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要過年了，津門的街上愈發熱鬨。
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出苦力的，都鉚足了勁，想在過年前再掙上一筆錢，有人是為了應對即將蜂擁而至的債主，有人則是為了在過年的時候能讓老婆孩子吃上一頓白麵餃子。
大清早起來，林澤搬開橫七豎八的山口姐妹，兮月早等在外麵，準備伺候林澤洗漱。
一想到昨天晚上林澤本來是進了茉繪的房間，可妹妹聽了一會兒牆角，說奈津子跟山口綾佳都悄悄過去了，兮月就有點著急。
這些東洋女人，隻顧著爭寵，不顧爺的身子！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跟妹妹每次跟爺切磋時都被打的落花流水毫無招架之力，想必再多一個人也無妨？
見林澤出來，進了套間，趕忙給他扣好扣子，送上牙刷，端著銅盆，旁邊還有熱毛巾。
“爺，早上想吃點什麼？”
林澤一邊刷牙一邊支支吾吾嘟囔，“兮月，以後不用起這麼早，我是精力好睡不著，你們女孩子貪睡些沒什麼的。”
兮月聽林澤說他精力好，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微紅，隨後遞給林澤漱口杯，“爺，我也是醒得早，不困的，廚房今天做了肉包子，我還讓人煨了參湯，您要是不想直接喝，我就用參湯給您下點餛飩，再放點蝦米皮怎麼樣？”
林澤拍她一下，啪的一聲響，兮月膩聲道：“哎呀～”
“還是你體貼，就按你說的辦，在外邊擺飯吧。”
“哎！”
不多時，林澤到大沙發上喝茶，等喝的差不多，早飯也擺好了。
坐下開吃，鈕三兒踩著點進來。
這似乎已經形成了慣例，在林澤吃早飯的時候，鈕三兒會給他彙報一下重要事項，以及需要林澤知道的各種新聞。
“鈕三兒，吃了嗎？”
鈕三兒笑笑，“廚房的肉包子剛出鍋我就吃了兩個，這回可是吃在了您前頭。”
林澤搖搖頭失笑，“不必每天這樣，這廚子都是精挑細選，家小也都被咱們養著，哪會給我下毒呢。”
鈕三兒點點頭，但小心無大錯，他還是會這麼乾。
“段文軒已經安排到警察總隊了，我昨天拿著您的手書去的，鄭總隊長很給麵子，剛好特一區有個小隊長出缺，就把段文軒安排了過去。”
“大迫通貞回聯絡部以後，沒有再出來，不過他那個助手渡邊日向倒是又去了一趟東興樓，因為川島對東興樓的人員控製很嚴格，她貼身的那個老仆還是當年從王府帶出來的太監，所以我一時還沒能安插進去咱們的人。”
林澤點點頭，“這倒是不急，知道他們大概的動向就行了。”
鈕三兒繼續道：“二級監控的周學進這幾天活動相當規律，幾乎除了去染廠就是回家，偶爾有應酬，也都是生意上的人物，不過我帶人梳理了一下他的交際圈，也側麵打聽了一下，發現這個周學進跟幾個激進學生有交集，我猜測，他很可能跟鋤奸團有關係。”
“津門站那邊呢？”
鈕三兒搖搖頭，“他們行蹤很隱蔽，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活動跡象，估計是津門站此前遭到重創以後，現在還處於重整階段。”
林澤一邊吃飯，一邊思考。
大迫通貞，渡邊日向，川島方子，周學進，鋤奸團，津門站。
“鈕三兒，加大對東興樓的監控，一旦有生麵孔去了東興樓，尤其是偷偷摸摸的那種，要立刻跟進監視！”
“明白！”
周氏染廠。
今天周學進主動邀請了幾大家中能說得上話的年輕人過來。
小會客室裡，裝修比較儉樸，沒有常見的地毯，裡麵擺著的是硬木凳子而非沙發。
一共來了四個跟周學進年紀差不多的，都是張家、王家、盧家這樣大家族的年輕一代。
來了之後，周學進熱情相迎，又吩咐上茶。
代表張家的那人說是年輕，實際上也三十多歲了，他年齡最長，所以主動問道：“周老弟，你一向忙，怎麼今天有空叫我們來喝茶？你要是不說，這茶我可不敢先喝。”
周學進笑道：“都說張老兄一向謹慎，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不過你放心，這茶水不收錢，你就放心大膽的喝，我絕不會事後向你要賬。”
大夥兒都笑起來，端起茶碗，一邊喝茶，一邊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或家族裡的掌故。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按捺不住，“周兄，今天叫我們來，到底是個什麼章程？要是周兄就是想跟弟兄們聚聚了，那不如今天中午我做個東道，咱們到我那處小院裡，安排我那廚娘做上幾個菜，咱們好好喝一杯。”
八大家都是家資巨萬的，在享受一道上從來不落人後，各家往往都治了彆院，族中有錢的子弟更是會掏錢自己置辦。
風雅一些的就用來跟文友品茗談詩，要不然就像剛才這人，從南邊采買一些瘦馬，不光功夫好，還有一手好廚藝，用來私密接待一些重要的人，非常好用。
周學進放下茶碗，“喝酒先不忙，今天找幾位老兄來，的確有些事情。”
張家那位年長一些的子弟也嚴肅起來，“周老弟但講無妨。”
周學進起身負手，看著幾人，“前不久高家的高璞玉得罪了林局長，都說八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如果拿不出刮骨療毒的勇氣，難免是個禍患。
林局長先是鬥倒了潘玉貴，又殺掉袁文輝，難道大家還看不出來，他就是多少年都見不到的異數？表麵上看他現在還跟聯絡部的大迫通貞纏鬥，可實際上卻是進可攻退可守，進則獨占津門，退則分而治之，不管怎麼樣，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如果現在不除去高璞玉這個隱患，等林局長騰出手來想要針對高家，恐怕我們都要受牽連！”
張家子弟猶豫了。
這
聽周學進的口風，所謂刮骨療毒，豈不是我們自己人要打自己人，在林局長動手之前，先行一步，打垮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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