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刻才得以窺見那黑影的真容。
一隻體型龐大的鳥類生物。
翅膀短小而強健,圓滾滾的腦袋下懸掛著一張駭人的碩大嘴巴,兩隻猶如虎皮般的青爪閃爍著凜冽寒光,令人心生畏懼。
它的眼睛宛如圓盤,深邃幽黑,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先前那位主會人站起身來,慷慨激昂地說了幾句,隻見坳山佘人麵露沮喪之色,而赤身佘人則歡呼雀躍,似乎正在為一場勝利而慶祝。
不久之後,又有一支佘人隊伍攜帶著他們的凶悍之物登上了鬥技場,新一輪的廝殺隨即展開。
這次的對手是一條長約四十公分的陰山虎,然而僅僅幾個回合之後,它便在毒眼玄鳩的猛攻下四肢儘失,最終整個身軀都被吞噬殆儘。
這一次,勝利的依然是赤身佘人。
隨後,各大部落的凶物紛紛登場,而毒眼玄鳩則如同無敵的戰神一般,接連戰勝了數種強大的對手。
一時間,赤身佘人部落的氣氛達到了沸點,他們熱血沸騰,歡呼聲此起彼伏。
最後登場的,是一個形態詭異的刺蝟狀怪物。
它長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雙眼泛白,行走間發出嗡嗡的鳴叫,身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最令人驚奇的是,這怪物竟然生有十條觸須,擺動時發出嘶嘶的聲響,仿佛有汁液在流動。
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毒眼玄鳩顯得異常謹慎,它保持距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
而刺蝟狀怪物則不停地向毒眼玄鳩噴灑毒汁,很快場上便綠霧彌漫,兩者的身影都淹沒在了其中。
緊接著,場中傳來陣陣慘叫和哀嚎之聲。
過了許久,綠霧中才衝出一道黑影,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刺蝟狀怪物。
勝負已然揭曉。
刺蝟狀怪物在場中得意洋洋地徘徊著,眾佘人麵麵相覷,猶豫不決,一時之間竟無人再敢派出自己的寶物迎戰。
先前那位主會人又大聲呼喊了幾句,似乎在詢問是否還有人敢於挑戰。
那刺蝟狀怪物仿佛故意炫耀自己的威猛,觸須搖擺不定,白色的雙眼不停翻轉,身上的倒刺也隨之晃動不休,令人不忍直視。
眾佘人都情不自禁地捂緊了口鼻,試圖阻止那股怪味侵入身體。
主會人呼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正欲宣布鬥技大會的結果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來試試如何?”
陳演的雙目驟然綻放出耀眼的神光,隻見人群仿佛受到無形的力量牽引,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隨後,一位身著潔白長衫的公子緩緩步入場中。
此人正是曆經風霜、一路疾馳而來的龍葵。
三日未見,龍葵的身影略顯消瘦,麵容上鐫刻著長途跋涉的艱辛痕跡。
儘管他的長衫依舊整潔無瑕,但那份憔悴卻難以掩飾。
他步伐穩健地走出,主持大會的奉三敖皺了皺眉,隨即拱手笑道:“這位兄台,請了。”
龍葵亦拱手回禮,淡然說道:“請了。”
奉三敖繼續道:“在下奉三敖,忝居蓬山部天公一脈玄武堂堂主之位。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龍葵簡潔地答道:“江湖散人龍葵。”
奉三敖聞言微微一愣,道:“今日鬥技大會,乃是佘人五部九姓共聚一堂,爭奪盤王之位的盛會。兄台若想參與比試,隻怕……”
龍葵打斷道:“你們盤王何在?”
奉三敖一驚,道:“兄台也知道盤王?隻是玉龍雪山已五十年未曾選出新的盤王了。”
龍葵輕輕“哦”了一聲,追問道:“沒有盤王,還有地母,為何不爭地母之位?”
奉三敖歎了口氣,解釋道:“兄台有所不知,佘人可以一日無盤王,但不可一日無地母。盤王乃佘人的精神圖騰,而地母則是能切實保護我們的活神。隻是盤王之位空缺已久,若此次仍無法選出新的盤王,恐怕信仰將逐漸消逝。因此,各部落自發舉辦此次鬥技,以期早日確定盤王的繼承人。”
龍葵冷冷道:“既然如此,不如將盤王之位讓與我如何?”
此言一出,觀眾席上頓時一片嘩然,紛紛鼓噪起來。
佘人性情本就粗獷直率,此番龍葵觸犯忌諱,他們哪裡還會客氣?
各式各樣的粗俗罵語此起彼伏,喧囂不已。
奉三敖舉手一揮,製止了人群的喧囂,沉聲道:“如此說來,閣下是專門來搗亂的了?”
龍葵麵不改色,道:“若你們贏不了我,那自然是搗亂;否則……”
他嘿嘿一笑,補充道:“隻怕你們是自取其辱。”
奉三敖涵養雖深,此刻也不禁動怒,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賜教。”
龍葵卻不為所動,盯著他道:“卻不知堂主是否輸得起?”
奉三敖仰天大笑,道:“我這堂主之位也坐了數年之久,玉龍雪山雖無他物,但金子卻多得是。我拿出十萬兩黃金作為賭注,閣下意下如何?”
龍葵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物,道:“堂主先看看此物如何?”
奉三敖定睛觀瞧,隻見那是一粒米粒大小的珠子,色澤淡雅,並無多少光華,初看之下並無特彆之處。然而,當他仔細端詳時,臉色驟變,驚呼道:“應龍珠?”
龍葵眼神一亮,笑道:“堂主果然識貨。”
奉三敖呆立當場,道:“你既然擁有此珠,天下一切巫蠱降頭之術皆無法近身,這盤王之位……這盤王之位……”
龍葵搶過話頭,道:“這應龍珠乃是我的賭注,我另有寶物參與比試,堂主不必多慮。隻是堂主又能拿出什麼作為賭注呢?”
奉三敖聞言,頓時語塞。
要知道,應龍珠乃是上古蛟龍的內丹,傳說中可以抵禦天下所有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