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李言誠最後那句話一下讓羅敏就紅了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頭小心的看看四周,生怕被餐廳裡正在吃飯的其他人聽到了。
“呀!這麼多人呢你說什麼啊。”
看著妻子那鮮豔欲滴的俏臉,憋了幾個月的李言誠食指大動,真想伸手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好好的疼愛一番,哈喇子差點沒給他饞下來。
轉回頭來的羅敏看到自己男人那副豬哥相,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個嬌媚的白眼就丟了過去。
這一眼,直接就將李言誠的魂給勾跑了。
“邦邦邦”
羅敏伸過筷子在丈夫的碗上敲了兩下。
“好啦,彆作怪了,趕緊吃飯,你不是說劉主任等下就要過來了麼,彆人家過來了你飯還沒吃完。”頓了一下後,她又接著說道。
“我知道伱對寧寧沒什麼其他心思,我提這個,隻是發現這丫頭有時候看你的眼神不太對,所以才隨口問問,不說這個了大誠。”
隨口嗎?
李言誠在心底偷偷笑了笑,可也就這樣了,他不敢再多說什麼,他老婆的臉皮比較薄,說多了一會兒惱了可就麻煩了。
這丫頭彆的不會,打冷戰絕對是高手,他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事兒晚上上不去床。
不過她是怎麼看出來寧寧對他的感情不是兄妹那種,他怎麼都沒發現呢?
他隻覺得自從那次說開後,寧寧對他再不會做那些略顯親昵的動作了,尤其是他結婚後。
但平時說話啊,開玩笑啊,玩啊什麼的都還好,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妹妹。
可他媳婦兒又看出來什麼了?難道是女人的第六感嗎?
……
就在李言誠和他老婆正你儂我儂的邊吃飯邊聊天時,他妻哥羅揚一腦門子霧水的,坐進了在他們無線電零件廠門口等他的趙致遠的車裡。
趙致遠是那個委員會的監察室主任,而羅揚在跟著他爹去滬市前就是監察室下麵一個科科長。
前年年初的時候李言誠還借助過這個科室的名頭來保住自己的房子呢。
因為被叫住要談事情,羅揚隻能是返回到廠值班室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家裡他得晚回去以後,再從廠裡出來後,他徑直走到車旁,拉開後門坐了上去。
司機沒在車裡,在路邊站著,車內隻有趙致遠一個人。
“趙主任”
“羅揚同誌,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看到羅揚上來,坐在副駕駛位的趙致遠微笑著轉身過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趙主任您客氣了。”見狀,羅揚也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他有些疑惑,想不通趙致遠好端端的來找他做什麼。
以前就算他在監察室下麵當科長的時候,也不經常跟此人打交道,主要還是隔的有點遠,他還夠不上去給人家彙報工作。
他昨天晚上上夜班,今天白天又替了彆人一個班,這一夜一天都在車間呆著忙乎,對外邊發生了什麼是一點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今天淩晨有人跑過去找老爺子。
否則他就能猜到這位趙主任為什麼會來找他了。
“不知道趙主任您……”
接過趙致遠遞過來的煙,羅揚劃著火柴先幫人家點上,再給自己點好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雙方本就沒有什麼私人交情,又年齡相差頗大,還上了一天一夜的班這會兒正困的要死,他也沒心思扯閒篇,乾脆就直接問對方的來意。
“羅揚同誌,社會局行動一處預審科的李言誠科長是你妹夫?”
!!!
羅揚心中一動,這位是衝著言誠來的?
“對,他是我妹夫,趙主任,您是找他有事兒?”
“不知道你能不能介紹我和李科長認識一下。”
趙致遠也沒藏著掖著,說出了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
“趙主任,我不想推辭,介紹你們認識肯定沒問題,不過……據我所知,我這個妹夫好像是接了個特殊任務,已經有段時間沒在單位了,聽我妹妹說還不常回家。
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人,隻能說我先找下他,跟他約好後才能跟您回話,就是不知道您這邊著急不?”
