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英的話,說的很暖心。
隻不過。
到時候誰給誰兜底,誰給誰遮風避雨。
這都很難說。
夜色漸涼,叔侄二人並沒有在此待太久,便各自回殿。
坤寧宮很大,兩人的宮殿位置也相對較遠。
秦風所住的地方,稱得上僻靜。
雕梁畫棟的宮殿內,有著濃濃的金絲楠木的味道,淡雅清香。
哪怕不加熏香,這香氣都依舊好聞。
殿內加了助眠的熏香,秦風自己住。
王妃與側王妃,以及秦清月,都在馬後的殿內。
坤寧宮的大殿,足足有十幾間屋子的大小,足夠住了。
坤寧宮的夜晚,相對有些無聊。
宮女的樣子,也談不上好看,好在秦風睡得快,而且次日一早,還要早做準備。
“明日,父皇就徹底歸京了。”
慶皇從漠北一路趕回,路途中耽擱了不少日子。
也見了不少中原之地的新氣象。
甚至慶皇還有空,回到鳳陽待了兩日。
鳳陽終究是慶皇的老家,距離京都三百六十裡路,算不上太遠。
這條路。
也是大慶整個官道中,修建的最好的。
畢竟秦風家的祖墳,就埋葬在鳳陽,如今已經建出了大概有帝陵的規模。
興許。
那是慶皇對當年父母死去,無地可葬的遺憾。
當年,他隻是個放牛娃,父母死後連地都沒有。
年輕的他去求地主,隻求給一塊能埋葬的土地,卻不被允許。
後還是求了另外一富戶劉繼祖,才求來一塊地,裹了草席下了葬。
誰知曉那時慶皇的心思是何等的苦楚。
甚至為了活命,他隻能與哥哥分開,以免兩人在這亂世中都活不下去。
至於當年願意送一塊地給慶皇葬父的劉繼祖。
如今已被封為了義惠侯。
隻可惜。
歲月變遷,加上洪澤湖發生過水患,墳墓早已沉入到了湖水之中。
如今在太平的皇陵,也不過隻是一座衣冠塚。
也是慶皇的根,慶皇的念想。
秦風聽說過太多次關於祖先的事兒。
慶皇說過,秦標說過。
隻不過說來說去,都沒有太多好說的。
都是從一無所有,到坐擁江山過來的。
昔日的秦風,又何嘗不是如此。
從遼地的一無所有,到建設出現在如今的繁華。
興許為此。
慶皇方才覺得,秦風在有些地方,最像他吧。
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秦風閉上了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次日天剛亮,紅鸞便來了。
“王爺,該醒了,今日陛下回京,我們早點出城迎接。”
秦風迷迷糊糊的醒來。
發現除了紅鸞外。
秦雄英竟然也在。
“怎麼雄英不上課了?”
秦雄英滿臉欣喜。
“皇爺爺北伐大勝歸來,侄兒自當跟六叔一同去城外迎接。”
秦風點了點頭。
今日基本休朝了。
雖說北伐大勝對於秦風都過去很久很久了。
可對於京都人來說。
慶皇帶著有功的將士們歸京,才是最值得慶祝的日子。
有時候秦風甚至覺得,速度慢了似乎也挺好。
因為一件事兒,就能影響到很久很久的時間,也能讓天下百姓開心很久很久。
“梳洗吧。”
秦風坐起,紅鸞跟秦雄英則讓開了床前,兩排宮女全都低著頭,手裡都捧著一些事物。
流水線一般,有條不紊快速的將秦風從上到下收拾了一整遍。
最後再由一名宮女為秦風戴好玉佩,才算是徹底結束。
秦風不免有些感慨。
“宮裡的似乎,比王府內的快了許多。”
秦風感覺到這裡的效率似乎更快。
紅鸞笑道。
“母後曾多次問王爺,要不要一些宮女使喚,但大多都被王爺拒絕了。”
秦風有些尷尬。
主要是母後父皇宮中的宮女,大多都上了年紀。
要回來做啥?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唯有上了歲數的女人,才更懂得如何去疼人。
所以……
這就是曹阿瞞偏愛人妻的原因嗎?
那距離的時間太遠,秦風並不曉得。
秦雄英站在秦風的身邊,扯著嗓子道。
“六叔,該去給皇奶奶請安了,侄兒與六叔一起去。”
在這坤寧宮中。
每日請安自然少不了。
說白了。
也就是過去瞧一眼。
雖然很流程化,但這請安的禮數,當真琢磨透了老人的心思。
見父母一麵,隨便說點小事兒,不多逗留。
便能緩解母子之間的關係,有什麼問題,也更容易解決掉。
在民間,也同樣如此。
隻不過規矩的太過流程化了。
最後反而成了樣子,失去了最初的本意。
“走,順便再去母後那弄點吃的。”
秦雄英臉上露出笑容。
“我問過,皇奶奶那早晨吃的小米粥、素包子、肉包子、豆腐乳、酸辣土豆絲等小菜。”
秦風瞧著一旁站著笑著的秦雄英。
怎麼有種小太監的錯覺呢?
秦雄英自幼長在深宮裡,平日裡陪伴最多的,就是這群太監。
整日的耳濡目染之下,怕也會沾染了一些太監的習性。
雖說……
秦雄英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老師學習,然而哪怕在學習著,也有太監伺候著。
秦風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
秦雄英隻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影子,影響的還不算太重。
或者說。
秦雄英的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影子。
唯獨不像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雖然身體健碩,可秦風想到那麼繁多的政務,未來若真全都砸在秦雄英的身上。
怕是秦雄英身體素質再好。
也難受得住。
“等父皇回來,要不要跟父皇說一說這些。”
秦風略有糾結。
但還是準時去了馬後那,請了安,順便一起吃了早飯。
“有快馬來訊,你父皇會在正午前抵京,那些將士們也當跨馬遊街。”
“你大哥也派人來了這,說一會兒你們兄弟幾人,跟你們大哥一起出京都迎接。”
“還有老六你停在長江上的艦船,也順便動一動,幫往京都運運人。”
馬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著關於慶皇的事兒。
秦風能從馬後的眼神中,看出滿滿的期待。
這麼多年來。
母後跟父皇的感情,竟然還能這般的好。
這當真相當的不容易。
“至於電話的事兒,還得你親自跟你父皇說。”
“這事兒影響太大,你母後我也做不了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