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煦的陽光照耀在秦風那大紅的皮弁服上,格外奪目。
這個紅紅的很正,熱烈而莊重,喜慶與吉祥。
甚至似乎有金絲在大紅之下暗暗流淌,宛若血液。
襯得秦風站在這高台之上,宛若神人。
他的話。
更宛若神諭。
大宴的場地極大,可秦風那低沉的話語,蓋過了樂聲,清晰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內。
也讓諸王,諸多使臣,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頭,望向高台之上的遼王。
也有許多人,看向了暹羅國王。
暹羅國王聽到秦風聲音後,渾身上下一個哆嗦,連滾帶爬的從座位上起身,跌跌撞撞的來到紅毯之上,匍匐著向前爬了幾步,叩拜在地。
“臣,臣在,叩……叩見大慶遼王殿下!”
暹羅國王在磕頭,無比慌張,無比的狼狽與搞笑。
隻是。
卻沒有任何人敢笑。
試問。
若是那如若神靈般的遼王殿下,若是喊的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動作怕不會比暹羅國王好到哪去。
那恐怖至極的威嚴,當真不像是從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能散發出來的。
不。
更準確的說。
是這群國王,根本不敢直視遼王,隻敢在暗地裡偷偷打量。
因為他們清楚。
大慶朝堂,隻要他們往年定期朝貢就好。
可真正決定諸國命運的,恐怕就是遼王!
否則。
此時率先發聲的,不會是遼王,慶皇與其餘二王都坐在後麵,等同於了默認。
因為。
唯有遼王的艦隊,可以輕而易舉的抵達他們的海岸,鐵甲騎兵似乎可以從天而降,可以輕易抵達他們國度內的任何地方。
哪怕是他們國內最強壯的武士,麵對連人帶馬,足足有他們兩人多高的遼重甲騎,那手裡的武器會顯得格外可笑。
除了絕望。
還是絕望!
更不用說,遼人的戰艦上還密布著火炮,可以輕易撕碎他們集結而起的數萬大軍,如若神靈般的懲罰,讓他們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大宴場地數千人。
可隨著秦風開口,便無一人再敢張口說話,此時似乎除了暹羅國王那顫顫抖抖的聲音外,就連風似乎都變得很安靜。
安靜的可怕。
秦風凝視著暹羅國王,瞧著他趴在紅毯上瑟瑟發抖。
秦風也不想再壓他,生怕他一會兒尿在了紅毯上,壞了今日的喜慶氣氛。
“暹羅國內,朝貢最多的除了鴉片之外,就是暹羅貓。”
秦風緩緩開口。
對於暹羅貓這東西,在暹羅地方還不錯,或者在南方都還算是好看。
可到了遼地,皮毛就會自動變黑。
跟個凍梨似的。
就連清月小郡主都嫌棄。
“而這鴉片……”
秦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暹羅國王聽此,猛得抬頭。
他可太知道了,這鴉片是個好東西!
一旦沾染了,那飄飄欲仙的感覺,當真美妙至極。
若是遼王殿下喜歡……
那豈不是從今往後,就抱上遼王殿下的大腿了嗎?
“臣曉得了。”
暹羅國王欣喜開口,似表忠心。
“從今往後,鴉片一物,必加倍朝貢!隻要遼王殿下喜歡,要多少就朝貢多少!”
此話一出,諸多國王看向暹羅國王的目光中,都充滿了羨慕。
也有些知曉鴉片危害的人,忍不住皺眉。
遼王威武至極,竟需要靠鴉片此物?
他們一時間開始糾結,究竟要不要提醒下遼王殿下關於鴉片的危害。
隻是誰也不知遼王究竟是怎樣的想法,誰都不敢貿然出頭。
帖木兒見此,嘴角更是勾起了笑容,忍不住舉杯暢飲。
倒是北胡老大汗突然起身,來到了紅毯上,向秦風躬身。
“遼王殿下,罪臣有話要說。”
秦風目光凝視北胡老大汗。
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竟然站了出來。
“鴉片之物,荼毒最甚,萬萬不可觸碰!”
秦風詫異。
他沒有想到,北胡老大汗竟在此時,來提醒他。
這當真很有意思。
“哦?”
秦風故意拉了個長音,想要讓北胡老大汗繼續說下去。
“前朝……不,是大胡皇朝末期,皇朝勳貴大量吸食鴉片此物,致使武功敗壞,最終亡國。”
此話雖然很敏感,但北胡老大汗依舊不在意。
因為胡人已經徹底滅亡了。
但胡人的血脈,卻並未斷絕。
當年胡人入主了中原,漢化了許多許多。
如今這群漢化的胡人,仍舊生活在大慶內。
未來……
他們也將以慶人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隻要他們不說,不去危害大慶,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身份。
甚至……
說不準還能為大慶效忠,為大慶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這點上,北胡老大汗覺得這未嘗不可。
而且……
若非先人不行,北胡老大汗不會成為大汗,而是會繼承皇位。
北胡老大汗,對於皇位的擁簇,其實遠遠勝過那個大漢之位。
換句話來說。
北胡老大汗從始至終。
都是親近漢化的胡人。
更不用說,北胡老大汗還覺得跟秦風之間,有著另外一層關係。
紅鸞雖不是他親生的,可終究在王庭內養到了成年。
紅鸞終究叫了他十多年父汗。
這個感情……
應該還算有吧。
故此北胡老大汗沒有半點猶豫,用大胡皇朝的得失,用以表述。
也算是……
變相的向大慶表示忠心吧。
“鴉片此物,削骨洗髓,荼毒無窮,斷然不可觸碰半分,還請遼王殿下,禁絕暹羅國繼續朝貢此物。”
北胡老大汗直接叩拜了下去。
這一幕。
看得慶皇都有些懵了,想著這北胡老大汗怎麼突然間身份擺正了?
這是把自己,完全當做是大慶的臣子了?
還是說。
他想用這種方式,獲得最後的善終。
是了。
胡人的頭領,都難善終,若是以大慶臣子的身份,說不準當真能善終到最後。
秦風聽此,嘴角露出笑容。
不得不說。
北胡老大汗此時的言說,倒是恰到好處。
倒是暹羅國王急了。
“遼王殿下不要聽他胡言!”
若是以往,暹羅國王根本沒有敢在北胡老大汗麵前吼的底氣。
可此刻,老大汗已算是大慶的階下囚。
他的底氣也就上來了。
“如此寶貝,如何能禁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