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上校心中一震,立刻轉身敬禮道:“是!司令!”
“還不快收槍!”
士兵們收回武器,回歸到隊列之中。
林澤豪沒有絲毫的慌亂,隻是緩步走下台階,嘴上叼著雪茄,所到之處煙霧繚繞,身上披著的毛呢大衣隨風獵獵舞動。
跟在身後的樸熊哲看到這一幕,臉上滿是欽佩,大腦之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前不久剛學會的那首詩: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這一刻,林澤豪就好像一個絕世劍客,縱然在麵對絕境,依舊麵不改色,從容亮劍!
樸雄哲曾經也混跡高麗江湖,見過太多太多所謂的大哥,嘴上說著置生死於度外,實際上一遇到危險恨不得當場下跪。
反觀此刻的豪哥,那張臉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大佬!
“林先生果然是人中豪傑,我奉護送你前往法國巴黎,請吧。”
克日什多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作為現任波蘭空軍司令,他以治軍嚴厲著稱,旗下的士兵們幾乎沒看見他笑過。
可今天晚上,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就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這使得眾位士兵們,對於林澤豪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才能讓克日什多夫這位波蘭空軍司令,如此和顏悅色呢?
這是一名囚犯應該有的待遇嗎?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這種場合誰也不敢開口,隻能默默的將目光放在林澤豪的身上,希望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林澤豪呼出一口煙霧,沒有說話,隻是緩步走向準備好的客機,作為安保的樸熊哲緊隨其後。
十分鐘之後,飛機起飛,身邊還跟著四架幻影2000戰鬥機,為其保駕護航。
“不好意思,讓林先生見笑了,這架飛機的環境肯定比不了你的私人飛機,隻能麻煩你將就一下了。”
克日什多夫眼看林澤豪不為所動,直接探出身子,低聲道:“我已經下令不會為難你那些跳傘的下屬了,不用擔心。”
聽到這句話,林澤豪才終於抬起頭,上下打量克日什多夫幾眼,道:“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絕對的真理。
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時期,不落井下石就算了,怎麼會有人雪中送炭呢?
謹慎,是林澤豪能走到今天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克日什多夫也點燃一支香煙,不過聞起來的味道有些刺鼻,就好像那種古法炮製的旱煙一樣。
“想必以林先生的人脈和智商,應該能猜出這是法蘭西的主意,我隻是作為命令的執行者而已。”
“希望將來林先生脫困之後,不要遷怒於我就好。”
克日什多夫清楚,眼前這個無比淡定的男人,一定不會被法蘭西捆住手腳的。
剛才的半個小時之中,林澤豪被控製的消息就已經被傳遞出去了。
摩根,運通,洛克菲勒,第一花旗銀行,杜邦財團,加利福尼亞財團等等華爾街知名機構和公司,還有好萊塢的那些知名明星,全都為林澤豪的事情發聲了。
港島的那些富商家族,以及各個企業,以及港島普通市民,全都在發聲抗議,大規模的遊行已經遍布港島主要街道,直接連交通都癱瘓了。
就連緬甸和越南這種國家,都參與其中,一起發聲抗議,聯合起來對法蘭西的行為施壓。
更有甚者,就連非洲很多的軍閥,以及地方土著的酋長,都通過渠道進行發聲。
是個人都知道,那些土著連英語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找到電視台發聲!
由此可見,林澤豪的人脈勢力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這樣的人物,法蘭西真的能將其拿捏嗎?
更何況,法蘭西根本就沒有直接的證據,隻是仗著武力強行抓人而已。
帶著這樣的懷疑,克日什多夫自然要在這件事情當中明哲保身,既不得罪法蘭西,也不能得罪林澤豪。
彆看他是波蘭的空軍司令,但年紀已經大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無緣無故招惹林澤豪這樣的強敵,對於家族後輩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再加上,本身波蘭就不是什麼強國,如果不是林澤豪恰巧經過波蘭,其實以他的身份根本沒機會跟林澤豪麵對麵的交談。
無他,實在是不夠格。
他隻是在波蘭這個國家有影響力,而林澤豪的影響力是遍布全球的。
兩者相比,高下立判。
“哦?沒想到克日什多夫司令的消息還是挺準確的。”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大成就大敗,從來沒有中間選項。”
“你想要左右逢源,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資格。”
林澤豪整理一下西裝領口,一雙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
聞言,克日什多夫對著一旁站崗的士兵揮了揮手,整個機艙內就剩下他們兩人。
他長出一口氣,道:“林先生,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能做到的事情,我肯定儘量做到。”
“首先,我需要一部衛星電話。”
“其次,我需要你安排運輸機,將我的下屬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法蘭西境內。”
說到這裡,林澤豪頓了頓,從口袋之中拿出一張支票,推到克日什多夫麵前,眯著一雙丹鳳眼,笑著說道:“你幫我,我幫你,我們就是朋友了。”
“而對於朋友,我一向大方,偶爾有些誤會也完全可以理解。”
克日什多夫看了看支票上麵的數字,喉結滾動,下意識的咽下口水。
一百萬美金!
這筆錢對於他這個波蘭的空軍司令來說,也不是一筆小錢。
沒辦法,英法兩國在這個國家的影響力太大了,很多東西都輪不到他這個司令做主。
就說武器設備的采購,這裡麵的油水有多大懂行的人全都清楚。
可這個權力,克日什多夫是沒有的。
法蘭西和日不落賣給波蘭什麼,波蘭就得買什麼,根本就輪不到自己做主。
這個所謂的空軍司令,也隻是拿來背鍋的而已。
“林先生,您是一個慷慨大方的人,我最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
克日什多夫顫抖著收下支票,布滿溝壑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俗話說得好,禍兮福所致,福兮禍所依。
如果不是上邊要讓他背鍋,他也結識不到林澤豪,更賺不到這筆錢!
