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後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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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四海被激怒,厲聲道:“還不出手?”

隨著他聲音落下,三道人影從陰暗處縱身而出——鬼麵人、紅袍客、花衣僧人。

楊鐵意和楊風年麵色大變,兵刃向前,將陳演緊緊護在中心。

杜量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揚。

陳演神色自若,似乎並沒有將幾人放在眼裡。

“看來你早有後手,所以料定了我們會找上門來,是不是?”

杜四海冷哼不言。

陳演繼續道:“我還知道你們四人一起出手,我們三人並無勝算,是也不是?”

紅袍客突然開口,道:“廢話少說,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們就收下了!”

鬼麵人冷冷道:“我有毒藥!”

花衣僧人笑意莫測:“我來動手!”

杜四海一臉狂笑,道:“我保證他不會取你性命,隻會讓你身軀失去知覺,你看好不好?”

楊風年大聲道:“你忘了我們還有兩個人?”

花衣僧人一臉不屑:“連七品武者都不是的廢物,有何資格讓我出手?”

武道九品,七品之上為高品武者,肉身強橫,堪比金剛不壞,氣血合一,不懼術法神通。

哪怕是靈犀境修士,高品武者也敢拚力一搏。

楊風年不禁一怔,手上青筋暴起,握刀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杜四海四人獰笑著逼近,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席卷。

陳演臉色微微泛白,卻仍然是那麼悠然自得。

驚人的鎮定讓杜量眼中閃現出一絲狐疑,他有些不確定地望瞭望四周。

感受到楊鐵意的手已經探入了包裹,陳演歎了口氣,幽幽道:“諸位真以為我們三人來這裡,就是為了送死?”

陳演當然不是送死的人,而且他也沒必要拖上兩個老頭一起上路。

但眼前這種局麵,卻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

一個跌境的老狐狸,加上三個靈犀境初期的幫手,怎麼看,這都是一局死棋。

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噠噠噠!

附近傳來馬蹄聲響。

陳演神秘一笑:“我的援兵到了!”

轟—

一道人影如巨石般猛地砸向地麵,塵土飛揚!

杜四海四人反應極快,身軀立即後退。

勁風撲麵,一隻碩大的拳頭從塵土中伸了出來。

紅袍客大喝一聲,手中長槍飛起,直刺那人腦袋。

鬼麵人隨手打出一張黑符,陰氣繚繞,發出怪異聲響。

花衣僧人大袖微擺,數道刺鼻液體快如閃電飛了出去。

來人不閃不避,轉頭望向虛空,張開大嘴,將黑符和毒液瞬間吸入腹中,伸手握住長槍,猛地一推,紅袍客頓覺一股大力襲來,身軀退後數丈。

鬼麵人和花衣僧人大驚,正欲後退,來人咯咯大笑,雙拳轟出。

滾滾黑雲如長蛇般肆意狂舞,奔行之間,恍若無人之境。

鬼麵人麵具脫落,露出一張猙獰麵孔,坑坑窪窪如火堆逃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花衣僧人踉蹌退後,麵露惶恐,再也不複之前的氣勢。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襲本座!”

來人一舉擊潰三人,眾人這才看清楚他的真身。

一頭白發,亂糟糟地隨意披散,眼眶深陷,瞳仁幽幽泛藍,身披五色袍,綠油油的雙手上溝壑縱橫,讓人觸目驚心。

杜四海大驚,瞳孔微縮,身軀不由後退一步。

“尊駕...是五魔手申歸?”

話音剛落,眾人皆驚。

楊風年更是驚駭交加,望向陳演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五瘟宗除了宗主和大祭司之外,還有五部瘟神,分彆是天部、地部、玄部、黃部、宿部。

而這申歸,就屬於黃部旗下,僅次於黃部天官一人,所煉邪功五魔煉瘴術,邪惡異常。

煉瘴為食,輔以陰氣,怨氣,鬼氣,死氣,成就陰魔不死之身,從而一舉躋身逍遙境,成就陰魔不滅法身。

“你是厭仵道中人?”

