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整個候機廳仿佛有著上百枚閃光彈同時爆開,閃光燈連成一片,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林澤豪雙眼微眯,用帶著手銬的雙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林先生,你被法國警方指控謀殺,從事恐怖活動,乾涉他國內政等,請問你承認這些罪名嗎?”
“林先生,聽說你是港島人,請問港島人都像你一樣,是恐怖和破壞份子嗎?”
“一位成功的商人,年少得誌的典型,對於下半生在監獄中渡過有什麼感受?”
記者們蜂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問出各種刁鑽的問題,警察們根本就阻攔不住,各式各樣的話筒都快要懟到林澤豪的臉上了。
如果不是波蘭方麵的士兵拚命阻攔,林澤豪現在一定非常狼狽。
“讓開!”
“所有人都靠向兩邊!”
警察廳的警員們,拚了老命才將現場控製住,清理出一條足夠通過的路。
麵對如此多的攝像機,迪迪埃·努內茲有些緊張,他整理了好幾遍身上的製服,邁著有些發麻的雙腿,開始交接流程。
他緩步走到克日什多夫麵前,敬了一個標準的法式軍禮,對方也回了一個。
“感謝克日什多夫司令為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法蘭西人民和世界人民,將會永遠銘記你的善舉。”
“現在,這名窮凶極惡的罪犯,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迪迪埃·努內茲向上帝發誓,哪怕這番話他排練了無數次,可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睜著眼睛說瞎話,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克日什多夫沒有說話,隻是示意士兵將林澤豪移交。
“迪迪埃局長,請你透露一下法國政斧將會怎麼處置林澤豪?”
“動用四架戰鬥機對私人飛機進行攔截,法蘭西還真是有‘魄力’,請問愛舍麗宮在這件事情當中,是否扮演了某種不光彩的角色?”
“請問法國政斧是否有證據,能夠證明林澤豪的罪行呢?還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場陰謀嗎?”
“根據資料顯示,林澤豪是國際知名合法商人,在東南亞影響極大,很多項目都盤活了當地的經濟,甚至成為產業性支柱,你們動用戰鬥機,拘捕一個這樣的商人,是不是意在打擊某個發展中國家呢?”
麵對這些刁鑽的問題,迪迪埃·努內茲早就汗流浹背了。
很多問題隻要他敢接茬兒,估計明天這個警察廳局長也不用做了,直接回家賣紅薯吧。
如此想著,他還是在其中挑了一個相對簡單的問題。
“剛才你問我們的政斧部門會怎麼處置林澤豪,這種公開的流程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在我們對林澤豪罪名起訴的期間,他會被關押在梅羅吉監獄,接受最高等級的看管!”
聞言,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因為這座監獄不僅是法蘭西最完善,最現代化的監獄,同時也是世界排名前十監獄!
該監獄位於法國巴黎司法大廈北麵三十公裡處的埃鬆省,占地麵積一百八十公頃。
這是一座巨大的六角形鋼筋混凝土建築設施,它包括五個標明號碼的區,每個區均係一個六角形的中心建築物,其一端與六角形的中心建築物相連接。
整個監獄由一條長一千七百五十米,高十四米的高大圍牆護衛著。
在每個監舍的門上,裝有撬不開的鎖,窗口雖無鐵條,但不能折卸,監舍內的實用家俱嵌在牆裡。
整座監獄裝有廣播裝置.用來播放輕音樂或是看守人員的命令。
看守人員均不佩帶武器,這是為了防止犯人搶奪武器而采取的措施。
在這所監獄裡,隻要有人拉響了警報,所有的門就自動關閉。
監獄共有九百零七名看守人員,被收押的罪犯則有四千餘人。
能進入這所監獄的,都是窮凶極惡或者身份敏感的超級罪犯!
所以,這所監獄也被命名為“五星監獄”或“無法越逃的監獄”!
