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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很大,卷起來很厚的一卷,立在地上到她胸口高。
然這樣大的圖卷有很多個,甚至有更大的,看得出折疊過。扈琢一股腦放出來。還有很多尺寸依次小下去的,更多,一捆一捆的。地上放不了就用靈力吊到頭上去。
扈輕震驚:“你師傅把天空城的奧秘傳給你了?”
扈琢正取出自己的工作台,很大的一張,樸素無華優點隻有平整,拿了一張展開鋪在上頭。聽得扈輕這樣問,他抬頭看她,說:“姐,我覺得這事吧,應該跟你有關係。”
什麼意思?
“我師傅是沒有權限給我這些的。是突然有一天,宗主他老人家叫了我去天空城,給我看這些。當時我一看,嚇得魂兒都沒了。我問過我師傅天空城的事,我師傅一個字都不與我透露。宗主突然給我看這個,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扈琢想著那天的事:“宗主對我說,天空城的創造人古往今來第一人,如今沒有人能再做出天空城。他給我圖紙,讓我好好研究,是讓我保養修複戰後受損的天空城的。”
扈輕心一下提起來:“天空城受損了?”
“不是很嚴重。天空城厲害著呢,隻是外頭難免被損壞些,我們已經修好了。”
扈輕按下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扈琢笑起來:“關鍵是當時,我還懵著呢,宗主突然對我說了句話,說我自己看不懂可以和絕對信得過的人一起鑽研。”
扈輕愕然,大宗長這話的意思——
“是啊,我絕對信任的人就是姐你啊。我越想越覺得宗主其實是想把這些給你。他還讓我發誓,要是我敢隨便亂傳,給不能看的人看了,不得好死。”
扈輕:“...所以——”
扈琢理所當然道:“我當場以道心和神魂性命立誓,這些圖紙我隻會給你,原版給你,然後宗主就點頭了。”
這、這真是——誓言太重了。
扈輕哭笑不得,問:“什麼時候的事?”
扈琢想了想:“就是戰後過了一百年。姐,你真是最後一戰的那個時候過去魔域的?”
扈輕笑笑沒回答:“大宗長是覺得我不會回來嗎?”
扈琢:“他可能覺得給我這個,你能早回來吧。”
他說:“姐,我今日就交給你了,不負宗主所托。”
扈輕沒拒絕,天空城啊,是她惦記了多少年的寶貝啊,曾經心血來潮想去偷呢。打不過,沒敢。
“你可記下了?”
扈琢點頭:“我做了一份複刻。複刻隻有我自己能看,彆人拿到立即自毀。”
他可是很重諾的。分明是沾了他姐的光才有幸暫時擁有,當然不能讓這樣重大的秘密泄漏出去。
扈輕感動於大宗主的情誼,決定等會兒就去單陽宗感謝他,多帶幾壇好酒。俯身於桌前,低頭去看圖紙,白紙黑字,線條有烏蘭鮮紅金黃等各種對比鮮明的顏色。字號有大小,線條有粗細,很多很密,以至於扈輕看了整張圖紙不到十分之一的麵積,眼睛一酸,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她站起來,使勁揉眼睛:“神魂不強的人甚至看不了這圖,我看了也沒看懂,很多句子貌似通順,但以我對機關術的了解,根本做不到。”
她看扈琢。
扈琢自嘲一笑:“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隻看了一個巴掌大。”他拿出右手往圖紙角落上比,“真的就這麼大,頭昏腦漲的。後來多看幾次情況好些。”
扈輕便問:“你現在看了多少?”
扈琢:“...這張圖,還沒看完。”
“...”扈輕清清喉嚨:“很正常。以我的修為估計也看不了一半。這東西對神魂衝擊太大。”
或者說,太死腦細胞。
扈琢悄悄鬆口氣:“看小的圖紙好一些。但不看大圖,隻看小圖又不知道那些小圖是做什麼用的。”
又歎氣:“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將這些全看完。”
扈輕上下掃他一眼:“慢慢來,你才多大。”
修為連三階都不到,對專業性人才,不能用普通標準去苛求。
隻要不作死,二階也能活很久很久。
望著一屋的浩瀚圖紙,扈輕望洋興歎,對扈琢說:“我煉器大開大合,曆來缺少你的巧思與耐心,本想與你一起煉個什麼,可好,眼前這不就是一宗最需要巧思和耐心的大工程?”
純腦力,武力幫不得一點兒忙。
她說:“這玩意兒放在單陽宗,簡直就是嘲笑九宗九族隻長肌肉不長腦子。”
這話扈琢可接不得:“姐,我想象不出那個時代機關術有多輝煌,現在,落寞了。”
扈輕笑:“你可以讓它再度輝煌。”
扈琢臉上出現羞澀,神情卻是堅定:“我努力。”
扈輕微微吃驚,她隻是隨口笑談,不想扈琢真有這誌向。見他眉眼從未有過的光亮,比當初被自己救下時還要希冀,已經認定他可以。
“你一定行。”
扈琢紅了臉,興奮激動,隱秘的心思與崇大的理想與人分享、被人讚同帶來的欣喜,最在乎的人給於的肯定迸發的信心,讓此時此刻的他隻覺血管裡奔湧的血變成醇厚的烈酒燃燒起來。
他能連續加班一百年!
“姐,給你這些,閒的時候我弄著玩的小東西。”
一個大箱子,扈琢在某個位置拍了拍,那箱子就自己動了起來,哢哢哢的拆解、長高、打開,敞開的空間有序隔離,大大小小的格子裡鑲嵌軟墊,精準卡著其中物品。
扈輕沒看東西,驚奇的圍著變形成多寶櫃的大箱子看:“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這是個純機關。”
也便是說,凡人都能用。
扈琢:“對。不用靈力挑戰自己,這些東西,全都用的不含靈力的材料。姐,你彆看它們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都能殺人的。”
扈輕很信,見有一方格子裡放著疊成小塊的絲織物,兩根手指捏出來一抖,隻見是一方一尺見方的煙霞般的手絹,輕盈若無物,上頭還有繡花。扈輕仔細看過花紋,順著紋路一抖,手絹倏忽自己卷了起來,變成一根細長的錐。試試錐尖,很硬,足矣刺穿普通人的脖子。
她說:“你若是去了凡界,能當刺殺聯盟的盟主。”
扈琢笑嘻嘻,拿過絹錐,倒提一抖,又變成普通的手絹一張。
“解悶的小玩意兒罷了。”
說是他自己解悶做著玩的,但裡頭大多是女子用品,所以這其實就是做給她的。
扈輕很喜歡這些東西,也很喜歡這份心意,大手一揮,把東西收了,咵咵咵放出一堆靈晶。
“搞研究費錢,你拿去儘管花。”
扈琢也沒跟她客氣,儘數收起。
兩人就煉器和機關術交流起來,說得忘我還臨時開了幾爐,直到扈琢他師傅打電話來喊扈琢回去,才依依不舍。
“姐,你有空來找我,我們一起去看天空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