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那位特使開口說話。麵紅耳赤的門巴大王子突然大吼了一聲,把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之前說過了,不許和我搶。你怎麼還這樣?!”這一聲當然是對著小王子密陀羅喊出的。
“大哥您不要誤會。這不是什麼爭搶的問題。你反應比較慢,沒發現當時那位溫妮公主含情脈脈的看了我一眼嗎?這深深的凝望,就表明了她心底的想法,她愛上我了。
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嗎?我當時也飽含深情地回望了她一眼。這就叫一眼定情!我們已經彼此深深相愛了,誰也無法阻擋。縱然海枯石爛,也難改此心不移。”小王子密陀羅一臉鎮定地說道。
“放屁!你胡說。那位天仙公主當時誰也沒看,就看了我一眼。我心裡清楚。”門巴據理力爭。“你瘦小枯乾,我高大威猛。隻要不是盲人,都能想明白她會喜歡誰。”
那位挺拔站立的特使,愣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低聲嘀咕了一句:“不是吧?那天那位天仙小美女,好像也看了我一眼。”
此言一出,那兩位眼看就要打起來的王子幾乎同時調轉了炮口。對著特使一頓輸出。
“有你什麼事啊?你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大王子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永遠這麼直截了當、斬釘截鐵。
“天仙公主是看了你一眼不假。我了解她,她是滿心奇怪:堂堂一個米尼艾爾王國,怎麼會派了一個長得如此奇形怪狀,相貌醜陋的人作為特使?”小王子也緊隨其後,不依不饒,火力全開。
那位特使大人連忙閉上嘴巴。低下頭去的同時,心中十分鬱悶:這兩位王子殿下都屬狗嗎?怎麼逮著誰都咬?
當初若不是我及時出現,左右周旋,跑前跑後,嘔心瀝血。就憑你們小哥倆,現在可能還在那黑暗的大牢裡餓著肚子呢!
再說了,你們哪裡知道,那位阿卡拉國王對我讚賞有加,還賞賜了我一個本國美女。
萬一他哪天一高興,把公主賞賜給我也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些好事我隻能讓它爛在肚子裡。連尊敬的國王陛下和大國師我都不能告訴他們。
他抬頭望見國王陛下與那位大國師,雙眼都直勾勾的望著他。
他隻好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把自己出使阿卡拉,如何不辱使命,與其達成盟友。以及後來如何舍生忘死救出兩位尊貴的王子,並最終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天仙公主之事和盤托出。
當然中間略去了對方國王如何讚賞自己,賞賜美女的細節。
聽完他的講述,那位大國師惠特蘭托連忙抬起頭來,雙眼放光,喜形於色。
他一邊對著坐在對麵的國王陛下連連施禮,一邊說道:“恭喜我王,賀喜我王!這真是喜從天降。無論那位溫妮公主最終嫁給了兩位王子中的哪一位,對我們王國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不是因為她傾國傾城,百年難遇的絕世容顏。而是因為她隨身攜帶的嫁妝,價值連城。
娶了公主殿下,就等於將整個阿卡拉王國,不費一兵一卒,妥妥地收入囊中。
您想想看,屆時我們兩國合為一體。木托磐尼即使再強大,也隻能對我們俯首稱臣,甘拜下風。”
麵對大國師如此情緒激動的高聲頌揚。對麵的易普拉辛國王好像並沒有被其深深感染。他此刻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隻見他扭頭向兩位王子和那位特使看了一眼,伸長了脖子問道:“你們親眼所見,那位溫妮公主真就是如傳說中一般美輪美奐,傾國傾城?真的就貌若天仙,百年難遇?”
那位站立的特使大人與兩位跪在地上的王子終於達成了出奇的一致。三個人都緊閉雙唇,連連點頭。
易普拉辛國王陛下有些難為情地抬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國師,用隻有這位大國師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輕輕說了一句:“其實自從王後離世,本王的後宮,一直十分空虛。”
那位大國師聞聽此語,頓時一腦門子黑線,徹底啞口無言。
隻能連忙低頭保持沉默,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玄庸關的攻堅戰,果然如前期所預料的那樣,進展的十分艱難。
木托磐尼王**隊中的少數死硬分子,實在不甘心前期己方付出了沉重的血的代價,才據為己有的關城就這樣白白拱手相送。
就算對手是傳說中的由死囚組成的亡命軍團又如何?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還怕不要命的!
