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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侯爺極力安撫長公主,恐怕事情早已鬨到皇上那裡。
好好的宴會搞成這樣,那些貴婦回去後不知道會怎麼編排笑話。
全是因為慕漁!
馮氏怒火中燒,胸口又開始疼痛,但現在顧不上這些,她給慕峰一個放心的眼神,強忍不適走到長公主麵前,行禮道“今日之事,是我兒的錯,我和侯爺一定會嚴懲他……”
長公主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些話不必再對本宮說第二遍。”
“長公主說的是。”馮氏道“剛才我詢問了大夫,世子並無什麼大礙,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才一直昏迷,大夫已開過安神湯藥,世子喝了好好休息,明日便能醒來,到時候我們一定妥善將世子送回公主府上。”
馮氏這是想息事寧人?
在京城裡,除了皇上和已故的駙馬,還有誰敢動她兒子一根手指頭!
連她都舍不得。
誰不知道,她護犢子是出了名的,打了她的兒子還想輕易脫身?妄想!
長公主正要發作,卻被床邊昏迷的兒子輕輕捏了一下手。
??
又捏了一次。
混賬孩子!
長公主壓下嘴角的笑意,說“本宮並不是不明事理,既然侯爺和侯夫人表了態,本宮自然不會無理取鬨。隻是三郎傷了我兒確實是事實,既然是他們當中有過節,那就讓他們自行解決。等我兒醒了,隻要你們處理得讓他滿意就好。”
說完,長公主笑眯眯地看向慕侯夫婦,“侯爺,侯夫人意下如何?”
哎,說來說去,還不是那麼回事!
他們心裡即便有不滿意,敢說出來嗎?
慕峰和馮氏滿臉堆笑,畢恭畢敬地送長公主上了馬車,等到馬車轉在街角,兩口子才收起了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
“夫君,楚世子行事向來不合常理,真要讓他插手,三郎恐怕得遭不少罪啊……“
慕家長子自小就知書達理,不用馮氏多操心。
老二常年泡在書院,難得見上幾麵。
隻有三郎總在眼前轉悠,嘴巴甜,又孝順,馮氏對他僅次於對慕嘉和的疼愛,平時看他受點委屈就心疼得不得了,連大郎教訓他馮氏都要攔著,結果把慕庭樾寵得沒邊兒了。
“還不都是你給寵的。“
今天侯府裡發生的事,就像把慕峰心底的自卑全給翻了出來。
同僚們的異樣眼光,楚予策那些刺耳的話,長公主一步步的緊逼,他多年來辛苦隱藏的脆弱,一夜之間全被人看了個透亮。
慕峰哪受得了,一時衝動,竟在自家門前,當著眾多下人的麵衝馮氏喊了起來。
馮氏愣住了,眼圈泛紅,聲音打著顫“你,你對我吼?“
慕峰眉頭皺得能夾住一隻飛鳥,瞥了馮氏一眼,歎了口氣,甩袖回了侯府大門。
這次竟然沒像以前那樣溫柔地哄她?!
她都傷心了,都哭出來了,怎麼就不哄哄呢?
難道沒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嗎?
本來舊病就犯了,一直在硬撐,現在又被老爺當眾數落,一個人晾在這兒,想想以前老爺對自己是何等嗬護,彆說流淚,就是微微噘嘴,老爺也會想儘辦法逗她開心。
這種反差,馮氏實在難以接受,隻覺得喉嚨一甜,天旋地轉。
“夫人……“
……
馮氏這一暈,侯府又炸開了鍋。
劉大夫急忙從客院趕到扶風院,一陣忙活後,馮氏的臉色總算好了些,但還是昏迷不醒。
“老爺,這麼多年夫人體質一直是靠藥物調養的,按理說不該虛弱至此。
如今舊疾反複發作,絕對不可再受刺激。
我再開一些藥,飲食上也得多加注意,禁忌的東西堅決不能碰。
如果舊疾還是這樣頻繁發作,隻怕……“
慕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什麼,快得周圍的人都沒察覺,除了離他最近的劉大夫。
再次抬眼時,老爺臉上滿是悲痛。
劉大夫搖搖頭,可能是自己多慮了。
老爺和夫人情深意重,怎麼會做出那種醃臢事。
當年他本打算四海為家,最後選擇在侯府當府醫,也是被老爺對夫人的深情所感動。
隻是……讓他納悶的是,按照他開的藥方調養,夫人的身體怎麼越來越差呢?
也不算是自誇,放眼在整個京城,他的醫術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如果不是不喜歡被束縛,進太醫院當醫官也不在話下。
難道是這段時間夫人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劉大夫沒多想。
另一邊,在淨思居,老夫人聽說馮氏因舊疾暈倒,非但沒有表現出一個婆婆應有的關切,反而悠閒地品著竹香嬤嬤遞上的上等茶,刻薄的麵容掩飾不住對馮氏的不滿和嘲諷。
“真是嬌貴!還以為是在將軍府裡當千金呢?一點小事就暈來暈去……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暈呢。“
“竹香,去扶風院請老爺過來,便說我覺得胸口堵得慌。“
竹香從慕峰還是個小官時,她就在孫氏身邊服侍了。
慕嘉和和慕峰一同步入靜心閣,孫氏一見他們,非但沒有絲毫不快,反而笑眯眯地向著她招手“嘉嘉,快到祖母這兒來。”
除了竹香嬤嬤守在孫氏身邊,屋內的其他丫鬟都退下了。
慕峰揉了揉鼻梁,滿是疲倦地說“娘,您怎麼又假裝生病了,我差點就要請劉大夫過來。”
還是嘉嘉在一旁提醒他,祖母這會兒稱病,恐怕是有要緊事要商量。
果不其然……
“馮氏能裝暈,我就不興胸口悶兩下?”
孫氏悻悻地哼了一聲“峰兒啊,你被她迷得越來越深了。你彆忘了曦雲可還在等著你……當初若不是需要馮家的助力,怎麼可能讓她邁進侯府的門。進了侯府還擺著將軍府千金的架子,真是矯情……”
聽著老夫人的嘮叨,慕峰的頭都大了。
“娘,馮氏的身子是真的不好。”
不知為何,慕峰難得地在隻有家人的時候,會為馮氏辯解了一回,“這麼多年來,她對您也算儘心儘力。”
孫氏隨手抓起邊上的茶杯就扔了過來,“糊塗蛋!你對得起曦雲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嗎?”
滾燙的水濺到慕峰的身上,就算有厚衣服擋著,那熱氣還是燙得他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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