林澤豪被關押在這裡,足以證明法蘭西政斧的決心!
“行了,問題都回答完了,現在我需要押送罪犯前往梅羅吉監獄。”
“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在那裡進行采訪。”
“屆時,我會允許大家對罪犯提問三個問題,先到者先得。”
迪迪埃·努內茲說完,在鏡頭前留下一個自認為瀟灑的笑容,就帶著警察隊伍離開。
那些記者們則是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梅吉羅監獄。
三個問題,就代表著三個名額,大家都想要爭取到手!
以這件事情的國際關注度來看,隻要他們能夠對林澤豪提問,不管問出什麼問題,都會就此成為新聞界的知名記者!
到了那個時候,可謂是名利雙收!
候機廳內的龐大人流,就好像潮水一般爭先恐後朝外邊湧去。
而林澤豪則是被警察們帶著,從特殊通道押送撤離。
上了衝鋒車,林澤豪坐在左邊的正中間,兩側則是荷槍實彈的警察。
迪迪埃·努內茲坐在對麵,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林澤豪。
足夠帥氣的麵容,強大的氣場,以及好似天塌下來都麵不改色的沉穩,使得他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現在你隻是一個馬上就要進監獄的失敗者,沒資格在我麵前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認清現實,你隻是一個商人,怎麼跟國家機構鬥?”
林澤豪微笑,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迪迪埃·努內茲,意味深長道:“哦?是嗎?”
“在我看來,這場遊戲隻是剛剛開始,誰勝誰負恐怕為時過早。”
在林澤豪的設想之中,他早晚有一天會與某個國家成為對手的。
因為,他從來不願意做某個權力機構的傀儡或者走狗!
這也是他一直在多元化發展,不放棄武裝力量的最根本原因!
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讓那些人忌憚的隻有武力,而非其他!
隻不過,林澤豪沒想到的是,他率先對上的竟然是法蘭西。
本來,他以為最先嘗試的副本是凜冬將至,沒想到竟然是鐵塔尚在。
“嗬嗬,我欣賞你的樂觀,不過當我們派出戰鬥機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估計你就要在梅吉羅監獄,渡過你那漫長且無趣的後半生了。”
眼看林澤豪不再言語,迪迪埃·努內茲話鋒一轉,道:“聽說在你的國家有一句諺語,叫做錢財乃身外之物。”
“如果你願意舍棄一些身外之物的話,或許身居愛麗舍宮的大人物們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說到底,法蘭西政斧之所以動用這麼大的陣仗跨國抓捕林澤豪,不單單的為了找回所謂的麵子,更多則是為了利益!
利益不僅僅是非洲的軍火市場,更是林澤豪所擁有的財富。
隻要將林澤豪關進監獄,他們就可以隨時隨地,榨乾林澤豪所擁有的財富!
根據不完全統計,林澤豪的淨資產絕對在一百億美金以上,或許還要更多!
因為,他旗下很多優質資產都沒有上市,再加上很多灰色產業鏈,導致市麵上很多評估機構根本就沒辦法做出準確,甚至是大概的判斷。
要知道,現在可是1988年,就算是明麵上的世界首富,淨資產也隻有兩百億美金。
如果法蘭西能夠將林澤豪的身家全部榨乾的話,那對於他們這個官員,對於整個國家,以及普通的市民來說,都是好事。
“哈哈哈哈哈!”
林澤豪笑了,笑得很是開心,眼角甚至都飆出了淚花。
迪迪埃·努內茲從林澤豪的笑聲之中,聽出了滿滿的嘲諷,他對著一旁的警察擺了擺手,“給他戴上頭套,我不想再聽這個笑聲。”
由於押送罪犯的緣故,押運車開得很穩健,速度也非常的慢。
沿途路口不僅設有警察站崗,甚至就連天空之中都有直升機全程保駕護航。
畢竟,林澤豪在非洲那麼大的勢力,法蘭西政斧也擔心他不按照套路出牌,用武力來對抗抓捕。
好在,一路上風平浪靜,直到抵達梅吉羅監獄門口,都沒有出任何事情。
“車子來了!”
