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大誠,你找大山過來是不是問小武的事情呢?”
“沒錯,正輝我還正打算告訴你呢,小武出事兒了,人已經沒了,屍體今天中午發現的,走,你跟我進去,給我講講你所知道的小武。”
“沒……人沒啦?”
段正輝也傻了,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對李言誠後邊說的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耳朵裡。
他的反應也引起了坐在二十號院兒門口正在聊天的街坊們的注意。
李言誠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等他回過神後給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點,然後便抬腳向院子裡走去。
小武死亡這件事兒最多明後天肯定就會傳遍這一片,會有人過來到小武家裡進行調查,但他可不想這件事兒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
反應過來的段正輝急忙跟著走進了二十號院兒,留下那些街坊在那裡竊竊私語,紛紛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見狀,金智海急忙轉移話題,拉著這些街坊們聊起了彆的。
段正輝對小武的了解還沒嶽大山深呢。
畢竟小武跟嶽大山算是處成了兄弟,跟段正輝則是幫他打探一些道上的消息而已,更像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沒多大會兒他就離開了二十號院,留下李言誠一個人回到屋裡,坐在書桌後麵拉過來一個本子在上麵寫寫畫畫的。
關家母子,趙光潤,小武,梁秋濤,李正喜,隋東河,荷花,一個個名字躍然紙上。
他又用線將有可能相互之間有關聯的名字連接到一起,然後放下筆,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盯著紙上的那幾個名字看。
仿佛是想用這種辦法看穿他們幾人之間那複雜的關係一般。
小武,偷東西被抓能判多久。
他忽然想到剛才嶽大山提到的小武十四號晚上情緒不對勁,還問些莫名其貌的話。
趙光潤十五號找小武幫忙做事,那天晚上隋東河死亡的同時家裡被盜。
這裡邊會不會有什麼關聯?該不會是……
想到這裡,他拿起筆在小武和隋東河的名字上又劃上了一條線,並且在那條線上寫了個偷字,還打上了一個問號。
又在趙光潤和隋東河的名字間劃了一條線,寫了個殺字,同樣打了個問號。
寫完後他放下筆,又重新用手撐著下巴盯著紙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忽然被一雙手從身後摟住,後腦勺感覺到一團柔軟後,這才回過神來。
“老婆你回來啦。”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連我進來了你都沒發現。”
羅敏彎腰將自己的臉蛋貼在她男人的臉上,目光也落在了紙上。
李言誠反手將她拉到前邊,然後抱起她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除了那個荷花,其他幾個都是死鬼,按理來說,這個荷花應該也是死鬼才對,唉……”
“都是死鬼?”羅敏微微一怔,從自己男人懷裡抬起頭,抻著脖子又看了眼桌上那張紙。
“關家母子,是這人叫這個名字,還是真的是母子二人?”
“母子二人”
“死了七個啊,都是今天死的嗎?”
“不,最早的死於月初,最晚的也死了快兩天了,隻有那個荷花,按理來說應該死於十幾年前才對,可突然又現身了。”
“他們都是……”
“應該都是,最起碼也跟那些人有牽連。”
呆呆的看了看紙上的幾個名字,羅敏又重新窩回到自己男人的懷裡,伸出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腰,聲音有些沉悶的問道。
“大誠,這裡也是他們的家,他們為什麼不想著為家裡的建設添磚加瓦,反而一心隻想著搞破壞?”
“可能他們沒把這裡當成他們的家吧。”
“那離開這裡不就好嘍,我聽藝娟姐說過,南方那邊有的人陸路走不過去的話,就會從海裡遊到港島去,那邊的政策是隻要能上岸,就可以落戶。
既然覺得這邊不好,那就出去唄,覺得哪裡好去哪裡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做這些既要掉腦袋而且還人人唾棄的事情。”
“嗬嗬,你太高看他們了,並不是每個跑出去的人都能過上好日子,絕大多數依然是活在最底層,掙紮在溫飽線上。
很多人啊,也就是在窩裡能橫兩下,真出去了外邊的世界能嚇的他拉一褲襠。”
“咦!”羅敏頗為嫌棄的咧咧嘴,揚起小腦袋給了自己男人一個撩人心神的白眼。
“嘿嘿”李言誠笑著低頭在她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不說這些了,走吧老婆,我們洗洗休息。”
“放我下去。”
“我抱著你出去。”說著,李言誠便打橫抱著她站起了身。
“大誠”羅敏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嗯?”
“沒事兒,我就是想叫叫你。”
“傻丫頭”
已經抱著她站起來的李言誠寵溺的笑笑,又低頭親吻了一下懷中妻子的額頭。
“你說以後到七老八十了你還能抱動我不?”
羅敏雙手環繞著丈夫的脖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
從星期五上午發生那件事情後,她就開始極度癡纏。
“那必須能”
“你說的,我可記住啦,你到時候要是抱不動我,我就讓孩子們跟著我一起笑話你年輕的時候吹牛。”
“嗯,我說的,就這樣抱你一輩子。”
“嘿嘿”
傻嗬嗬的笑了笑,羅敏將自己的耳朵貼在丈夫的胸口,靜靜的傾聽著裡邊那顆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聲。
……
夜裡十點多,這邊李言誠已經開始和他老婆探討人生的奧秘了,另外一邊蘇孝同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正跟桌上的一堆東西較勁呢。
這些東西是今天下午從趙光潤家裡搜集回來的,有用沒有暫時還不知道,總得仔細檢查一番。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放下杯子,拿起了那塊英納格手表。
將煙叼在嘴裡,他的另一隻手又拿起一張銷售票據,是這塊表的票,開具時間是四月,陽朝這邊一家信托商店開的,有點奇怪的是金額,竟然隻有六十塊錢。
放下這張票,蘇孝同又拿起另外一張票,這是一張修表的票,開具的時間比買表那張票晚了一星期,金額是十七塊錢。
這應該就是這塊表賣那麼便宜的原因,表是壞的,便宜賣了後買到表的人自己過去修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買表的人絕對和信托商店的領導認識,否則一般人根本買不到。
這沒什麼問題,蘇孝同之所以拿著這塊表和票不停的看,是因為根據三處先前的調查記錄看,隋東河就丟了一塊英納格手表。
那麼這是同一塊表還是兩塊?
