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南湘看著正在嘰裡咕嚕打電話的簡溪，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都逐漸紅了起來。
瞟了一眼玻璃門外沒有人注意這邊，她輕咬一下嘴唇，在簡溪看過來的時候側過身子正對著對方，然後輕輕拉開了腰帶。
“……”
簡溪眼皮跳了跳，接著就見到麵前這女人從風衣裡扯出了黑色肩帶。
衣領微微向旁邊掀開，乳白色的緊身羊絨衫下拉露出肩膀，她拎起肩帶的同時，也讓最裡麵的黑色蕾絲
a帶出了一角。
‘老板，喜歡嗎？’
南湘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簡溪自然明白她的口語是什麼意思。
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下，然後他便笑著繼續對手機回道：“嗯好，葉姨那就先這樣，之後我這邊有進展了會跟你同步的。”
笑著囉嗦了幾句後，簡溪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到桌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旁邊又開始發燒的女人。
不過這時候，南湘卻適可而止，鬆開肩帶重新將風衣的腰帶係好。
“老板，怎麼了？”南湘笑眯眯看著對方，“怎麼不和我說話？”
“說什麼？繼續還是加大力度？”
聞言南湘繼續笑道：“那得換個地方才行，這裡不安全。”
簡溪輕歎口氣，拿起水壺又咬著吸管喝了口雪梨水道：“南湘啊南湘，你說你這一天天的腦子裡能不能裝點正事？”
“這怎麼不是正事？”南湘收起笑臉，故作不開心道，“誰讓你今年一直沒給機會。”
“也不想想我們都多久沒單獨相處了。”南湘又有些幽怨的嘟囔了一句，聲音很小，卻足以讓簡溪聽得清楚。
年後那次城隍廟行程的最後，四個人雖說是還算開心的吃了一頓“團圓飯”，但之後除了工作時的碰麵外，她就再沒單獨跟簡溪呆一塊兒了。
除了確實事情多之外，還有就是這狗男人也沒去她那邊找她！
她可沒住進簡溪家裡，畢竟那邊還有兩個敵人，而且和林蕭之間總是有一種不對付的氣場蔓延，閨蜜的神鬼二象性特點，如今也算是徹底展現了出來。
上一次和簡溪親熱，還是去年在回家之前的車裡，算算時間，也已經有一個月之久了。
所以她才會在現在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有一點點情難自已。
聽到這話，簡溪笑了笑道：“一個月，確實有點長。”
南湘不應聲，隻是繼續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簡溪也安靜了下來，吸管裡的雪梨水不斷上湧，偶爾又會發出一點“滋滋”的聲音。
沉默了良久，就在南湘打算再解開腰帶的時候，簡溪出聲了：“南湘，跟著我工作這麼久了，你感覺怎麼樣？”
“嗯？”南湘沒想到對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心裡一時有些古怪，但還是定了定神回道，“還不錯啊，有錢有人，心理生理都很滿足。”
“……”
瞧見對方水潤的雙眸和兩句話就離不開的那檔子事的模樣，簡溪頗覺無語。
真把他當玩具了啊？！
“咳！那就好，當初我看你挺不情願用這樣的形象出現在網上，以為你現在還有些負擔。”簡溪輕咳一聲，不急不緩的聲音傳進南湘耳朵裡，讓她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負擔嗎？”南湘輕聲自語，望著對方的目光忽然有些放空，但很快又收了回來，“也還好吧，剛開始是這樣，但慢慢習慣就好，反正網上也沒人認識我。”
而且這些負擔，在極為可觀的收入麵前，也算不得什麼了。
這一年多的發展，她早就已經把親媽欠的賭債還完了，甚至那些債務於現在的她而言，說不值一提是有些誇張，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至少，哪怕現在她不做了，這一年時間攢下來的錢，也足夠她保持很長一段時間優渥的生活了。
但可惜的是，這份喜悅，她沒法跟親媽訴說，就連債務還清的事情，她也沒說。
“這麼說，你很喜歡這樣，想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嗎？”
簡溪再度開口，而南湘此時也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眉頭微微蹙起道：“老板，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簡溪聳聳肩，語氣輕鬆道，“身為老板，關心一下員工心理健康狀態不是很正常嗎？”
