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消停了,但黃河治理已經提上了日程。
最關鍵的。
便是黃河不能一直充當懸河,這會帶來諸多的危險。
其次便是,朝廷百官,想用黃河的水,來保證大運河的水量,這能給南北之間的漕運帶來極大的便利。
而問題便是。
黃河奪淮入海,一旦泛濫,淮河兩岸百姓儘數遭殃。
泛濫一次,遭殃一次。
這基本算是沒跑了。
如何治理黃河,方案一吵便吵了半個月。
秦風每日早朝,聽得頭都大了。
“吵了這麼久,誰都沒搞出太好的方案,有說繼續加固大堤的,有說開渠分流的,也有說該將入海口重回渤海,不要再去東海的。”
兄弟幾人呆在秦王府內,吐槽著這些日子黃河治理的事兒。
所有人都定下了黃河治理。
可究竟怎麼治理,該如何治理,若要討論,怕是都得討論大半年的時間。
“我們兄弟,沒有一個懂水工的,也難以辨清糾結哪個方案更好些。”
秦風聽著三位兄長說著黃河的事兒。
黃河已經成為所有人的心病。
要治,就一定要治理好了!
秦風想了許久,但有點記不清黃河究竟該如何治理,才能安穩幾百年。
“一定要從渤海入海,或者說南北分流,這樣就能儘可能避免淮河再遭災難。”
秦風隻記得。
黃河應當是從渤海入的海。
可朝廷上下,大部分人都要保證大運河的水量,也就是保證漕運。
就連慶皇也是這個意思。
那麼隻能讓黃河分個岔,一部分流入淮河。
一部分北去,流入渤海。
秦棣倒是更有決斷。
“分流是必然的,將黃河水分到各條河水中,這也是最有效的疏通辦法。”
“可問題是,黃河水中泥沙太多,若分流的河道無法做到及時疏理,那麼就很容易堵塞分流的河道,從而不再產生分流的作用。”
黃河治理。
一半天災,一半人禍。
若人為的將黃河堵塞,那麼就很容易造成災難。
秦棣的話,卻讓秦風的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
“泥沙太多,泥沙太多……”
秦風想了想,最終猛地一拍桌子。
“束水攻沙!”
“對,就是束水攻沙!”
秦風拿起了黃河的河防圖,指著上麵。
“這黃河河道太寬了,沙子不斷沉積在河床上,讓河床變得越來越高,最後成為了這天上懸河。”
“隻要將水流約束起來,流速必然加快,便能將這些泥沙全部帶走,帶到渤海去!”
“若長久下去,沿海的河道口興許都能堆積出新的陸地!”
秦風目光凝重。
大慶的地圖,與秦風印象中的地圖有很大區彆。
最大的區彆。
便是海岸。
有許多地方都缺。
這也讓秦風想起來。
後世的地圖,有許多沿海城市,都是黃河衝擊泥沙入海,形成了新的陸地。
最後才在上麵建立的城市。
這是千百年之功。
而最為關鍵的,便是束水攻沙!
加速黃河的流速,將河床下方的沙子全都衝走,這樣黃河就不那麼容易淤堵。
秦樉跟秦博聽得一臉懵。
唯獨秦棣仔細思索。
“這似乎是個很好的法子,走,進宮去找父皇。”
秦風點了點頭。
“一起去,順便再去瞧瞧母後。”
這些時日,兄弟幾人也去給馬後去了後宮請安了幾次。
隻是見一次,馬後哭一次。
因為請安的少了一人。
後來慶皇嫌煩,乾脆不讓他們一起去請安了。
要去,就一個一個的去。
兄弟四人也都清楚。
馬後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麼好了。
年輕時的風風雨雨,終究給馬後的心理上留下了不少傷口。
慶皇不讓後宮乾政,更多的,還是不想讓馬後繼續跟他擔驚受怕的考慮。
隻要不理這些政務,馬後隻顧著養花弄草,再管管後宮,也就成了。
哪怕慶皇後宮嬪妃再多,所有嬪妃也都清楚。
哪怕得罪了慶皇,都不能得罪馬後。
招惹到慶皇,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若是招惹到了馬後,馬後興許不會說什麼,可若被慶皇知曉了,沒有半點饒恕的可能。
在慶皇的心目中。
馬後的地位永遠是不同的。
兄弟四人迅速入了宮,直奔謹身殿。
慶皇仍舊在處理政務,見到兄弟四人來,也很意外。
“朝廷上奏疏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不是讓你們都休息半日嗎?怎麼又都來了。”
“咱還沒有老,這點政務還壓不垮朕。”
慶皇哼哼的說著。
秦棣率先走出,將在秦王府內說的事兒托出,讓慶皇著實有些意外了。
“束水攻沙?”
“這著實是條法子,肯定有效!”
“來人給朕擬個旨意,去問問工部那群人。”
領命的錦衣衛離去後,慶皇臉上露出了笑容。
“還是老六的法子多些,這個咱覺得能成。”
秦風躬身。
“其實兒臣還有更簡單粗暴的法子,必然能將黃河水患給更大程度的解決了,隻不過兩百萬兩銀子打不住。”
兩百萬兩銀子。
那是按照工部修繕的預算。
修繕的法子,基本都沿用著傳統的。
而秦風的這個辦法,並不傳統。
慶皇身子一震。
“其餘人都下去吧。”
“是。”
等所有人退下後,殿內隻剩下父子幾人後,慶皇這才開口。
“老六你說說。”
“在黃河的上遊,用鋼筋水泥建大壩!”
秦風一拳頭錘在了桌子上的河防圖上。
唯有遼地。
能修建攔水大壩!
“若黃河下遊水位高了,那麼上遊河水便用大壩給斷了!”
“黃河沒了上遊的水,再泛濫成災,也終究有限。”
慶皇聽到這話,忍不住站了起來。
“掐斷黃河的水?這……能成?”
慶皇的目光無比凝重,根本不敢相信秦風的這句話。
那可是這天下間,最大的一條河之一。
可老六。
竟然想將黃河水給掐斷了?
雖說聽老六的意思,那隻是掐斷一時,可那終究也是掐斷了。
這毫無疑問的在挑戰慶皇的認知。
甚至覺得。
這簡直有些天方夜譚。
不單單慶皇驚愕,就連三位兄長,也此時紛紛看向了秦風。
“老六,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我沒有說著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