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繼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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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塵淡道“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大家也看見了,我家裡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實在沒心思考慮那些,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眾人聽唐逸塵這樣說,這才想起他家的那堆破事。

唐逸塵的條件再好,爹窩囊,後娘不安分,家徒四壁,弟妹不僅年幼,弟弟還是個病秧子。要是真把親戚家的閨女嫁給他,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算了,讀書人也沒什麼好的,先不說能不能考中,就算考中了,那也得集全家之力去供他出來。等他考中了,全家也被拖累得差不多了。

比如說隔壁村的那個王秀才,四十歲才中秀才,他還不死心,又花了十年繼續科考,結果連考十年都沒考中,連老妻都被磨死了。

村民們走後,唐逸塵走進院子,把院門合上。

此時唐大富還在地上坐著。在唐逸塵進來的時候,唐大富慚愧地低下頭,一副丟人現眼沒臉見人的模樣。

麵對這個長子,唐大富近幾年越來越怵他。不過他很少乾涉唐大富的事情,平時也在私塾裡不回來,兩人還能維持表麵的親子關係。

唐逸塵走過去,把唐大富抱了起來。

公主抱。

秦徽音在旁邊看著,表情怪異,扭過頭不讓彆人看見她扭曲的表情。

“怎麼了?”李桃花察覺她的異常,問。

秦徽音輕輕地搖頭,垂著頭說道“沒什麼,隻是在想怎麼賺這筆銀子。”

那畫麵太辣眼睛,她擔心自己控製不住笑出聲。在這樣嚴肅的場景中,她要是突然笑出聲,全家人都會以為她被氣瘋了。

“唐逸塵,你說怎麼辦?”李桃花聽秦徽音提起銀子的事情,馬上向唐逸塵發難。“你作為唐家的長子,理應為你爹分憂。”

唐逸塵把唐大富放到凳子上坐著。

他在旁邊坐下來,平靜地看著唐大富“你出事之後昏迷了幾天,那段時間我忙,看你沒有生命危險就回私塾了。這是我的疏忽,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弄清楚來龍去脈,提前做好準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受製於人。”

唐大富愣愣地看著麵前的長子。

他隻有十四歲,但是少年老成,眉宇間的威嚴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有種被‘爹’教訓了的錯覺。

不,哪怕是麵對他親爹,他也沒有這麼慫過。

唐逸塵處於變聲期,故作老成的模樣讓人覺得怪怪的。不過,唐家人早就習慣遇事找大哥,被他這樣教訓,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爹,把你和人發生爭執、受傷、借銀子治傷的過程詳細說一遍吧!”唐逸塵說道。

唐大富看了一眼李桃花,心虛地說道“我在陳家染坊做事,本來隻是一個臨時工,因為表現得不錯,管事給我提拔成正式的夥計。那天我與平時一樣做工,與我一起做事的蘇離把剛染好的布弄壞了,我說了他幾句,他便與我爭執起來了。不知怎麼的,我們就動起了手。我把蘇離的腦袋打破了,蘇離推了我,旁邊的晾布木架朝我砸下來,正中我的腿。”

“當時一片混亂,我什麼也感覺不到,隻知道痛……再後來,管事和陳老板都來了。他們請了大夫,說蘇離傷了腦袋,要是治不好的話會變成笨蛋。至於我,我的腿傷得太重了,我又體虛,失血過多,必須用人參才能續命。陳老板問我想不想續命,我當然說想了。陳老板就說那得五十兩銀子。我實在太痛了,更不想死,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在大夫給我治腿的時候,我痛得快要暈過去了。他們端了個什麼東西給我喝,說是人參湯……”

唐逸塵沉默地聽著,聽唐大富說完,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處理?”李桃花說道,“你要是早回來一會兒,就會看見他們怎麼逼迫我們的了。他們還逼著我家音音簽下了文書,一個月之內還不出五十兩銀子,我家音丫頭就要被他們帶走了。那個老色鬼這麼大年紀了,還打我家閨女的主意。唐逸塵,這是你爹惹的破事,你們彆想連累我閨女。”

“你既嫁給了我爹,就是他的妻子,這個時候撇清關係,就不怕我爹心寒嗎?”唐逸塵冷淡地說道。

“我是嫁給你爹,但是當初我和他說好的,我這人受不了苦,受不了委屈,我閨女也一樣,所以有麻煩不要找我和我閨女,我帶著閨女嫁給他可不是為了跟著他吃苦的。”李桃花說得理直氣壯。

唐逸塵用諷刺的眼神看著唐大富,仿佛在說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娶的女人。

唐大富憋紅了臉。

他在娶李桃花之前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自從他的腿受傷之後,李桃花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甚至好幾次打起了離開的主意。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就是看上她了。

他隻恨自己沒能力讓她過好日子。

當初她跟著宋益,可是沒有受半點委屈的。要不是宋益死了,哪裡輪得上他?

隻是,他太沒用了,給家裡拖後腿了。

“陳忠義的旁邊有個年紀不大的夥計,長得瘦瘦高高的,今天他把文書給我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筆跡與唐叔的那封借據是一樣的。”

唐逸塵看向秦徽音。

秦徽音說道“如果你想查詳細的內情,可以從他下手。”

“你怎麼知道我想查清此事?”

“你問得這麼詳細,總不可能是突然好奇吧?”秦徽音說道,“現在想解決這件事情,要麼努力賺錢,還清五十兩銀子。哪怕這是個局,咱們沒有彆的證據來證明自己,隻能認了。要麼就是查清楚此事,一切都是陳老板的布局,這五十兩銀子是敲詐,不用還清銀子。還有一個可能,查清楚之後,陳忠義的確支付了五十兩銀子,那人參也確實值五十兩銀子,唐叔的傷勢也需要這支人參,那我們照價賠償。不過從今天所見的,第三個可能性不大。”

唐逸塵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著秦徽音。

她很冷靜。

這件事情牽扯到她,她還是這麼冷靜,仿佛篤定此事難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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