李言誠在忙什麼,去哪裡能找到人,羅揚當然知道。
他這樣說,隻是不好直接跟趙致遠說我需要征求我妹夫的意見,所以才這樣迂回了。
趙主任微微挑了下眉頭,原來李言誠已經有段時間沒去單位了,難怪老管安排的暗殺行動沒能成功。
人家都不去單位,那槍手等在上下班的路上頂個屁用啊。
還真是天意啊!連老天都不幫他,真實活該他這次失敗連自己都搭進去。
其實李言誠在近半年一直都在公安醫院這邊工作,並沒有刻意的對外保密,稍微打聽一下很多人都知道,他又不是什麼重要領導。
隻是現在接手為白老續命還處於保密狀態中,知道的人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
管景明是做賊心虛,所以他不敢打聽李言誠的行蹤,擔心因為他打聽過,被人家注意上。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使他這次的安排落了空。
轉回到趙致遠這裡,他想認識李言誠並不是打算做什麼,暫時來說就是單純的想認識一下,長遠來說肯定有他的計較。
但也不是想把李言誠怎麼樣,他這個人做事還是比較有原則的。
這也是羅揚沒有拒絕他的原因。
羅家二少就是覺得這人還不錯,風評一直都挺好,算是那個委員會裡比較獨立特行的一個人,才會同意。
“不著急,工作重要,我也沒什麼緊要的事情,羅揚你什麼時候聯係上李科長,隨時找我就可以。”
聽到他這樣說,羅揚更疑惑了,他實在是想不通趙致遠為什麼會想著要通過他認識李言誠。
事實上以這位趙主任現在的身份地位,可能隨便找個誰都能幫著聯係上想見的人,敢拒絕他的人還真不多。
“既然趙主任這樣說,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回頭我聯係上言誠確定好時間以後,立刻就會聯係您。”
“可以”
“趙主任,我連著上了一夜一天的班,這會兒實在是困的不行,就不陪您聊了,改天我再向您賠罪。”
“哎呦,罪過罪過,我還真不知道,那這樣啊羅揚,你彆下車了,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不麻煩了趙主任,我騎自行車了,不騎回去的話明天來上班還不方便。”
“那……行吧,謝謝了啊。”趙致遠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
站在路邊看著趙致遠的車開走,羅揚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相信這裡邊肯定有什麼事兒,要不然的話這位趙主任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找他,想通過他來認識李言誠,這擺明了就是要走私人關係,雖然他們倆人壓根就沒什麼私人來往。
可他找言誠到底是想做什麼?
帶著這個疑問,他蹬上自行車飛快的往家裡騎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問問老爺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夜裡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第一件就是有人要暗殺言誠。”
“什麼?”聽到老爺子的話後,羅揚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滿臉焦急的問道:“爸,言誠他……”
“他沒事兒,坐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遇到事情再彆這麼一驚一乍的。
記住,每臨大事要有靜氣,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老爺子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家裡的二小子坐下,還不忘記教育他一句。
“想暗殺言誠的那個人,已經被他和他那個發小主動出擊,聯手抓住了,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老爺子將他了解的事情經過完整的給小兒子講了一遍。
還不忘記將今天淩晨譚光明跑來找他的事情也講了一下,羅老也是想借著這次這個事件,給小兒子好好的上一課。
他老人家當然清楚譚光明過來找他的用意,無非就是想借著他的手將那個姓管的給收拾了。
老爺子一點也不介意在這件事情給彆人充當一把馬前卒,敢動他的女婿,他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以後隨便來個誰都能在他頭上拉屎尿尿了。
羅揚聽的是目瞪口呆,他是真沒想到,不過就是上了個夜班,再替彆人上個白班而已,竟然就發生了這麼一連串的事情,還件件都不小。
“爸,那那個譚光明……就這樣輕易讓他躲過去啦?”