整個京市應該都沒有幾塊這個牌子的表,現在突然之間就冒出來兩塊?他對此深表懷疑。
如果是一塊,那這表到底是誰的?
蘇孝同判斷,他現在手中拿著的這塊表,應該就是趙光潤的,這家夥在三處乾了二十年,肯定不會隨便留一樣來曆不明,還貴重的東西在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他放下表,伸手拿起桌上紅色的電話便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接起的很快。
“喂,這裡是社會局行動三處值班室。”
“我是一處的蘇孝同。”
“蘇副處長您好,我是三處值班員王漢新,您是找我們值班領導嗎?”
“不不不,不用找彆人,漢新,你對你們處那個廚師趙光潤熟悉不?”
“呃……談不上特彆熟悉,但我在三處也工作十年了,應該還算可以吧,蘇處您想了解他哪方麵的情況?”
趙光潤死了,家裡還被凶手堆放了那麼多爆炸物,這個案件現在由一處負責偵破,都這麼晚了一處的領導還親自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王漢新當然會配合。
“你知道不知道他有一塊英納格手表。”
“這個知道,他今年年初給朝外信托商店的孟主任做了一次酒席,是我們段處介紹的。
趙光潤沒收錢,也沒要孟主任給拿的東西,孟主任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吧,好像是四月的時候,他們商店收了一塊有點問題的表,他沒讓修,就便宜賣給趙老三了。
趙老三買過來後自己去表廠的維修門市部給表修了一下。”
聽著電話那頭王漢新說的內容,蘇孝同點了點頭,他想應該就是真實存在的事情,趙光潤還不至於蠢到把一塊說不清來路的表留在自己手中。
“蘇處長,這件事兒我們處裡很多人都知道,當時把大家羨慕壞了。”
當然羨慕,相當於七十來塊錢買了一塊全鋼表,還不要票,雖然是二手的。
可一塊滬牌全鋼表價格是一百二,還得要一張手表票,如果手中沒票去鬼市買一張最便宜都得三四十,相當於買一塊表得花一百五六,這樣一對比,高下立判。
“漢新,你知道趙光潤平時戴表不?”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過,蘇處,要不您稍等一下,我去找值班廚師問問,他們天天在一起應該知道。”
“行,那就不掛電話了,我等著。”
“好的”
如果有人能證明趙光潤一直都戴著這塊表,那就說明隋東河丟失的那塊表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沒人能證明他天天都戴……
蘇孝同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是不是能推斷說,隋東河丟失的那塊表實際就是趙光潤這塊。
那是不是也能推斷說,最起碼十五號晚上隋東河家被盜就是趙光潤乾的。
而他敢那個點去偷東西,就表明他肯定知道隋東河那會兒不會回家,那是不是也能說明,他知道姓隋的回不來了,再退一步說,趙光潤就是殺人凶手。
唉……
想歸想,終究還是得看證據啊。
“喂,蘇處”
“我在,你說。”
“我剛才問值班廚師了,他說趙老三好像就戴了一兩天後邊就沒見戴了,他還問過,趙老三說戴著表做飯不方便,怕弄壞,就放到家裡了。
不過他剛才還說,星期六,就是前天早上做早飯的時候,他看到趙老三戴表了。”
呼……
蘇孝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他的推斷已經碰上一部分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漢新。”
“蘇處您不用客氣,都是應該的。”
“那就這樣,不占用電話線了。”
“蘇處再見!”
掛掉電話,蘇孝同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起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站在門口他先伸了個懶腰,然後就向著偵查科的大辦公室走去。
今天晚上一處除了正常值班的人之外,其他人幾乎全部都在外邊調查爆炸物的事情,老許親自帶了一隊,市公安局那邊也差不多是全員出動。
在趙光潤家發現了那麼多爆炸物,鬼知道外邊還有沒有,這玩意如果不調查清楚,誰晚上都睡不著。
偵查科大辦公室裡有三名偵查員正在各自的位置上整理資料,除了紙張翻動的聲音外,一片安靜。
聽到辦公室門被推開,三人抬頭看去,見是蘇孝同進來,都站了起來。
“三處轉來的調查隋東河的案卷在哪兒?”
“在孫副科長的桌上。”
“行,忙你們的。”
走到孫河的辦公桌前,蘇孝同一眼就看到了隋東河案的案卷,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然後認真的翻看起案卷。
沒過一會兒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隋東河那個對象張小英的家庭住址,就在城東區東四那邊,距離這裡不遠。
還有隋東河父母家,在陽朝那邊和澱海交界的地方。
他已經顧不上這會兒都是夜裡快十一點鐘人家肯定已經休息了,準備現在就過去見見張小英,然後再去找隋東河的父母。
他們三個可能是當下為數不多對隋東河丟失的那塊表比較了解的人了。
案情複雜,再加上突然冒出來的那麼多的爆炸物,讓這個案子的關注度一下子又提升了好幾個級彆,會不會打擾到誰休息,已經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將兩個地址抄到紙上後,他合起案卷,扭頭看向偵查科那三個今天值班的偵查員。
“忠陽”
“到”
正在寫東西的王忠陽聽到領導點自己名,抬起頭應了一聲。
“去開車,跟我出去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