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授業大殿內的弟子們已經被江楚殺得差不多了。
剩下那些屬於是江楚看著相對順眼，並且留他們一條命也不會對自身道途造成影響的可有可無之人。
站在血流成河的大殿中，江楚靜靜的探尋著自己的本心。
善惡本是一體，善屍那邊已經將江楚屬於善的那部分本心給探究明白了，當屬於惡的那部分本心被自己洞悉後，自己就能做到真正認識自我這一步。
這也是斬三屍之法中最關鍵的一步。
全場寂靜，授業長老早已停下了講課，在靜靜的看著江楚的變化，眼睛漸漸發亮。
因為越觀察他就越意識到，江楚確實有惡屍大成之資，並且距離大成似乎隻剩一步之遙了。
“實在是不可思議……我教書育人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天縱之才。”
他喃喃道：
“據記載，曾經完成斬三屍之法修煉的那幾位太上長老，化神老祖，他們練成此法所耗費的時間少說也在一年以上。”
“而這王楚江……他開始修煉斬三屍之法到現在，有一個月嗎？”
如果光是惡屍方麵有如此天資的話也就罷了，授業長老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特彆偏科的弟子，可作為授業長老，他不受分魂影響，親眼見過江楚在善屍狀態下的情況。
那是一個任誰見了都要說聲好的好孩子，在授業長老看來，江楚的善屍有很大可能在短時間內大成。
而現在惡屍先一步大成了，善屍還會遠嗎？
當這兩個意識都覺醒自我，引動自我屍出現，距離三屍合一還會遠嗎？
漸漸的，授業長老看江楚的目光已經不再是欣賞，而是帶上了幾分崇敬。
眼前此子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聖魂宗當代聖子，是有機會位列化神尊位的絕世天驕，他自然發自內心的崇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殿內幸存的人都發現，江楚的身上似乎在發生某種玄之又玄的轉變。
那不是修為方麵的變化，而是氣質上的轉變。
氣質這種東西說起來很玄乎，但確實存在。
硬要打比方的話，江楚身上的氣質變化之大，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流裡流氣的地皮流氓，一下子變成了出身豪門，舉止優雅的貴公子。
除了授業長老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這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麼，一個個麵麵相覷，但又因為害怕江楚之前展現出的殘忍手段，不敢吭氣。
當時間漸漸接近午時的時候，江楚外在的氣質終於攀升到了某種極致，隨即歸於內斂，讓他看起來比一開始還要普通。
隨即，他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
“惡屍成了，哪怕不靠另一個我的提醒，我現在也理應覺醒全部記憶。”
“不過善屍，惡屍大成後，距離真正的三屍合一還有一段距離，接下來我要做的，是令善惡二屍並行，再覺醒出自我屍，最終才能三屍合一。”
具體該如何操作，在進行斬三屍法的修煉前，聖魂宗的修士做過詳細的解釋。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接下來的每一步，哪怕是對於江楚來說也不是那麼好走的，需要謹而慎之。
看到江楚覺醒了惡屍的自我，授業長老不再沉默，而是略帶幾分激動的問道：
“王楚江，你在善屍方麵的修煉還需多久？可有老師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大殿內眾弟子聞言，都不明所以。
善屍是什麼東西？完全聽不懂。
江楚朝授業長老微微頷首，笑著道：
“無需長老費心，弟子的善屍已經功成，現在該進行更下一步的修煉了。”
授業長老聽到江楚這話，自然是狠狠吃了一驚，在原地愣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許久許久之後，他才感慨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在善屍方麵更有天賦，現在你惡屍都大成了，善屍怎麼可能不大成。”
“好，好，好，王楚江啊，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本長老沒什麼能幫到你的，接下來全憑你自由發揮。”
江楚點頭稱是。
等了片刻後，午時到來，授業長老宣布了下課。
這一次，惡屍江楚的意識並沒有隨之恍惚，相反，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清了善惡屍意識接替時所發生的變化。
授業大殿內，所有還活著的弟子都陷入到了呆滯當中，短暫掉線。
那些被江楚所殺的，被他人所殺的，又或者是受傷的弟子，其缺失的身體部位，甚至是血液，衣物等物，都跟時間倒流一般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讓他們變得完好如初。
弟子們因身死而散逸的靈氣也全都重新回去，他們離體甚至散逸的靈魂也重新聚攏，被塞回了各自身體。
受傷的傷勢恢複，死去的直接複活。
這麼大規模的複活手段，看得江楚歎為觀止。
不過以江楚的眼界來看，他發現這種複活手段並非儘善儘美。
死一次兩次還好，但如果死得次數多了，那麼該弟子的本源會不可避免的被消耗掉，未來成就的上限越來越低，練成斬三屍之法的概率也越來越低。
好在江楚實力夠強，哪怕是在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也沒死過。
複活後，一眾聖魂宗弟子紛紛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眼睛裡不再是殺意與瘋狂，而是變得平和而友善。
很顯然，現在是善屍在主導他們的身體。
休息時間到了。
與此同時，惡屍江楚也立刻感覺有一股意識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靈魂當中，那正是善屍江楚。
兩個意識同時出現，並且都擁有身體控製權後，問題出現了。
“惡屍，看來你將自己練到大成了。”
善屍江楚說道：
“不錯，接下來咱們意識並行，想辦法將自我屍給凝聚出來。”
聽著對方順著靈魂傳遞過來的意識，惡屍江楚陡然感覺到，另一個自己正在迅速占據自己的身體控製權。
惡屍江楚眉頭微微一皺，不悅道：
“善屍，你這樣做不合適吧，沒規定意識並行非得由你來主導，你還是在旁看著就行。”
說著，惡屍江楚也開始全力搶占身體控製權。
但兩者的力量和權限幾乎是相同的，在經過短暫的角力後，各自隻能占據身體的一半控製權，僵持不下。
哪怕是同一個人，但從被分成兩個獨立意識之後，他們也很難回到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