“這……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說。”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發展狀況良好，未來也會更好，你彆多想，我真的就是簡單問問而已。”
“哦，那就好。”南湘半信半疑的放下心來，看著對方的眼睛她猶豫了一下後，又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對現在這樣大體上還是滿意的，隻是……”
“隻是什麼？”簡溪眉頭一挑追問道，但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問的是工作方麵啊，不是彆的私事。”
要是對方來一句隻是對二人如今的狀態有些不滿足想更進一步，那他就沒話可說了。
還沒到對方搬進家裡的時候。
南湘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這狗男人指的是什麼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後才繼續開口道：“我隻是有時候會覺得要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會……挺累的，雖然我現在並不排斥這種非主流，甚至還覺得有意思，但是我也覺得那跟我區彆太大會……很累。”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後，本就嗓子沙啞的南湘頓覺喉嚨更加不舒服了，於是便從簡溪嘴裡把水壺拿了過來給自己潤嗓子。
簡溪笑了笑，盯著對方喝了一會兒後才回道：“掙錢嘛，累是正常的，總是需要付出什麼的。”
“我知道，我本來不喊累的。”南湘咬著吸管小聲道，“誰讓你剛才要問我的？”
至少和當初她在學校給人畫畫賺錢以及為了服裝設計大賽的獎金而熬夜踩縫紉機相比，已經輕鬆很多了，而且錢還多得多。
頂多是這兩者是她本身的興趣，不過她已經過了非要拿興趣當飯吃的年紀了。
簡溪聞言點點頭，稍作沉吟後笑道：“南湘，你有想過有一天你現實中的樣子和現在網上非主流樣子一起被曝光的情況嗎？”
“什……什麼？”南湘表情一僵，腦子裡瞬間陷入茫然。
而這時簡溪又繼續點頭道：“其實你以前擔心的事情挺對，現在已經有人在扒你了。”
“扒我？”
“是啊，隨著你的體量越來越大，總有人會認出你，或者……”簡溪輕笑道，“也會有公司內部的人說漏嘴，這是沒法避免的事情。”
南湘僵住的表情逐漸舒緩，最終趨於平靜，她點點頭表示明白，輕聲道：“之前已經有過這樣的心理準備了，遲早會有這一天的，雖然有些不想麵對，但覺得其實還好，畢竟知道我現實樣子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隻是和大家認為的區彆有些大而已。”
“嘖，看來你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我還擔心你會覺得這很丟臉，特彆害怕被彆人認出來呢！”簡溪眼中微微有些訝異，笑著繼續道，“你以前在魔都大學當校花，現在卻在網上搞非主流，這被人認出來……我都在想要怎麼安慰你了。”
南湘聞言還是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垂下來的一縷頭發，然後低著頭道：“都一年多了，也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就像你剛才說的，掙錢嘛，總是需要付出什麼的。”
簡溪笑了笑，然後又聽南湘擔憂道：“就是，這……這會不會對我的流量有影響？脫粉的人會不會太多？”
“哈！這個你倒是想反了。”簡溪笑道，“有影響，但更多是積極的影響，你的流量不僅不會變低，甚至會更大，要的就是這種反差。”
“真的嗎？在現在的那些粉絲裡這不是一種欺騙嗎？”南湘愣了愣，“就是娛樂圈說的人設崩塌？”
“塌房歸塌房，但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塌法。”簡溪視線在南湘身上上下掃動，笑嗬嗬道，“你網上畫得非主流，喊麥跳社會搖，但從大體上能看出你個頭高挑，體態不錯，如果你現實中眼歪口斜滿臉麻子皮膚黢黑還是個二百斤的公路坦克，那肯定是塌得死死的，屬於是塌成了廢墟。”
聽見這狗男人的描述，南湘磨起了牙，這不純純抹黑自己嗎？
簡溪又笑著繼續道：“但你現實中並不是這樣，網絡上是非主流社會小妹，現實中是211大學的清冷藝術係女神，有學曆有顏值，盤條靚順的，這種反差隻會讓粉絲更興奮，塌房了會自動重建更好的形象。”
