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跟老紀哭笑的喬崇民一扭頭:“大哥,你們你們也是坐的這趟車?”
李平章失笑:“好哇,原來你壓根就不是來接我們的,你這是和紀兄認識?”
喬崇民反應過來:“大哥你和師兄認識?哎呀,這可真是大水衝破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
大哥,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位師兄紀中原!”
淩槐綠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在火車上萍水相逢的人,莫名其妙還能有聯係。
李阿姨當即拍板決定:“小綠,你也彆去住招待所了,就去我家住著,要做什麼也方便!”
淩槐綠笑著拒絕;“不用了,阿姨,真不用,我們在海城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住處,直接住過去就可以了。”
李阿姨詫異:“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已經安排好房子了?”
“是!”淩槐綠禮貌客氣道:“有個大哥家就是這邊的,早早就給我們安排好了住處,真不用阿姨您麻煩!”
裴觀臣是個做事仔細的人,這種事他哪有不提前安排的。
老胡家是海城本地人,前幾年下崗之後沒著落,就到處跑車,一聽說裴觀臣要來海城看病,早早就讓媳婦在這邊租好了住處,連生活用品都給置辦齊全了。
畢竟,裴觀臣這手術做了之後,還要有大半年的康複期,總不能一直住醫院裡頭吧。
“這樣啊?”李阿姨在心裡再次評估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來,她家老頭子說的對,人家這對小夫妻做事是真的沉穩有度,半點不像她家那小子。
“老三,那你送小綠他們去住處!”
李家老三李俊賢扶著裴觀臣上車,開車帶淩槐綠幾人前往老胡事先安排好的住處。
何春玉看了眼遠去的小車,抿了抿唇問小寶:“你咋不喊你爸?”
小寶不高興道:“你咋這樣,沒看見我爸在忙嗎?”
何春玉眼裡閃過不悅,沒媽的小孩兒還這麼囂張,真是不受人待見。
“嗯,這小院兒不錯!”老紀進了院子,放下行李就背著手走一圈。
喬崇民也很意外,裴觀臣居然能租到這裡的小院子:“這地方確實不錯,去醫院步行也不過十幾分鐘。
我聽說,這一片房子可不好租,看來你們找的這關係不錯!”
淩槐綠和趙小海一起將裴觀臣扶上床。
他個子高大身體瞧著精瘦,實際上還是挺沉的,要是沒有趙小海,她一個人還真不行。
她伸手摸了摸棉被:“嗯,這被子是新的,剛洗過,看來胡嫂子做事蠻仔細的,小海,把前窗打開,讓屋裡有點陽光!”
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一點異味都沒有,可見老胡兩口子辦事是真上心。
裴觀臣躺下後。
淩槐綠開始整理安置行李。
趙小海極有眼力見的出門生爐子,給大家夥兒燒點水。
喬崇民跟老紀說了會兒話,就進屋看裴觀臣的腿。
他來回捏了捏裴觀臣的膝蓋:“奇怪,按理說,你這腿當年廢得徹底,就算後期將養的好,也達不到做手術的預期條件。
可目前看來,你的腿在這一兩年之類,似乎有了很大轉機。
師兄,這是你給看的?”
老紀其實也有點摸不清,他雖然給裴觀臣配了膏藥,也教了淩槐綠針法,他再是對自己醫術有信心,也覺得恢複不到如此地步。
“他人年輕,一切皆有可能,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或許他就是那個幸運兒吧!”
喬崇民不認可這事:“師兄,你怎麼也開始講究這些玄學的東西了,看來,我見過的病例還是太有限。
小裴這腿,明顯是個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喬崇民對裴觀臣的腿上了心,本來沒有康複的可能,現在突然出現了轉機,不管是藥物作用還是身體機能發生變化,總該有個依據才是。
裴觀臣麵上沒有變化,心中卻是震動無比。
看來,他這一絲轉機,是淩槐綠給帶來的。
下午,老胡媳婦張彩霞送了米麵過來:“妹子,對不住啊,本來就該老胡去接你們的,可不湊巧,前幾天有個單位走貨走的急,他路上耽擱沒趕上回來!”
淩槐綠趕忙道:“嫂子,你說的哪兒話,你幫我們置辦齊全,讓我們到地方就能落腳休息,我們感謝都來不及呢!”
老胡媳婦是個熱情爽朗的,見淩槐綠在洗路上帶的衣服床單,趕忙伸手幫忙擰水。
淩槐綠將衣服晾繩子上,轉身去屋裡拿了糖出來給老胡家的小丫頭。
小丫頭四五歲,怯生生躲在張彩霞背後偷偷看。
張彩霞接了糖給小丫頭:“本來我該在院裡等你們的,這不是要去接她放學來不及,哎,都是這個小東西,她爸呀,當年為了生她,連工作都給弄沒了!”
淩槐綠摸摸小丫頭的腦袋:“那也不虧,如今兒女雙全,老胡大哥掙得可不比單位上少!”
“那是!”張彩霞是個爽朗性子:“要不是靠著裴兄弟給咱們的掙錢路子,那日子現在指不定多難過呢!”
張彩霞幫忙一起安置好了家夥事,又跟淩槐綠一起做飯,飯後收拾妥當才帶著孩子回家。
臨走時再三交代:“我家就在巷子口拐個彎就到了,你要是缺啥不方便的,你跟我說一聲就是。
老胡交代了,裴兄弟要是手術時間定了,也通知我們一聲,醫院裡多個人總歸方便一些!”
“行,多謝嫂子了!”淩槐綠送走了張彩霞。
這才倒了熱水進房裡,給裴觀臣擦身子。
天熱的很,她自己坐了兩天火車,身上也是黏糊糊的怪不舒服。
可這院裡啥都好,就是沒有獨立衛生間,上廁所要去巷子外麵的公共場所,怪不方便的很。
裴觀臣看出她的糾結:“我坐兩天車也沒出去走動一下,你讓小海推我出去走走,順帶把房裡收拾一下!”
淩槐綠鬆了口氣,雖說是夫妻,可這樣同處一個房間清洗還是蠻尷尬的。
兩日後,喬崇民就在醫院給裴觀臣辦理了住院,開始一係列的檢查,和幾個專家一起展開關於他的手術討論。
淩槐綠小聲問裴觀臣:“哥,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