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但江楚也知道，讓惡屍恢複記憶已經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了。
否則想讓自己的惡屍自主覺醒自我，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呢。
現在有了記憶後，自己惡屍大成的難度雖然提升了，但好歹主動權在自己的手上，自己也知道接下來究竟該乾什麼了。
掃視了授業大殿內密密麻麻的聖魂宗弟子一眼，江楚判斷他們在惡屍方麵的修煉情況。
這一眼掃過去，江楚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跟自己善屍交好的好幾位師兄，師姐，在這兒竟然都是他的生死仇敵。
就比如那個張師兄和李師兄，他們就是一開始對自己惡屍圖謀不軌，並跟自己結下梁子的人。
而在善屍那邊，張李兩位師兄卻給了江楚不少幫助，帶著江楚去做了不少善事。
這反差可以說是相當大了。
拋開這些性格大變的熟人不談，江楚發現一眾惡屍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就是徹底的瘋子。
他們已經被逼瘋了，變得徹底癲狂，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這樣的瘋子看起來很邪惡，百無禁忌，但實際上，墮落到這一步的惡屍，基本上是徹底喪失覺醒自我的機會了，惡屍是惡不是瘋，應該有正常的理智才行。
變成瘋子的就是超標的失敗品。
第二類就是藍誌鴻這種瀕臨崩潰，自己無能的同時還見不得彆人好，嫉賢妒能而不專注於提升自己的人，隻能越來越墮落的人。
藍誌鴻變成這樣倒不是因為他本身不努力，而是聖魂宗為了鍛煉惡屍而營造的環境實在是太過畜生，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來。
而像這樣的人基本也沒有惡屍大成的機會了。
不論善惡，修仙之人都要擁有足夠堅韌的道心，不能輕易崩潰。
至於第三類，就是那些還在苦苦支撐，並通過各種手段宣泄自身戾氣，保持一定程度上理智的人。
像是張師兄，李師兄這種人就是如此，他們將自身的各種負麵情緒，通過暴力以及其他方式宣泄到了彆人身上。
這類人是最有可能惡屍大成，也是最符合對惡的定義的人。
不過，也僅僅隻是有那麼一絲可能罷了，他們的惡僅局限於小惡，距離惡屍大成還有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想要真正的惡屍大成，除了要避免成為前兩類人之外，還要有橫溢的才華與發自本心的惡意。
才華或者資質方麵，江楚自然是具備的。
也就是說，江楚所缺乏的就是那所謂的發自本性的惡。
可是，什麼樣的惡發自於本心，什麼樣的惡又是後天養成的？
這一點實在是太難分辨了，尤其是在恢複了記憶後，江楚根本分不清，更何況從善屍那麼容易大成來看，江楚的本性更偏向於善，惡隻占了一小部分。
“看來想讓惡屍大成，對於我的道心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啊。”
江楚感慨一聲。
想了想後，江楚認為不能閉門造車，需要觀察授業大殿內的弟子來明悟自身道心。
他隨意的朝前方的玉簡上看了一眼，將接下來幾天會講到的魂道經義徹底融會貫通之後，就開始觀察起了場上的聖魂宗弟子。
這幫聖魂宗弟子大多已經被無休止的學習逼到了情緒上的極限，眾生百態在這兒體現得淋漓儘致。
江楚觀察著他們，想從他們的身上看出與自己的共同點。
這一看，就是足足六個時辰過去。
但哪怕是以江楚那超絕的悟性，他也沒能看出什麼。
好在惡屍沒有下課這個概念，隻是一恍惚後，江楚就能繼續觀察一眾聖魂宗弟子了。
就這樣，江楚連續觀察，參悟了三天。
觀遍眾生百態後，江楚心中隱隱有所明悟。
“錯了，我一開始的出發點是錯的。”
“我不應該通過觀察他人與我身上的共同點來明悟自身本心，而是應該通過觀察他人時得到的第一印象，通過對之升起的好惡來判斷，我的本心如何。”
“我對一個人第一印象好，那說明他的某些特質牽引了我的善念，我若對一個人第一印象壞，那說明他身上有令我厭惡的地方。”
“惡不是憑空出現的，我所不喜歡的，我想要占有的，我所嫉妒的，我所貪婪的，當我心中的惡被引動，那就代表此惡是我之本心。”
想通這一點後，江楚隻覺得念頭一陣通達，自身道心有了極大的提升，對自身的認知也達到了全新的高度。
“嗬嗬嗬，原來是這樣，想要尋找到本心之惡的過程隻是如此簡單。”
江楚感受著躁動的內心，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望著授業大殿中的一切，輕聲自語道：
“所謂善惡，那就是順從自己的本心，去做一切想做的事，隻不過是所做的好事被稱為善，不好的事被稱作惡罷了。”
江楚朝身旁一拍，藍誌鴻的腦袋如爛西瓜般陡然爆開。
“用陰暗的眼神窺視我，嫉妒我的，我不喜歡。”
在張李二人震驚的目光下，江楚走到他們麵前，將他們用火燒成飛灰。
“想對我圖謀不軌者，我也不喜歡。”
江楚又來到一名長相柔媚的少女麵前，淡淡道：
“你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審美，我很喜歡。”
那少女早已經被江楚的赫赫凶威給嚇得瑟瑟發抖，此時聽到這話，連忙對江楚說道：
“小女子願意給王師兄為奴為婢，好生照顧師……”
啪——
但還不等少女一句話說完，江楚就直接將人拍成一團血霧：
“我喜歡，但你對我道途無用，不如直接殺了，早早了結因果。”
江楚毫不留戀的一轉身，向著另一個目標走去。
授業大殿內一個又一個的弟子被江楚所殺，沒有被江楚盯上的聖魂宗弟子都很奇怪，竊竊私語，都認為江楚這位長期占據成績排行榜第一的天才是瘋了，否則也不會課都不聽的無差彆殺人。
在他們看來，江楚殺人根本沒有章法。
當然了，這是因為他們自身的見識不夠。
作為被授業長老寄予厚望的學生，江楚的一切動靜自然被授業長老看在眼裡。
此時授業長老就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像是看出了什麼。
隨著江楚不斷殺戮，他連課都顧不上講了，目光隨著江楚移動而移動，口中忍不住喃喃出聲：
“這小子……該不會是要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