申歸眼神冰冷,微微皺了皺眉。

厭仵道和五瘟宗雖然同屬邪道,但兩者一南一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之事,怕有蹊蹺?

昨晚,他端坐靜室,焚香禱告,恍惚中,一道綠光浮現,緊接著一道聲音響起,告訴他來這裡可尋找到自己的一份機緣,他半信半疑,猶豫了許久還是急匆匆趕了過來。

儘管不知道那神秘人所謂的機緣是什麼?

但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願放棄。

他卡在靈犀境中期太久了,身軀被瘴氣蠶食,壽元也僅剩十餘年,若是不能在十年之間突破到靈犀境後期巔峰狀態,尋求那世間一線逍遙,不光一身修為付諸東流,自身也將成為陰魔爐鼎,慘不可言。

陳演也是暗暗著急,昨晚煉化沙彌子蟲後,想著氣海靈氣充裕,便想將太爺早年間教的一些小法術把玩一番,沒想到,當天嘗試溝通天地之後,他的神魂竟然又回到了被捆綁的那座瘟神廟中。

他聽到了申歸的喃喃自語,心中頓生一計,冒充高人將申歸忽悠到了這裡。

狗咬狗,一嘴毛。

他不信申歸不動心,更不信兩方打不起來。

事情果如他所料,申歸還是來了,一出手就擊退了杜四海三位得力下屬。

但他沒想到的是,申歸老奸巨猾,雖然貪心但他不傻,尤其是看到對方是厭仵道人之後,心中的疑慮漸深,再也沒有了動手的**。

杜四海也是惴惴不安,下屬受挫,自己又修為大損,麵對靈犀境中期強者,自己底氣不足,難免疑神疑鬼。

場麵一時安靜得可怕。

楊風年和楊鐵意麵麵相覷,不敢輕易妄為。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慮片刻,申歸緩緩開口,目光從眾人身上拂過,所到之處,眾人如墜冰窖,冷汗刺骨。

“我想...閣下是被人騙了?”

“哦,怎麼說.....”

申歸扭頭看向陳演,眼神中露出一抹疑慮。

區區二階蠱士,竟當眾說他被騙了?

他倒要看看這年輕人怎麼說,若是胡說一氣,自己不介意送他一程。

眾人此時卻是一臉懵逼,剛剛陳演還說此人是他幫手,但現在看來,恐怕事實並非如此。

“閣下此番前來,無外乎求一個心安,僅此而已!”

“心安?”

眾人嘩然,本以為陳演有什麼高談闊論,沒想到就這短短一句。

就這?

杜量冷笑,他似乎看到了陳演惹怒申歸的下場。

但出乎眾人所料,申歸並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眼神中的陰鬱越發明顯。

“繼續......”

“......修行中人,講求法、侶、財、地,閣下來自五瘟宗,身份背景不俗,如此一來便可排除‘地’,若是求侶,修煉五魔煉瘴術須斷情絕性,也可以排除,如此一來,隻剩下財和法...”

“小寒村和榕影寨偏僻閉塞,莫說礦脈,恐怕金沙都難得看見,這樣又排除掉了‘財’,那麼隻剩下最後的‘法’,我想隻有‘法’,才會讓一個靈犀境中期的修士不辭勞苦前來...”

話音未落,陳演頓覺脖子一緊,一雙粗樹皮般的大手將其牢牢鎖住,申歸冷喝道:“你到底是誰?”

身後楊風年和楊鐵意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陳演落入申歸手上。

“放開神醫!”

楊鐵意猛地邁步,長刀向前,厲聲喝道。

他不能眼巴巴看著陳演陷入危險自己卻無動於衷。

“你會看病?”

申歸臉上陰晴不定,聽到神醫兩字心中不由一顫。

“咳~咳~”

陳演頓覺脖子一鬆,差點窒息的氣管忍不住嗆出聲來。

“閣下的病我看不了...”

心中暗暗怒罵,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我明白了!”

申歸拍了拍陳演的肩膀,隨後笑了,笑得很詭異。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杜四海剛有所覺,申歸已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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