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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楊如錦的計策、登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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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蘭才剛懷孕月餘。

此時最是要緊的時候,需要在家安神養胎。

恰好時值寒冬風雪日,正好在家中相宜。

此事楊文遠和華蘭也並未往外傳,畢竟這時候忌諱女子剛懷孕被外人知曉,所以都隻知會了雙方嫡親長輩。

平陽侯府。

自打陳大娘子為了華蘭回府上居住後,每日最要緊的事,除了監督楊如錦做女紅,那便是最緊著華蘭這個侄媳婦的,唯恐她生了什麼差錯。

每天都和老媽子一樣,堪比“晨昏定省”。

這不,此刻梓澤居的堂屋裡,陳大娘子又在一旁同華蘭敘述自己的養身經了。

而兩人旁側坐著的,則是滿臉生無可戀的楊如錦,她正一臉頹喪的看著手中的銀針紅線。

“這女子懷孕呀,當真是步步是坎。”

陳大娘子一邊同華蘭說著,還讓楊如錦在旁邊也跟著聽,畢竟楊如錦將來這些都是要經曆的:

“初時這幾月是最要緊的,萬萬要牢記萬事平和,輕易動不得火氣。”

華蘭乖巧聽著,一雙美眸中流露出認真的色彩,將陳大娘子的話牢記在心。

“還有便是晚上睡覺要安穩寧靜,萬不可折騰。”說著,陳大娘子朝華蘭眨了眨眼,使了一個已婚婦女都懂的眼色。

華蘭滑若凝脂的俏臉蹭的一下變得通紅。

她心中羞赧,但對著陳大娘子那直勾勾的眼神,也隻能通紅著臉低聲應了下。

不過華蘭這反應陳大娘子可不滿意,她可是知道華蘭對楊文遠的體貼順從。

而這些習武之人的牛犢子勁,陳大娘子心裡可是清楚的很。

就如當初自己懷孕時,便一直被楊宇卿在耳邊軟磨硬泡,說是什麼“淺嘗輒止”、“不是不能,隻是不能多”的話,直到楊宇卿被楊文遠父親夜以繼日的押去演武場操練,每天如同死狗一樣回家,她這才安心。

當下沒有楊宇卿壓著楊文遠去操練,而華蘭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年輕人心思活絡,陳大娘子擔心這小兩口壓抑不住火氣。

但她也不好出言讓華蘭給楊文遠納個妾室進門,好消弭隱患。

隻是置身處地的想想,陳大娘子覺得,若是換做她,這時被叔母強納個妾室進門,縱使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是要鬨脾氣的,而現在的華蘭恰恰是最要心神安定的時候。

所以,陳大娘子隻能加強小兩口的心理建設。

“不是應當,而是必須!”

陳大娘子麵露嚴肅道:

“這事可怠慢不得,等會兒文遠那兒我也得去驚醒他兩句!”

好不容易才迎來楊家下一代的希望,陳大娘子可不希望葬送在自己眼前。

“嗯!”

華蘭輕輕應了一聲,旋即低聲道:

“叔母,這事兒我們都知道,會注意些的。”

陳大娘子這才臉色稍霽,輕聲道:

“你們明白就好,實在是這事怠慢不得,你倆也彆怪叔母我多嘴。”

“華兒省得。”

“什麼注意不注意的?”

楊如錦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由出聲問道:

“母親,你和嫂嫂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得雲裡霧裡的。”

華蘭羞得不敢說話,陳大娘子當即回頭看了楊如錦一眼:

“這事你到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那您現在還讓我候在這兒聽?”

楊如錦小聲嘟囔道:

“那您等‘到時候’,再來同我說不行嘛。”

陳大娘子聞言美目一瞪,喝道:

“你還敢與我論說?你這幾天的女紅可是全都沒做完呢!”

楊如錦委屈的低下頭,少女櫻唇微微翹起,小聲嘟囔道:

“每次不占理的時候,都是聲音最大的那個。”

“什麼?”陳大娘子當即目光一凜。

這丫頭現在當真是要反了天不成?

莫非是以為華蘭當麵自己就收拾不了她了?

這時。

楊文遠恰好進屋,看到這一副場麵,當即笑道:

“怎麼了叔母,如錦這是又惹您生氣了?”

楊如錦急忙開口道:

“你可彆亂說,我可沒有招惹母親!”