你們這幫亡命徒敢於搏命。我們明顯占據了地理優勢,居高臨下。大家都搏命好了!索性拚個你死我活。
至少也要讓對手知道:強大的木托磐尼王國不全都是窩囊廢。
雙方殘酷的廝殺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才塵埃落定。
這座本就屬於大順王朝的雄關,終於再次回到了我們的懷抱。
而對手那些死硬分子算是徹底服了。他們表示服軟的統一方式,就是掐斷自己的呼吸,獻上了自己的腦袋。
也就在此時,南宮大將軍終於收到了兵部派快馬送達的回複。這個小老頭難得地露出了欣喜若狂的得意表情。他即刻下令全軍原地休整。
等待後續糧草、彈藥補充的同時,他又派出了好幾路人馬,前去招募新兵,補充兵源。我軍並不急於迅速地出擊,去追擊逃跑的賊寇。
因為南宮大將軍心裡十分清楚:出關之後,可就真沒地方補充兵員了。你總不能指望打到木托磐尼王國,在當地招募一些兵士,讓他們打自己人吧?
就算是有人願意,因為語言不通,我方將領也無法行使指揮權。
新兵的招募工作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那些家園被焚毀,痛失了親人的壯丁們一來本就沒了活路,二來一聽說出關剿匪能夠複仇,自然十分踴躍。
他們對侵略者刻骨銘心的仇恨,是那些強盜親自用刀刻上去的。
我又壯著膽子,特意去提醒了義父,借此機會重整軍紀。特彆是下達專門的指令:嚴禁營中老兵欺負新人,否則嚴懲不貸。
沒想到的是,小老頭竟然欣然接受了,也沒有再找茬收拾我。
更令我驚喜的是,在一次軍中將領集中召開的會議中,他竟然破天荒誇了我幾句。並且當場給我官升一級,也令小爺我手下所能夠統領的兵馬,比原來翻了一倍。
也許是這個小老頭平日裡在營中獨斷專行,橫行霸道慣了。軍中將領竟然沒有一人敢提出異議。他真就不怕彆人背地裡說他任人唯親。反正他都不怕,我就更無所謂了。
小爺我天生臉皮厚,你敢拋紅繡球我就敢接。
況且大家心裡也都清楚,臨戰升官,未必是什麼好事兒。
說難聽點,就是讓你衝到最前麵,先彆人一步去送死。
從今往後我們可就要踏上敵人的地盤了。
對方逃無可逃,不和你拚命才怪呢!
被人堵在屋裡,踩在腳下,承受對方的無情暴打卻抱著腦袋,不敢有絲毫的反抗。悲哀的是,這種窩囊廢屬於大順特產,在外麵我還真沒見過。
我一直認為,大順朝之所以能出產這樣的窩囊廢、慫包蛋。全是被那些所謂的聖人害的。
什麼中庸之道,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也就隻有那些沒了血性的傻瓜才會聽信這些一派胡言,最終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屠刀當頭砍下,他們會做的,隻有老老實實伸長了脖子。
這種人是統治者最喜歡的那一類。他們已經喪失了最起碼的人性尊嚴,隻餘滿身奴性,十分聽話,便於驅策。
曆朝曆代,作為統治者最想培養出來的,也就是這種人。
我現在突然理解了當年母親說的那句話:人,寧可當一個匪才,也不要做奴才!
“稟告公主殿下,索隆將軍殿外求見。”溫妮公主的貼身侍女施禮完畢之後,雙手垂落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緩緩站起身來。
溫妮公主輕輕回過頭來,淡淡說道:“讓他進來吧。你沒事先問他有什麼事嗎?”
侍女挺直了身子,輕輕搖了搖頭。
身材高大、強壯的索隆邁步走了進來。他的一隻右手,藏在背後,神情略顯局促。
溫妮公主主動起身,邁步迎上前來。邊走邊說道:“索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哪一天你沒有公務,咱倆還是偷偷溜出去郊外騎馬吧。我有時候一個人也挺悶的。”
索隆臉上的笑容顯得極不自然,像隨時都會垮掉一樣。
他強撐著那張笑臉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好多天沒見到你了,就是想來看看你。”
溫妮公主的臉上升起了一抹純真燦爛的微笑。她走到索隆麵前,主動將自己的右手伸給他。
索隆連忙抬起左手,輕輕握住溫妮公主的手指尖兒。低頭望著那隻如羊脂美玉一般,好似經過鬼斧神工,天然雕刻一般的精致小手。
心中既歡喜又忐忑。
“你我二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玩到大。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你小時候還挺頑皮可愛的。怎麼如今長大了卻總像是心事重重,不太愛說話了?是有什麼秘密,總想瞞著我嗎?”。
溫妮公主眨動著自己密集而悠長的睫毛,歪著小腦袋,微笑地望著索隆說道。
索隆倒好像是被人看穿了似的,顯得更加局促不安起來。
他不做任何回答。而是將那隻一直藏在背後的右手拿了出來,輕輕舉起,放在了溫妮公主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