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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會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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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楊文遠學習完,正和華蘭在燭火下用飯。

時間雖晚,但獨有兩人圍坐在小桌上,卻是彆有一番風味。

自家小兩口在一起自然是沒什麼拘束,當即也是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這次倒是承了鄭大娘子的情了。”

楊文遠約莫五臟廟填了六七分飽:

“不過這鄭大娘子倒是對自己小叔子極好,儼然是把丈夫的弟弟當做自己的親弟弟看待,費心費力。”

“所以鄭大娘子此番是為了小鄭將軍?但小鄭將軍不是在英國公麾下嗎?哪裡還要我們家幫忙?”華蘭不禁問道。

楊文遠笑了笑,解釋道:

“所以我才說鄭大娘子把小鄭將軍當做親弟弟看待,所以才覺得不夠。”

“畢竟是人命,怎麼保險都不為過,若是看得重,便是黃金萬兩也換不得。”

夫妻倆聊著。

隨後便提到了顧廷燁的事。

楊文遠當即把和顧廷燁的談話說了出來。

華蘭聽完,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好意思的表情:

“這樣說起來,倒是我莽撞了。”

“夫人這是哪裡的話,顧廷燁那小子知道我們關心他,可是感動的不行。”楊文遠連忙道。

隨後頓了一下,繼續開口:

“但我確實沒仲懷那麼樂觀……”

“怎麼,莫非還有變故?”

“我也不知道,我隻曉得人心是複雜的,越是身處高位,越是年老,便越是如此……”

“不多說了!”

楊文遠見氣氛有些沉悶,華蘭表情顯現出幾分凝重之情,也不再說了。

等華蘭吃完飯,楊文遠當即催促著快點洗漱睡覺。

華蘭聞言看了一眼天色,見不算太晚,不由問道:

“相公,天色還有些早,你這麼早便要歇了,不再學會兒?”

楊文遠正色道:

“後天便是會試,我自當養精蓄銳!”

說著,楊文遠便立馬催促華蘭去梳洗。

“哦……”

看著楊文遠一臉猴急的模樣,華蘭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心裡不知想到了什麼,悄然紅了臉。

看著華蘭嫋嫋婷婷轉身去側屋洗漱的背影,楊文遠麵帶普度眾生的悲憐:

‘脫去皮囊,無非二百零六骨,不過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楊文遠還是很有奉獻精神的!’

片刻後。

洗漱完,頭發濕漉,帶著一身潤色水氣的華蘭進了屋,身上隻裹著一層薄薄的細毯。

精致優美的鎖骨和雪嫩柔滑的高聳淺淺露出。

似露非露,若隱若現,當即便讓楊文遠看直了眼!

“你這麼看著我乾嘛?”可能是剛才的洗澡水有些燙了,惹得沐浴後的華蘭雙頰酡紅不止。

楊文遠雖然心裡心猿意馬,但臉上還是麵不改色道:

“夫人今天辛苦了,還是早些上床歇息吧。”

楊文遠剛才也不是在房裡乾等著,也火急火燎的去洗漱了一番,匆匆弄完,立馬換上了單薄睡衣回屋裡等著。

“哦……”華蘭糯糯的應了一聲,旋即蓮足輕挪,小心翼翼的捏住鎖骨前的毛毯,往床邊慢慢走。

行走間,那時隱時現的長腿雪白,登時讓楊文遠的上半身氣血不足。

‘這是隻披了層外罩便過來了!’

華蘭堪堪在床邊坐下,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露到大腿側,頓時讓楊文遠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見楊文遠的眼神火熱,雖然已是老夫老妻,但華蘭還是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柔荑不由得捏緊領口,裹在毯子裡的身子更是略略悶出了些許香汗。

‘都怪彩簪,說什麼這樣方便,倒讓人難為情的……’

美人在側,含羞帶怯,楊文遠心中暗歎一聲:

‘我楊文遠是個禽獸!’

“夫人奔波了一天辛苦了,為夫必須得好好犒賞一番才行!”

說罷,楊文遠欺身上前。

“唔~唔!”

片刻後,略失血色的櫻唇輕啟,弱弱道:

“相…相公,科考在即,身子要緊。”

隨之而來的是楊文遠沉悶的聲音,像是從胸腔中發出的一樣:

“你相公的身體你還不清楚?”

“還有,彆喊我相公了,叫我哥哥。”

“哥哥……”

細弱蚊蠅的空靈聲響起,似乎其主人處於茫然不知的放空狀態。

“還望哥哥憐惜……”

“嗯?”

“嗯!!”

楊文遠每日苦練武藝,舞槍弄棒,可謂是進步神速。

心中原本的許多想法,在熟能生巧後,都能推陳出新,憑借無與倫比的長槍天賦施展出來。

‘也算得上是楊家槍法了!’楊文遠時不時地傻樂道。

兩日後。

會試當日。

一大早,楊文遠便起了床。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楊文遠便習慣性的往枕邊摸了摸,不過入手處卻是一片冰涼,沒有往日般的溫熱柔軟——

昨夜華蘭為了讓楊文遠好生休息應考,便去了側屋睡,留下楊文遠一個人留守主臥。

‘這哪裡是讓我好生休息,分明是不信任我的定力嘛!’