“啊？”南湘眼睛瞪得滴溜圓，除了對方解釋的話讓她心下安慰，更是難得從對方口中聽到這種直接誇自己的話。
以前雖然能從對方的身體反應知道這家夥喜歡自己，但是卻沒聽對方這樣跟自己說過。
還以為這狗男人不會用嘴巴誇人呢！
“啊什麼啊？”簡溪見她這樣以為她隻光顧著樂好事了，便又提醒道，“不過你也要注意，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樣更好，說不定有認識你的比如學校同學什麼的，就會拿這個罵你，說你有辱校風什麼的。”
“哼，我才懶得理他們，畢業了就沒和那些同學有聯係了。”南湘撇撇嘴，雖然剛才確實有過擔憂，但聽簡溪這麼一說，又覺得沒太大關係。
一朝心念起，頓覺天地寬。
“那就好。”簡溪笑著點點頭，瞧見南湘又喝起了雪梨水，喉嚨滾動間，他忽然又問了一個問題：
“南湘，你確定之後還要繼續吃網絡這碗飯嗎？”
“……”
聽見這狗男人又用這種語氣問自己這樣有些嚴肅的話題，南湘剛剛輕鬆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特彆是看到對方眼裡那種奇怪的眼神，她更有些微惱，於是鬆開水壺靠在椅子上氣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人都賣給你了，我繼不繼續隨你便就好！”
擺爛不是個壞事，有時候用出來也挺好的。
簡溪瞧見她這樣子，心裡也有些無奈，歎了口氣道：“我的意思是，你之後要是對於形象曝光這種事還有些不能適應的話，就先以目前的狀態維持下去，直到這個流量薅得差不多了再考慮要不要銷聲匿跡，但如果你還想當網紅的話，那我們就提前為下一階段布局。”
“嗯？布局什麼？”南湘疑惑道，不過瞧見對方的眼神後，她又撇撇嘴，“我聽你的就是了，而且……我現在除了繼續這樣下去，還能有彆的路走嗎？”
說到後麵，南湘的眼中也有些恍然，自己要是不繼續當網紅，難道還能回去做設計嗎？
這無論是時間還是收入都是現在她有些接受不了的，或者是當網紅設計師？
簡溪倒是想說自然還有彆的，不過他已經明白對方的想法了，便直接開口道：“如果你還想當網紅的話，你之後就要利用起現實中的樣子，不能隻顧著搞非主流了。”
已經到了2016年，而且由於自己的提前發力，網絡非主流或者社會搖等賽道要比預計的更加群魔亂舞，估計也沒兩年可活了，快到巔峰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走到了末路，自己也就薅這一兩年就得撤退。
“你需要另開一個號，但不是你非主流的模樣，過一段時間，等《刀山火海》熱度開始降低的時候，我會讓人把網上曝光你現實模樣的帖子推一把，無論是怎麼個塌房法，你小號的內容都是你現實裝校園女神的樣子……”
“我沒裝，我本來就是校園女神！”南湘不悅的打斷了狗男人的話。
“okok，就是你本來的形象，而且主要陣營也不是目前微快這邊，而是在小紅書那裡，而且內容也跟你現實中一樣，以設計、畫畫、練舞以及種草……也就是好物推薦為主，你平時不是用奢侈品嗎？可以不用再繼續藏著掖著了，這種以精美形象為主的內容就放在那邊，把你另一邊的形象慢慢豎起來。”
聽見簡溪話語構建的內容後，南湘有些心動，但還是心頭古怪道：“這會不會兩邊區彆太大了？要是之後有人在那邊問我社會搖的事情怎麼辦？”
“沒關係，即使有陣痛也是暫時的，轉型是遲早的，隻不過不要那麼快就把那邊賬號曝光就行，你先正常搞你的非主流，那邊經營可以慢一些。”簡溪略微沉吟，隨即又笑道，“以後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這不是你的黑曆史，是你的來時路。”
割完男人割女人，而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那邊還不會形成女廁所的風氣，腳踏兩條船也沒關係，正好能接棒社會搖被打擊後的流量。
等到電商直播興起，社會搖祖師奶的名頭還能帶來更大的流量進行轉化。
雖然自己當初要打包賣掉這一塊，但今時不同往日，還需要做更多的篩選拆分，有些依舊要賣，有些倒是不能賣了。
南湘聽得有些頭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後，她才無力道：“這……你說的有些多，我沒完全想明白。”
“沒關係，慢慢想就行，這都不急於一時。”簡溪笑著起身，“行了，就先說到這裡吧，之後我會繼續跟你說清楚的。”
“好。”南湘點點頭，見對方要走，她不由得叫道，“那個……就沒彆的了？”
“哦對了，晚上你遲點走，我給你加個班，順便……幫你治治喉嚨。”
“……嗯。”南湘紅著臉低頭捏起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