楊文遠嘴角含笑。

所以說,你的言外之意,便是你母親招惹你了?

楊文遠側頭望去,果然見陳大娘子登時黑了臉,銀牙暗咬,一副快要被家中逆子氣得幾欲噴血的地步。

楊文遠急忙打著圓場:

“叔母,您也不用和如錦妹妹動氣,等會兒嶽母和盛家幾個妹妹便到了。”

華蘭懷孕這等喜事,王若弗和盛家人也是盼星星盼月亮希冀了許久,這下心願達成,雖不好與外人道,但也是要親自上門來看望一番。

聞聽此言,楊如錦登時眼神一亮,全然忘了自己剛剛的忤逆發言,轉頭便毫無羞恥的對陳大娘子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低聲下氣的懇求道:

“母親,我這女紅您能不能再寬限幾日,等……”

“等什麼等?”

陳大娘子重新捏住楊如錦這個逆女的把柄,可算是能出一口心中的惡氣了,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於是立馬放下狠話道:

“等會盛家姑娘們來了,你就給我自己回房裡繡女紅去,沒繡完不準出來。”

“啊?不要啊,母親。”

楊如錦苦苦哀求一陣後,陳大娘子卻是沒有半分動搖。

見狀,楊如錦當即轉頭把希冀的目光轉向楊文遠。

她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沒有找華蘭求助,不然陳大娘子怕是要當場讓她體會一下母親的“鐵婦柔情”。

對著楊如錦投來的求助眼神,楊文遠隻能無能為力的攤了攤手。

剛才他在外邊可是聽著了,如今自己的人身自由都被叔母陳大娘子限製了,又如何能幫襯楊如錦一手?

妹妹,自求多福吧,實在是兄長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同時,楊文遠嘴角也是浮現出揶揄的笑意。

誰讓你平時不用心,現在遭報應了吧?

求人不如求己。

不知是知道求人無用,還是楊如錦又是有了什麼鬼點子,她想了一陣兒後,竟突然抱著繡品站了起來,起身就要出屋。

“你乾嗎?”陳大娘子不由問道。

楊如錦傲嬌的抬起頭,頭也不回的輕哼一聲:

“我回房刺繡去了!”

陳大娘子黛眉緊蹙,她可不相信自己女兒這麼安分妥帖,說回房做女紅就回房了。

肯定是楊如錦又想到了什麼幺蛾子。

陳大娘子當即出言確定道:

“你確定是要回房?不是尋個由頭逃了?”

陳大娘子還等著楊如錦來求自己,然後自己列些一係列不平等條約,好拿捏楊如錦一陣子呢。

但現在楊如錦突然服軟,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信您可以讓雲嵐跟著。”

說完,楊如錦一甩長馬尾,噔噔噔的出門了。

陳大娘子還是不相信,但一時也琢磨不出什麼,隻得給身後的女使雲嵐使了個眼色,讓她去跟著。

不多時後。

李媽媽便領著王若弗、如蘭、墨蘭、明蘭上了門,同行的還有長柏。

“陳大娘子!”

王若弗領著一眾兒女同陳大娘子笑嗬嗬的行禮後,便喜不自禁的打量起華蘭來。

雖現在看不出華蘭懷孕的樣式,但王若弗確實怎麼看著怎麼得意。

華蘭迎著母親驚奇的眼神不斷往周身打量,雖然心裡明白是為何,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母親,您先坐下吧。”

“好好好!”

王若弗點頭,由華蘭攙扶著在旁邊坐下。

“華兒,你可真是有了?”簡單說了一會兒客套話後,王若弗便有些忍不住的朝華蘭詢問道。

不止王若弗,同時,明蘭幾個也是投眼望來。

華蘭羞紅著臉應了下來。

此言一出,王若弗、如蘭、明蘭臉上皆是露出喜慶的神色,末位的墨蘭雖是同樣在笑,但眸子裡更是的羨慕嫉妒。

“這可真是好極了。”

王若弗當即開懷大笑,轉身朝華蘭欣喜的低語幾句後,這才轉頭朝陳大娘子道:

“先前我還擔心華蘭畢竟是頭胎第一次,若是應在春日,落在寒冬誕下腹中孩兒,怕是身子不好熬,現在可好了。”

王若弗樂嗬道:

“秋末入冬時有了,時間正好是在消暑、秋高氣爽的時候,正是良辰美景好時光。”

其實若是華蘭真是春日有了,王若弗也自有一套春時萬物勃發的話術。

陳大娘子也跟著點頭笑道:

“大娘子說得對,這正是極好的時候,冬日三月,府上也不多來人走動,是個安神養胎的好日子。”

又論說一陣後,眾人的話題便從華蘭身上轉到楊如錦身上。

畢竟明年早些時候,便是楊如錦的喜事先些。

不過這還王若弗不好問,於是又有自家嘴替如蘭幫著問了一句:

“大娘子,如錦姐姐今日不在府上嗎?怎麼不見她?”

