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三思!”舞刀驚懼,連跪下替弄槍求情。
他再是不聰明,也是熟知自家主上。
主上若是動了殺心,任誰求情都沒用。
可不求情又能怎麼辦?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和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兄弟去死嗎?
“主上,弄槍辦事不利,確實該死,屬下不敢為他辯駁。可他與屬下自幼便來侍奉主上,二十餘年的感情,屬下實在不忍他死於主上劍下。”
舞刀完全就是發自內心真情流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替弄槍求情。
“主上,季昀行事詭異,手段非常,莫說是弄槍,就連主上您,一向運籌帷幄,不也是被他算計了嗎?”
“弄槍被季昀算計,實在情有可原,求您饒恕他一命。”
舞刀這求情,聽得季林頭皮發麻。
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主上被人算計了,舞刀這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毛病還是沒改。
而謝重,聽到舞刀這話,陰翳的眼眸猛地盯向了舞刀,雙目充血而變得異常狠戾。
“你說什麼?”
舞刀被這眼神嚇得一激靈,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後,臉色煞白,整個身體再次僵硬了起來。
方才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隻結結巴巴說了幾個字。
“屬下……失言……。”
求情不成,反倒搭上了自己。
舞刀將頭埋到了地裡,身體止不住顫抖。
隻是,想象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隻聽到主上那癲狂偏執的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
謝重大笑著,將手中的劍隨意丟棄了,深不見底的黑眸燃起暗紅色的幽光,森冷陰寒,就這麼大笑著,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你說的對,連朕都被季昀給算計了,又怎能遷怒於你們。”
“是朕,是朕太自負,朕才是該死的那個人。”
明明知曉妍兒她早有預謀,他還是放她去了小陽村。
是他,是他親手放走了他的妍兒。
季林曾經隻是聽說陛下對那位皇後娘娘情深不已,可如今親眼到了隻覺得膽寒,陛下何止是情深,已經偏執到了癡魔的地步。
若是陛下知曉他也曾幫了季昀一把,他的這條命,怕是也留不得了。
他跪在了最外麵,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謝重臉色慘白如紙,竭力壓製住咽喉裡即將噴湧而出的血。
“朕給你們半月時間,給朕去查過皇後自進宮以來所接觸的所有人,所有事。”
“不惜任何代價,若有任何遺漏,誅。凡求情者,一律同罪!”
妍兒為著這次的逃跑,計劃籌謀許久,再次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僅憑她和季昀兩人,不可能完成。
這其中,定是有無數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清雲道長?方子修?他的生母?
還有誰?
在他身邊,竟還有如此多的陽奉陰違之人。
可笑,實在可笑至極。
“是!屬下遵令。”
這個結果,可比他想象得好太多,舞刀連忙應下。
雖不懼死,但心有歸處的弄槍暫時也不想死,他極為認真恭敬地叩首:“屬下遵令,謝主上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