“怎麼可能,他以為隻要不讓言誠審他,那麼監委就沒有他違法犯罪的證據,就不能拿他怎麼辦,嗬嗬……他高興的太早了。
管景明被收拾,那是他罪有應得,誰都說不出來什麼,就像你剛才說的那個趙致遠,他跟管景明的關係可不一般。
就算他為人處世還不錯,做人有原則,可以秉公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不會利用公權為姓管的做什麼事情。
可你彆忘了,譚光明本身屁股下麵就不乾淨,趙致遠想要查他,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他剛才找你想通過你認識言誠,我估計他是有什麼想法的。
你回頭去跟言誠說說,可以認識一下這個人,趙致遠的為人總體來說,在那個委員會裡還算是不錯的,最起碼做人做事比較有底線。”
“我知道了爸。”……
通過跟那位女患者的愛人以及子女聊,李言誠在心底已經對這個女患者為什麼在接受治療後,卻幾乎沒有什麼效果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
這個想法也不能說是他自己想出來。
是他想起了上一世在網上看到的一些東西。
應該怎麼說呢,這位女患者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疾病,更多的應該是心理上的疾病。
在李言誠的記憶中,他上一世在網上就看到過。
說是據臨床醫學研究顯示,患者的情緒對疾病的發生發展及其轉歸都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當患者情緒高漲或者對治療充滿信心時,常可使病情好轉或趨於穩定。
可當患者對治療失去信心或受到外界不良刺激而出現情緒劇烈波動時,病情就極易惡化。
伴隨患者心理狀態的改變和情緒的起伏波動,而出現病情突變。
到底是不是這樣他也不是很清楚,上一世他又不是乾這個的。
現在的情況是,通過剛才跟其丈夫和大兒子聊天得知,目前這位女患者因為家裡的一些事情,整天愁的是吃不下睡不著,生一肚子悶氣。
這種狀態對於一個病人來說當然不好,尤其這還是一個癌症病人。
可人家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也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跟其愛人和大兒子叮囑說,在家要儘量寬慰患者,否則她倒下的是非常快的。
“言誠,你覺得她是這個原因造成的治療沒效果嗎?”
“不知道”李言誠十分乾脆的搖了搖頭:“劉主任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把這個作為一個研究方向,跟一段時間看看,反正咱們現在也不愁病人。
她現在的情況如果在春節前那一次治療完還沒什麼顯著變化的話,我估計她連正月都過不去。
中醫不是一直都強調要保持內心的平靜和穩定。
《黃帝內經》中就有提到,‘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這就是讓我們要學會放鬆自己,避免過度的情緒波動。
唉,這其實也就是說起來簡單,現實生活中誰又能做到,彆人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不行。”
患者一家已經離開了,劉主任沒走,聽了李言誠的話後,他笑了笑。
“你小子當然不行,你的工作整天都是危險刺激,槍一響就氣血上湧,長此以往,你覺得你的身體狀況能好嗎?”
李言誠微微一怔,忽然一笑說道:“難怪劉主任今天要親自過來,您這是話裡有話啊,說說吧,您老想跟我談什麼啊?”
一邊說著,他掏出煙給劉主任遞過去了一根。
“言誠同誌,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就直說了啊,你姑且聽著,認同不認同都無所謂,但希望你彆多想,我隻是一個建議,也彆覺得老頭子我交淺言深,多管閒事。”
正在點煙的李言誠一聽他的話,馬上就知道這位劉主任想說的是什麼了,無非就是他本職工作的問題。
吹滅已經點著煙的火柴,他沒做聲,隻是臉帶微笑的看向劉主任,等著看他說的跟自己想的一樣不。
“言誠,我想說的就是你的職業問題。”
果然如此!