“呃……嗯?”

一聽如蘭這麼問,陳大娘子當即呆愣了一下,旋即立馬反應過來。

好嘛,原來楊如錦的計策在這兒。

今日這兒若是換做了彆的人,她讓楊如錦在房裡乾等著自是無恙,但現在坐在這兒的可是王若弗這個未來婆婆,楊如錦作為將來的盛家兒媳,不說立馬就要伺候公婆,但怎麼也是要來堂上拜見的。

好一個我不向山走去,山便向我走來。

好吧,陳大娘子覺得此下自己反倒像是被拿捏的那個。

不過顧忌女兒的麵子,陳大娘子也隻得幫著圓場,輕聲笑道:

“如蘭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今日府上事情多,倒是忘了我家如錦現在還在房裡繡女紅呢,還不知道你們來了這兒。”

到底是自己女兒,陳大娘子也隻得心中含淚幫她臉上貼金了。

楊文遠在一旁聽著,實在有些憋不住心裡笑意,低聲暗笑起來。

好嘛,楊如錦的後手原來在這兒呢。

而反觀華蘭,此刻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麵對母親王若弗詢問的眼神,讚許的點點頭。

什麼叫老戲骨?這就是老戲骨!

“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不對?”長柏就在楊文遠旁邊坐著,自是感覺到了楊文遠的異常,於是低聲詢問了一句。

華蘭都能演的自然,楊文遠檔案也是要幫楊如錦兜著。

不過楊文遠自然是要更進一步,隻將頭湊到長柏耳旁,低語道:

“我妹妹不是在房裡繡女紅。”

“啊?”長柏當即臉色一變,麵露詫異的看向楊文遠。

楊文遠麵露無奈的無聲點頭,隨後附耳輕聲道:

“她此刻怕是剛剛起床,正在房裡梳妝打扮呢。”

聞言,長柏看了一眼外麵天色,雖說現在時候不晚,但也不算早了,楊如錦怕是能和自己妹妹如蘭比上一比了。

旋即隻見楊文遠拍了拍長柏的肩膀,沉聲道:

“但她是昨夜做女紅晚了,這才起的遲些,希望你不要在心裡怪她,畢竟就如叔母說的,她不知道你們今日要上門,不然肯定是要早早起來的。”

長柏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肯定不會誤解楊如錦。

“我家妹妹如今這般大,可從來沒有像這般用心思過。”楊文遠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頂,露出一臉惆悵的表情。

長柏一聽,更覺得楊如錦是個好姑娘呢。

等長柏緩了會兒,楊文遠又對他道:

“你倆已經開始議親,這段時間不好相見,我家妹妹也是個內向的性子,不如我們去前廳敘話?”

這話楊文遠此刻說的正義凜然,卻是全然忘了自己當初偷偷約見華蘭的事了。

不過其實楊文遠倒也不是不想讓長柏和楊如錦多見,而是若是長柏和楊如錦一見麵,自己的巧妙助攻不就有露餡的風險了嗎?

而隻要今日一過,以長柏的脾性,肯定隻會把這份好記在心裡,而不是說出口,今後自無露餡的風險。

所以,楊文遠此下得把長柏支開。

長柏是個端方君子,聞言,立馬點頭應下。

“嶽母,叔母,我和長柏還有些翰林院的事務要談,就先去前廳論事了。”

陳大娘子自無不可,旋即轉頭看向王若弗。

王若弗心裡有些不願意。

畢竟她當下特意把長柏帶上,便是想要他和楊如錦在雙方長輩麵前過個麵,不過眼下楊文遠出聲,陳大娘子又同意了,她也不好強求。

隻好跟著點頭笑道:

“你們有要事相談,自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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