楊文遠一仰身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頗為不忿:

‘我楊文遠從來都不是賭徒和毒蟲!’

這時。

似乎是察覺出楊文遠已經醒了,華蘭不多時推門而入,手裡還彎腰捧起了一盆水和手絹。

“相公醒了!”

華蘭將洗漱盆和擦臉的毛巾放到桌上,當即便伺候楊文遠穿衣起床。

享受著華蘭俯身的體貼服侍,以及注意到華蘭那略顯疲憊的神情,楊文遠哪裡不明白華蘭這昨晚怕是沒多睡,早早便起了床準備。

而此時院內靜悄悄的,偶爾才有幾聲後麵園林傳來的鳥叫聲入耳,想必華蘭也是特意吩咐下人們注意聲響,不要擾了侯爺休息。

想到暗沉天色下,華蘭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收拾書箱的樣子,楊文遠心中的不服當即被一隻無形的手撫慰。

同時心裡想到: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楊文遠沒有旁的給的,隻能當麵驗證我的定力了!’

‘等我科考回來,一定要讓你明白我楊文遠的強硬定力!’

此刻天色才剛剛蒙蒙亮。

華蘭已經用過了早點,因而楊文遠吃飯的功夫,華蘭又轉身去書房收拾東西了。

東西華蘭其實都已經收拾好了。

不過臨到頭了,怎麼都覺得差一點,因而又耐不住心思,重新整理去了。

將近辰時。

楊家的馬車到了貢院門口。

雖然還早,但貢院外已經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人。

有的是即將入貢院的考生學子,而更多的是送考的家人。

這裡便能看出考生門第的差距了。

窮困學子往往都是孑然一身,隻有一個書箱作伴。

而富貴人家的考生,則往往是一家子人相送。

你一言我一語,此時的貢院外可以說是十分熱鬨。

此時楊文遠書塾的同窗裡,隻有盛家的馬車已經到了,顧廷燁和齊衡還沒露頭。

作為楊家主君,楊文遠算是在場人身份最高的。

因而楊家馬車雖然來得稍晚,大多路都被人堵住了,但人群卻是觸之即散,一路橫通,通暢無阻。

不過楊文遠也不想繼續往裡麵擠了,而是往盛家的馬車旁靠過去。

下了馬車,夫妻倆當即對著盛紘和王若弗行禮。

“父親、母親。”

“嶽父、嶽母。”

隨後又是朝其他弟弟妹妹問好。

而這時,楊文遠也是久違地看到了林噙霜的麵容。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雖然是一副勾欄做派,但是架不住人家長得漂亮啊。

‘彆拿狐狸精不當精怪!’

上一次見過林噙霜的麵,還是楊文遠在揚州時。

這般念起來,楊文遠也是在心中暗歎時光如梭,日子過的真快。

雖然見了麵,但楊文遠和華蘭隻是朝林噙霜點了點頭。

畢竟是妾室,上不得台麵。

自然也不是以長輩論處。

按道理來說,林噙霜是不能隨意在外麵拋頭露麵的。

但今日她的兒子長楓也要科考,應當是因為這個,所以林噙霜也被應允出來送考。

不過看旁邊王若弗那捎帶不虞的模樣,楊文遠也是能猜到,其中王若弗和盛紘肯定出了不少爭執。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

隨後便見齊家的車隊來了。

沒錯。

就是齊家的車隊!

抬眼看去,隻見遠處的齊衡騎著高頭大馬領路走在前頭,受著街邊眾人的矚目,俊逸的臉上滿是誌得意滿,像極了考中進士後插花遊街的模樣。

平寧郡主和齊國公則是在隨後的馬車上。

後麵還跟了幾輛車,卻不知是和齊家相親的人家還是什麼彆的。

總不能是書箱都單獨占了一輛馬車吧?

“行了,行了,我們先回吧?”盛紘見齊衡那興師動眾的模樣,心中有些打鼓。

在貢院麵前弄得這麼大的場麵,一個不慎就要被禦史彈劾,也就是備受官家寵愛的平寧郡主有這排場了。

盛紘擔心這時候齊衡若是看到自家在這,也要來打招呼。

本著從心的理念,盛紘當即便要撤走。

“那便祝賀兩位哥哥和姐夫金榜題名,考中進士!”如蘭送了臨彆贈言。

墨蘭不甘示弱,也是跟著祝賀,不過文藝女青年說話就文雅些:

“祝哥哥和姐夫魚躍龍門,蟾宮折桂!”

這下兩位姐姐都說了,明蘭也不得不發言了。

不過習慣性的場麵話都被兩位姐姐說了,明蘭隻能腦子裡現場琢磨。

頓了片刻,開口道:

“那我就祝哥哥和姐夫在考場裡多喝水,好好休息!”