危機危機,有危險才有機遇!
林澤豪如願以償的拿到了衛星電話,開始聯係各方勢力破局。
阿麥也收到了在華沙集合的命令,克日什多夫派去的運輸機已經在路上了。
放下電話,阿麥一臉感慨:“豪哥就是豪哥,這種時候也能疏通關係,我徹底服了。”
周圍的安保們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圍繞著林澤豪形成的利益共同體實在是太多了,但凡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員,就沒有人會希望他出事。
這也是林澤豪有底氣的原因。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繼續將這個群體擴大!
克日什多夫走出機艙,對著站崗士兵囑咐道:“隻要林先生不想著逃跑,你們就恭敬的對待他,並且儘可能的滿足他的要求。”
“是!司令!”
士兵們站得筆直敬禮,大聲應答。
這時,一旁的參謀長開口道:“克日什多夫司令,愛麗舍宮下達過命令,要求我們必須保證林澤豪不能向外界傳遞任何的消息!”
“當時你下令不攻擊那些跳傘的人員就算了,現在你還允許林澤豪撥打電話,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抗命嗎?”
每個國家都有這種人,身為高層卻站隊其他國家。
現在說話的這個參謀長,就是親法派係,這次正是起到督促和監督作用。
“彆看你是波蘭的空軍司令,但如果你敢違背法蘭西的意誌,明天你就得下台!”
參謀長雙手叉腰,神情囂張,絲毫不把克日什多夫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法蘭西對於波蘭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原本笑容滿麵,心情極好的克日什多夫,此時此刻神情陰鬱,那雙眼睛就好像禿鷲一樣,死死的盯著參謀長。
“既然你不同意我的做法,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向你的主子彙報嗎?希望他們會因此獎賞給你幾根骨頭。”
“你!”參謀長與克日什多夫對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放狠話:“你等著,我現在就給愛麗舍宮打電話彙報!”
克日什多夫對著一旁的衛兵使了個眼色,兩名大兵立刻出列,三步並作兩步將參謀長撲倒在地。
“你,你想要乾什麼?”
克日什多夫看著色厲內荏的對手,眼神不屑,“米夏爾飲酒過量,不慎從飛機上跌落,簡直就是我們波蘭軍人的恥辱!”
一名士兵按住米夏爾的嘴巴,另外一人拿著一瓶威士忌就往裡邊灌。
隻是兩下,米夏爾就被嗆得劇烈咳嗽,鼻孔都往外噴酒。
“開艙門,將他扔出去。”
克日什多夫擺擺手,士兵立刻照做。
還不等米夏爾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出現在艙門外,求饒的話也被勁風吹散,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之後,克日什多夫環顧一圈,道:“今天飛機上的所有士兵,每人發五百美金的獎金。”
“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看的事情,不看。”
“謝謝司令!”
…………
法蘭西,巴黎,夏爾·戴高樂機場。
作為法國境內最大的機場,每天的接待量都很多。
可是今天,偌大的機場早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各個通道都擠滿了人,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人道報》、《費加羅報》、《世界報》、《回聲報》、《解放報》、《紐約時報》、n、《華爾街日報》、bbc新聞、《衛報》、《金融時報》、《泰晤士報》、《華盛頓郵報》、《路透社》等法國境內,以及世界範圍內的知名媒體報紙,全都齊聚一堂。
無數手持話筒的記者,肩扛攝像機的攝像師,全都努力的向前擠著,希望能找到最靠前的位置,找到最好的角度,拍下最好的照片,拿到第一手的新聞。
整個機場,嘈雜聲一片,各式各樣的語言,各色各樣的人種彙聚在一起,隻為了一件事情,一個人。
“林澤豪?據說非洲一半的軍火都是他在出售!”
“他為什麼會被法蘭西政斧逮捕?什麼?跟前段時間烏克蘭發生的事情有關?”
“上帝啊!全世界這麼多的權貴為了林澤豪發聲,他不是華國人嗎?為什麼在西方世界會有這麼恐怖的人脈?”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一架印著波蘭國旗的飛機穿破雲層,正在緩緩降落。
巴黎警察廳的局長,迪迪埃·努內茲穿著一身熨燙整齊的製服,帶著兩隊警察,正在等待著曆史性的一刻。
縱觀法蘭西曆史,他們還是第一次出動四架戰鬥機,跨國抓捕一個人,並且搞出如此大的架勢。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林澤豪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人什麼時候出來?”
“大概在兩分鐘之後。”
作為安保的警察們不斷的交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眼前的機場通道。
靠在最前方的膽大記者們,正在商議著一會兒要怎麼衝破安保,接近林澤豪。
“來了,林澤豪出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瞬間,原本嘈雜無比的環境,竟然變得安靜下來,直到徹底的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好似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消音鍵。
偌大的候機廳內,隻剩下了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彌漫的汗水味道。
就在人群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通道內突然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眾人清楚,那是皮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
氣氛再次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肅靜!”
警員們齊聲呐喊,同時不斷的將試圖衝擊警戒線的記者們擊退。
隻見,身穿黑色純手工意大利西裝,腳踩棕色巴洛克皮鞋,披著毛呢大衣的林澤豪,緩步從通道內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