儘管知道自己沒猜錯,但李言誠的心下還是閃過了一絲疑惑,他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都集中在這一半天說這個事情。
包括今天淩晨老丈杆子打的那通電話,雖然在電話裡沒說,但他能感覺到,老爺子也想說這個事情。
隻是可能心中有顧慮,也許是擔心自己反感吧,儘管話到嘴邊了,老爺子到了還是沒說出口。
其實這就是他治療的那十五位癌症患者顯現出來的效果了。
十五位不同部位的癌症患者,除了剛才那位胃癌女患者之外,其他十四人儘管目前隻接受了兩次治療,但效果驚人。
無論是參與進該項目的其他中、西醫大夫,還是雖然沒參與進這個項目,卻也關心著這個項目的其他保健組專家,看到檢查單後,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雖說距離治愈還差的遠,隻能說是控製住了病情的進一步惡化,就這也夠厲害了好吧,最起碼有希望了。
關鍵是他的治療方法,不但控製住了病情,而且還能使病人有質量的活著,就像個無事人一般,這真的很誇張了。
不開刀,不吃藥,就紮幾針,兩次治療每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這……
完全難以想象。
李言誠之前寫下的他傳承來的那本針對各種類型病症的針灸術,現在對於那些中醫大夫來說簡直就是至寶,一個個爭著搶著看。
那還沒寫完,距離完本還早的很呢。
這就是他傳承來的醫術跟中醫有差彆的地方。
中醫講究的是調理,不管是針刺還是艾灸,或者服藥,目的都是調理,使人體內的陰陽氣血達到一個平衡,其病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他傳承來的醫術就是治病,針對的是某一種病,針刺疏通的就是目標物的經絡,經絡不通,百病生。
經絡是經和絡的總稱。
經,又稱經脈,存在於機體內部,貫通上下,溝通內外,是經絡係統中的主乾道。
絡,又稱絡脈,是經脈的分支,較經脈細小。
經脈就好比一條河流主乾道,絡脈就是主乾道上分出來的一個個支流,存在於機體的表麵,縱橫交錯,遍布全身。
經絡相互交叉,遍布全身,形成一個縱橫交錯的聯絡網,這個網就是經絡係統,此係統把人體五臟六腑、肢體官竅及皮肉筋骨等組織聯結成統一整體。
《靈樞·脈度》說:經脈為裡,支而橫者為絡,絡之彆者為孫。
這是將脈按大小、深淺的差異分彆稱為“經脈”、“絡脈”和“孫脈”。
經絡的主要內容有:十二經脈、十二經彆、奇經八脈、十五絡脈、十二經筋、十二皮部等。
其中屬於經脈方麵的,以十二經脈為主。
屬於絡脈方麵的,以十五絡脈為主,它們縱橫交貫,遍布全身,將人體內外、臟腑、肢節聯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
總的來說,經絡是運行氣血,聯絡臟腑,溝通內外上下,調節人體功能的一套通路係統。
《黃帝內經》載:“經脈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
而經脈則“伏行分肉之間,深而不見,其浮而常見者,皆絡脈也”,並有“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的特點。
故針灸“欲以微針通其經脈,調其血氣,營其逆順出入之會,令可傳於後世”。
李言誠不清楚自己傳承來的這套針灸術,為什麼會和正統的中醫之間有不少的差距,他也不在意這個。
在他看來,無論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無論什麼醫學,都是服務於人的,隻要能治好病就成。
他也不吝嗇於將自己掌握的這些教給彆人,泱泱華夏,未來有十幾億人口,彆說一個他了,就是一百萬個他也忙活不過來,敝帚自珍要不得。
不過這得是他樂意才行,想強要那就一邊涼快去吧。
部隊總院中醫科這位劉主任,現在打的主意是想將李言誠拉到他那裡去。
用他的話說就是還乾什麼預審科科長啊,這工作誰都能乾,你的醫術可是獨一份的沒人會。
抓犯罪分子跟治病救人這兩樣工作,兩種職業,孰輕孰重沒法分得清,隻能是站在哪個位置考慮哪個問題了。
不過他想把李言誠拉到總院去,這要是讓社會局的領導知道了,肯定要跟他急。
當然,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李言誠就算辭了一處的預審科科長一職,也依然是安全委的預審專家,這個身份他可脫不掉。
而且說真的,他也不想離開社會局,有的時候這個身份挺好用的。
“劉主任,您說的這些我們領導也找我談話提了一下,去總院這個就不用考慮了,沒有安全委點頭,我根本就離不開這裡。
至於說脫離一線專注到治病救人這上麵,我也正在考慮,還需要跟我愛人商量一下。”
劉主任的雙眼明顯亮了一下。
讓李言誠去總院,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剛才順嘴那麼一說而已,隻要能讓這個年輕人脫離一線,那麼就可以讓他更多時間的投入到醫學上來。
這樣的話,他們可以接收更多的患者,對研究有幫助,也可以讓更多願意的年輕大夫跟著他學習。
甚至還可以開辦一個學習班,那個針灸術實在是太精妙了。
“這是一件大事,你確實需要跟妻子好好商量一下。”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出了公安醫院的大門。
這會兒是晚上八點多一點,公安醫院所在的這條胡同也已經安靜了下來,左右路上都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二人也沒在意,就像東邊走去,邊走邊討論著那十幾位病人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