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3。】,
郭若連著幾日閉門不出,每日隻在院中曬曬太陽發發呆,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著郭欣的話。
“大小姐,來信了。”一位婦人走到郭若的麵前,遞上一個小竹筒,“二小姐吩咐了,若是有來信交給你即可。”
郭若拆開竹筒,看了看上麵的署名,隨手將其放到一邊,坐在秋千上看著遠處的池塘。
婦人在一旁候著沒有走,此時見郭若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忍不住道:“大小姐,雖然奴不知您是受了何種打擊,但是該出去走動還是要去的,這或許對您的心情有一定的幫助。”
“說句不該說的,大小姐如今還有什麼煩擾呢?衣食無憂,有一定的地位,有人護著,這不比那些街上的流民要好很多,去年荒年可是有很多人都餓死了。”
“說到底,何事都比不上自己的身體重要,大小姐如今也是悶了差不多一旬了,若是這般下去,身體哪能受得了?”
郭若聽這話,看向被自己隨手放到一旁的信件,那是從京城來的信件。
她知道是祖父寫來的,但因為裴沅也是京城裴氏子,是以看到京城的信件,心中總有一股無法發泄出來的悶氣,便直接放到一旁,想著等著二妹回來讓她看。
如今經過婦人這麼一說,這些天不斷困擾自己的事情好似一下子就消散了,裴沅之事不過隻是小小的愛情罷了,哪還能大得過自己的身體呢?
何況船到橋頭自然直。
便笑道:“是我走進胡同了,一時沒有想開。”
婦人拍了拍大腿道:“這才對,我去給大小姐做火鍋,二小姐上次在府裡弄得還剩下些。”
說罷,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郭若打開放在一旁的信件,半炷香過去。
她笑著搖了搖頭,祖父又在催促著他們回京城了,不過前些時候她也向二妹提過這件事情。
再等上一些時日,三妹四弟他們就快要放假了,到時候提前請假回村裡置辦些東西,便啟程回京,到京城的時候剛好是過年。
……
“羲兒,我實在是不想在這書院念書了,我感覺念書真的一點用都沒有,換句話來說,是我覺得我念的書已經夠多了,足夠我往後的生活了。”
胡宗瑞臉上寫滿了痛苦,用力地撓頭道。
郭羲手上的筆沒有停,方才方太儒給他們又布置了新的課業,他還要趕出來這些功課,不然方太儒可就要當眾批評他了。一秒記住【。3。】,
是以隻是敷衍道:“你這話我從和你一起進書院就聽了不少,哪有一次是真的?你還不如趕緊看看你手上的書,不然到時候考校的時候又被罰了。”
胡宗瑞直接坐到郭羲的對麵道:“我認真的,我覺得我不是讀書的這塊料,應該早點去經商,你看我之前經商做的多好,若不是我娘親斷了我的銀子,我還能接著乾下去。”
郭羲看著被胡宗瑞擋了光的書,默默地將書本挪了一個方向,道:“你就算想去經商,你娘親也不會允許的,孝道當先,難道你真的敢忤逆你母親的意思嗎?”
胡宗瑞失望地一下子將腦袋砸到放在桌子的手臂上,發出“砰”地一聲,道:“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嗎?我確實不是走仕途的料子,回回考校都是最後,回回都要挨批評。”
郭羲看著胡宗瑞的樣子,不由地搖頭道:“你要是將你經商的心思用一半到這功課上,也不至於此,你其實蠻聰明的,否則咱們當初也不會成為好友,畢竟同類相吸。”
胡宗瑞聽到這話,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拉著郭羲的手,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你家二姐是從商的,你如今還是驃騎大將軍的嫡親孫子,想來肯定有不少零花錢吧?”
說著擠眉弄眼道:“要不,你借我一些,我就可以去經商了,日後肯定會還你的!你肯定也知道我的賺錢能力,一生十肯定沒有問題。”
郭羲放下手中的筆,無奈地看著他道:“我真的不能借給你,你娘親千叮嚀萬囑咐和我們說要盯著你,讓你好好念書,絕不能經商。”
“而且就算以你現在的資質,到時候我們幾個給你補補,還是有可能考上秀才的,雖然不是個官身,但是也算是走上仕途的一點點門檻。”
“不是,羲兒你就借給我吧,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借給我,我小心點行事,兢兢業業地去上課,完成課業,絕對不叫彆人發現我又去經商了。而且你不說,我娘親肯定不知道。“
“我真的不能……“
胡宗瑞搶過話頭道:“要不不算你借我的,算你合夥和我一起經商的,日後我賺多少,你就賺多少,怎麼樣?“
“真的不是因為銀子的事情不借給你,而是我也覺得你最好的前途是走仕途!“
郭羲有些惱怒,他本來課業就很多了,胡宗瑞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不斷地和自己吵,便一股腦地將話全都說了出來。
“你總說你很有經商的天賦,不是讀書的料子,我也承認這件事!可是你看看你每次從商乾的事情都是損害百姓的利益之事,就單單拿之前你大力收購糧食賣給官衙的事情來看。”
“你就隻顧著自己的利益,壓根就沒有想到百姓會因為你大量收購糧食而引發的多大的人禍,糧食緊缺,優先給邊疆的士兵。”
“那百姓可以吃的糧食就少了,但是嘴巴就是那麼多,有限的糧食隻能給到稍微富裕的家庭中,那剩下的百姓就餓死了,你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事情。”
“那時候官衙因為花了大量的銀子買糧食,就沒有很多的銀子管百姓了,所以我覺得你的腦袋裡麵都是利益,從未考慮到百姓分毫!聖賢書讀了那麼多,你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往心裡去,這樣的你難道不應該在書院裡麵待著,不要為害更多的百姓嗎?”
胡宗瑞聽著這話眼眶紅了不少,道:“我從未想過你會如此看待我,百姓之事本是當官的要考慮和製衡,如此的亂局難道不是上位者的過錯嗎?與我何乾?”
說罷,便離開院子,臉上掛著淚,腳上的步子異常地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