“你這是說些什麼?吉祥話不會說呀?”如蘭開口道。

又見一旁的墨蘭臉色揶揄,如蘭當即便要讓明蘭換個話再重新說,不過卻是被楊文遠笑著打斷。

“出恭,出貢!便借六妹妹吉言了!”

長柏也是附和道:

“六妹妹所言極是,我們一定多喝水!”

“說完了嗎?走吧!”

盛紘見自己這邊一大群圍在這裡,覺得不妥當,見幾位女兒的吉祥話都說完,當即開口道:

“快些進去,免得誤了入考場的時辰。”

眾人這才罷休,暫時止住了依依惜彆。

此時貢院大門已開,考生開始陸陸續續進入。

說了幾句簡單的話,楊文遠等人這才拿起書箱,轉身往貢院裡走。

街道上。

王若弗和華蘭站在一塊兒,目送著楊文遠和長柏步入考場大門。

“隻盼望能出個好成績!”王若弗眸光紅潤道。

華蘭拍了拍王若弗的手背,寬慰道:

“放心吧母親,文遠和長柏每日勤學,肯定能考中!”

這既是給母親打氣,同時也是華蘭心中的期望。

進了貢院。

楊文遠先是被搜身檢查,書箱也是要被仔仔細細的騰空檢查。

過了這一關。

楊文遠便領到自己所處號舍的竹籌。

“丁字四號舍。”

楊文遠嘴裡念叨著,不一會兒便找到了自己號舍位置。

“不錯,四方遮蔽沒有漏風漏雨,又是沒有在廁所邊上!”楊文遠暗自慶幸一聲。

隨後楊文遠進入號舍內,開始從書箱中拿出文房四寶,一一在小小書桌上擺放好。

“所有學子,鎖門閉院,不得擅出!”

隨著考官的一聲大喊,會試正式開始。

和讀書一樣,全身心的做試卷,同樣時間過得飛快,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似乎一個俯身,一個抬頭的眨眼功夫,外麵的天便暗了。

正印證了那句倒春寒的關心。

隨著夜色逐漸深沉,天氣似乎也開始逐漸變得寒冷起來。

在家裡有人氣,同時還有燭火和厚衣服,因而不覺得晚上會變冷。

但如今在這號舍內。

都隻能穿著單薄的衣物,四麵又是磚牆,更顯陰冷。

特彆是腳,幾乎是寒氣不斷地往上冒,用不了多久就腿腳冰涼。

丁字四號房內。

楊文遠都能聽見周邊此起彼伏的呲溜聲,以及頻繁翻找書箱的開合聲。

楊文遠聽得心中發笑:

‘沒戴就是沒戴,難道裡裡外外的反複翻找,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層護膝,楊文遠心中更是得意:

“雙層防護,我好,她們也好!”

與此同時。

齊衡的號舍內。

他也同樣戴著護膝,這便是當日他差不為去盛家送禮,明蘭還回禮盒時,裡麵暗暗藏的。

齊衡剛開始獨見送給明蘭的禮盒被退了回來,還以為明蘭真要和他一彆兩寬,從此不再相見,不然為何連禮盒都不願意收?

直到聽不為說明蘭收了幾件東西,但還是要把禮盒送回來,這才心中會意,從裡麵翻找出了明蘭親手繡的護膝。

此刻,齊衡無聲的摩挲著明蘭繡的護膝,似乎都能從中感受到其殷殷情意,臉上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

‘你放心,明蘭,你不負我,我也一定不負你!’

楊文遠和長柏、齊衡都有明蘭的護膝。

而長楓雖然也有,但他先前對明蘭送的護膝不屑一顧,自然也是沒帶上。

此番被遭了罪。

隻不過在書桌前熬了一會兒,便腿腳冰涼地回床上,裹緊被窩暖和身子了、

顧廷燁雖然也沒有護膝,但他終年習武,身體健壯。

體質好,能抵禦寒冷。

隻要稍微覺得冷了,就起身運動會兒活絡筋骨血氣,一會兒便又滿血複活了。

平陽侯府。

華蘭這還是第一次沒有楊文遠的陪伴,獨自身處這偌大的侯府,一時間也覺得有些清冷,不覺間走出梓澤居,來到庭院正中。

今日是三月初九。

夜空郎朗無陰雲,顯得天上圓月皎皎。

夜風微涼,華蘭在院內站著,突然看起遠處樊樓方向亮起了一道燈盞。

縱使是在皎潔月光裡,也綻放出了異彩。

“翠蟬,那是樊樓那兒點了燈?”華蘭朝身後侍立著的翠蟬問道。

翠蟬點頭,當即解釋道:

“聽聞是齊國公夫婦在樊樓高處掛的祈福燈,希望齊小公爺高中。”

華蘭覺得這是個好寓意,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你現在去前院,吩咐長青去樊樓那也招呼一盞祈福燈。”

翠蟬點頭轉身離去。

不過剛要走,便被華蘭喊住。

隻見華蘭麵帶遲疑道:

“算了,那樣太招搖了……”

“就在自家府上吧!”

華蘭吩咐道:

“讓長青把上元節餘下的花燈取出來,在府上高處簷角掛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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