘一起吃晚飯,沒有想到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娘告訴我,院子後的地種不成莊稼也種不成菜,因為土不長莊稼.....你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你爺爺那輩請人看,後來一個說法:“熟沙地(鹽堿土)長不出莊稼”......
吃完飯,依舊是不變的打梧桐樹,隻是出拳的速度快了,手又開始疼了,包樹的粗布上多了很多血點,娘給我手摸了藥,娘沒有說什麼,但從娘的眼神裡看出了心疼,雖然手有些腫了,但虎妞爺爺給的藥真的很管用,第二天就不腫也不疼了,所以隔一段時間虎妞就會提一包藥送過來。
關了院子的大門,聽著風聲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