那些記者們早就抵達了監獄門口,看到押運車抵達,就如同見到鮮血的鯊魚,一蜂窩的圍了上去。
腳上帶著鐐銬,手上帶著手銬,頭上戴著黑色頭套的林澤豪從車上走下來,閃光燈立刻連成一片,哢哢聲不絕於耳。
“摘掉頭套。”
迪迪埃·努內茲一聲令下,警員動作粗魯的將頭套摘下。
林澤豪原本整齊向後梳去的頭發變得有些散亂,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名警員,雙眼微眯,沒有說話。
“當初我答應大家可以提問三個問題,現在開始隨機挑選。”
此言一出,在場記者們立刻高舉手臂,口中不斷的大喊。
“我!”
“選我!”
“這裡,看這裡!”
迪迪埃·努內茲大概看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
他仔細看了一眼記者的胸牌,道:“就是你了,《紐約時報》的克裡斯。”
克裡斯興奮大叫,在警察的護衛下上前,經過一番搜查之後,拿著話筒來到了林澤豪的麵前。
他舉著話筒,用激動到顫抖的聲音問道:“林先生,請問你如何看待接下來的牢獄生涯?”
“據我所知,像你這樣的長相帥氣的男人進去之後,都會受到獄友爭先恐後的歡迎。”
“第一次進監獄的你,準備如何去應對呢?”
此言一出,在場氣氛瞬間沸騰,眾人立刻開始起哄。
林澤豪看了一眼克裡斯掛在胸前的工作證,隨後用戴著手銬的右手接過話筒,在萬眾矚目和無數閃光燈之中,緩緩開口。
“請問這是直播嗎?”
克裡斯連連點頭,伸手指著不遠處道:“現在全世界知名媒體的轉播車都停在那裡,在幾十個國家和地區進行實時直播。”
不知道為什麼,在林澤豪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迪迪埃·努內茲心中莫名的浮現出有些不好的預感。
可是看到周圍的警察,以及數不清的記者,他就覺得是自己是壓力太大,導致太過緊張的緣故。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林澤豪還能在這種場合逃走不成?
“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你們之中可能有些人認識我,有些人不認識我。”
“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林澤豪,旗下生意遍布地球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旗下員工總計在五十萬人以上。”
“至於身家資產,不好意思,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因為我的身家每一秒鐘都在增長。”
“這也是法蘭西政斧為什麼不遠萬裡,動用戰鬥機跨國抓捕我的主要原因,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愛麗舍宮在非洲的生意就要被我徹底擠垮了。”
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看到這一幕,對於林澤豪隻有一個印象,這個人真有錢,而且太能裝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他們處於林澤豪這個位置上,恐怕比他裝的更厲害。
畢竟,富貴不裝逼,如同錦衣夜行,實在無趣。
“趕快結束這次采訪,立刻押送林澤豪進監獄!”
愛麗舍宮的大人物們也在觀看直播,立刻對現場的迪迪埃·努內茲下達了命令。
迪迪埃·努內茲剛掛斷電話,就聽見林澤豪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著流利的英語。
“現在,我在這裡承諾,隻要有人能將我從這個監獄之中救出來,我將會給他一億美金作為報答!”
“沒錯,你們沒有聽錯,是一億美金!”
“想要開享受完美生活嗎?想要改變階級現狀嗎?想要成為億萬富翁嗎?”
“那就來梅吉羅監獄,將我救出去,當我雙腳踏出監獄的那一刻,一億美金就是你的了!”
迪迪埃·努內茲麵紅耳赤,渾身顫抖的大喊:“立刻停止采訪,將罪犯押送進監獄!”
這一刻,世界仿佛徹底陷入停滯,所有人都好似雕塑一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