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的突然失蹤,令蘇大成寢食難安。
第二天他便帶領自己信得過的十幾個手下,奔到了潘曉曾經居住的那個偏僻小院。
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小院裡一塵不染,地上連一片掉落的樹葉都沒有。
而那所潘曉居住的臥室,已經化成了一片黑灰,顯然這裡不但起火了,而且燒得十分乾淨。
蘇大成連忙帶著人在灰燼中尋找,卻並沒有找到任何燒焦的屍體。
這讓他更加起疑。
急忙奔到周軍師的營帳中向他當麵稟報。
周軍師聞聽,也大吃一驚。連忙低頭思索:若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打翻了火燭,引發火災,出了意外,總會留下一些沒徹底燃燒的骨頭。不可能燒的連骨頭渣也不剩吧?
現場又被清理的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隻能解釋為他自己負氣出走,又隨手放了一把火,製造假象。好掩護自己遠走高飛。
總之,周軍師對潘曉將軍這次的表現很是不滿,便連忙去找了大頭領洪天闊說明情況。
洪天闊聽到消息之後表現的四平八穩,十分淡定。
“此事十分蹊蹺,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算是不辭而彆,也總得留下封書信什麼的吧?我這就派人四下尋找。”
周軍師躬身說道。
洪天闊抬起右手,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必找了。我們廟小神仙大,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吧。我早就不看好他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周軍是滿臉疑惑地問道:“這麼說大首領知道他去了何處?還是他臨行之前,給大首領留了什麼口信兒?”
洪天闊不動聲色的微微笑道:“我哪裡會知道?就算留下什麼口信兒,也應該是給你這個周軍師,畢竟你倆走的近些。
我隻知道他去了該去的地方,以後應該再也不會給我們添麻煩了。”
周軍師低頭沉思,仔細品味著大首領說的這句話。忽然間就覺得後背發涼,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嘴上什麼也沒說,卻細思極恐。
我欣然接受了熊大寨主的邀請,也算是好奇心作祟,想親眼看看土匪的日常家庭生活與我原本想象的能有多大差距?
前去赴家宴之前,我先是向熊四海申請下山買點禮品。要說這個大寨主心也夠大的,一麵客氣的說著不需要太過破費,一麵大手一揮,竟然允許我下山了。
要說這氣量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絲毫也不擔心,我就此遁去,再也不回來了。
我之所以堅持要買點東西,一來覺得空著手去人家家裡大吃大喝,有點過意不去。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覺得上次雖然不是有意,&bp;但畢竟不小心撕破了人家熊姑娘的衣服,心裡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至少得給人家賠點衣料,表示歉意吧?
在臨近的府城內最大的綢緞莊裡,請掌櫃的為我推薦了幾匹適合年輕女子穿戴的上好衣料。
心裡突然有些發酸,因為猛然想起了那位樸實可愛的烏丹姑娘,我記得自己以前曾經答應過她,隨我返回大順境內之後,要給她買一些真正的上好衣料。如今斯人已逝,空留餘恨。
當然還少不了準備幾壇好酒,送給熊四海那個老土匪。兩盒點心是打算送給那位未曾謀麵的穆夫人的。
提著這些東西上門,最起碼自己心裡不那麼慌亂了。那位長著兩個淺淺酒窩的俏美人熊姑娘,雖然對我懷恨在心,總不至於一照麵,就衝上來再扇我一個大嘴巴子吧?
山上的兩個小嘍囉,把我送到了他們的小院門前,便轉身退去。
我先在那個小院裡轉了一圈。四處打掃的極為乾淨,而且各處種滿了花草。
看來這位慕夫人也很有閒情雅致,我甚至想到,等回頭有機會了介紹京城裡的那個天子花匠給她認識,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後來一想,這是萬萬不可能的。熊四海與那個花匠互相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都會恨不得立馬弄死對方,他們二人之間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
正胡思亂想著,屋門被人從裡向外推開了。土匪頭子熊四海攜夫人親自出門迎接。
我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順便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那位穆夫人,雖說有些上了年紀,但依然美豔動人,韻味十足。
要說那位熊姑娘長得還是更像她娘一些,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
這也對呀,如果那位熊姑娘長得像她老爹,滿臉絡腮胡子一臉凶相,恐怕這輩子也甭想嫁人了。
他們二位客氣地將我讓進屋裡,甚至熱情的有些過分,讓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那位美貌的慕夫人更是自打一見麵就緊盯著我上下打量,讓我心裡惴惴不安,生怕我對她女兒做過的事,已東窗事發了。
這果然是一次結結實實的家宴。除了他們一家三口,竟然沒有請一個外人。
我是從來不拿自己當外人的。
熊四海滿臉含笑地收了那幾壇酒,又轉身將點心包轉手交給了自己的夫人。
穆夫人也喜笑顏開,高興的合不攏嘴。見我這個傻小子竟然還備了送給熊姑娘的禮品,一邊道謝一邊說道:“高公子有心了,我這就把我家丫頭叫出來。你想送給她的東西還是當麵親手交給她吧,她一定會喜歡的。”
熊姑娘的屋門一開,她本人還沒露麵,那條張著血盆大口的賽虎倒率先衝了出來。
見到我,它並沒有呲著牙狂吠,而是歪著大腦袋,先是奇怪的看了我兩眼,然後晃動著粗壯的尾巴撲了上來,抬起兩隻巨大的前爪搭在我的胸前,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我的鼻子。
它心裡說:好在我這個傻兄弟還沒有徹底傻透,知道主動上門道歉,討女主人歡心了。也就是說這個臭小子還有救,作為老大哥,我也就原諒他了。
穆夫人滿眼驚奇地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幕,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次他算是徹底相信了夫君的話。
愣了片刻之後,她連忙抬手說道:“一邊呆著去,賽虎。彆弄臟了客人的衣服。”
我連忙笑道:“不妨事,我們倆隻是比較投緣而已。”
賽虎的女主人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與賽虎的熱情相待不同。她看到我如同見到了陌路人,似乎我倆以前從未謀麵。眼皮兒都懶得抬一下,同時不苟言笑,也看不到臉上那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了。
也不知為什麼,我見到她反而有些緊張了。
除了從小天天挨我老爹的揍,第二個敢動手打我的也就是她了。
我義父那個小老頭,雖然嘴上總嚷嚷著要揍我,卻從來沒有真動過手。
相比之下還是麵前的這位熊姑娘為人爽快,不扭扭捏捏,藏著掖著。招呼也不打,直接上來就拳打腳踢,臨了還賞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人回味無窮。
我偏偏還就是喜歡這樣的爽快人!早知道我不叫高懷德了,改名叫郝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