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諸位社會局的同誌,關小鳳確實是死於自戕,這點沒人有異議。
但我們怎麼向項目組和科研所、儀器廠以及我們委下屬其他機構的同誌們交代。
她為什麼要自戕?該怎麼說原因?因為罪行敗露?好啊,證據呢?她犯了什麼罪?”
“領導,她兒子為什麼裝瘋賣傻二十年這就解釋不過去。”
“誰說他是裝瘋賣傻的?人家有醫院的診斷證明,你們隻有憑自己嘴說的,你說我應該相信誰?你說大家會相信誰?”
“領導,我麻煩您注意一件事兒,案件是一個整體,要放在一起說,而不是孤立的去揪住其中一個點。”
蘇孝同被質問的有些生氣了。
他本來就因為自己老婆孩子的生命有可能受到威脅正上火著呢,現在又被科委這個辦公室主任懟半天,心中的火氣更旺了。
“關小鳳的兒子如果不是裝瘋賣傻,他是怎麼跑到幾十公裡以外的武宣區去的,他留下指紋的那間房子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我們有證人可以證明,跟他交談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異樣,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傻子,這又怎麼解釋?
關維正裝瘋賣傻二十年,關小鳳作為他的母親敢說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還有,被關維正殺死的那個人,我們有證據證明現在已經發現的那枚底版就是他衝洗的,他為什麼要殺死這個人?
這些不說了,您現在就回答我,關小鳳為什麼要讓她兒子裝瘋賣傻二十年,隻要您的理由能說服我,那就表示你們的隊伍是純潔的,資料被盜是我們的問題。”
“你……”
“咳咳,蘇孝同同誌,注意自己的態度,領導們過來是為了解案件具體情況的。”
鐘局趕忙插話打了個圓場。
說白了,這位辦公室主任剛才所言無非是為了推脫責任。
項目組重要資料被盜拍,如果是內部人所為,那就有人要出來抗這個責任。
因為當初阻止社會局保衛處的保衛人員進駐項目組,雖然是科研所的要求,但作為上級單位,科委也是采取了默許的態度。
否則光一個科研所還扛不住社會局的壓力。
現在出問題了,上邊是肯定要追究責任的。
內部的問題還是外部的問題,如果是外部,那跟科研所跟委裡就沒任何關係。
現在不是外部他們都拚命了想弄成外部。
這才有了剛才的質問。
這個質問也徹底把蘇孝同弄上頭了。
“各位領導,蘇孝同同誌手頭還有一個其他案件需要他親自處理,那邊時間比較緊,能不能讓他先去忙,您幾位想了解案情,我安排另外一個人來彙報。”
等鐘局的話音一落,老許就將話接了過去,他不敢再讓蘇孝同在這裡呆著了,要不然等下肯定還得吵起來。
雖然那幾位領導包括王老都不會在意這種爭吵。
“嗬嗬,行,隻要能將案情講清楚就行,我們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不是來打擾你們的,正常工作不能影響。”
坐在王老身旁的一位老人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王老和沈局、鐘局也分彆點了點頭。
見領導們都同意了,老許這才扭頭給蘇孝同使了個眼色:“孝同,你去把言誠叫進來。”
看到老許的眼色,蘇孝同沒說什麼不出去的賭氣話,跟領導們告了個罪,便起身走了出去。
那位剛才被嗆了幾句的辦公室主任也在心底鬆了口氣。
他是想把責任甩出去,可沒想得罪蘇家老二,如果真的吵下去,他知道自己絕對占不到絲毫便宜。
李言誠進來的很快,進來後跟各位領導敬了個禮坐下後先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他沒按照剛才的模式來,根本就沒給科委那邊發問的機會。
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從這起案件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開始,一直講到了毛春安的屍體被發現止。
將這個案件中每一個人身上的疑點,以及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和證據通通講了一遍。
但他沒提薛保來,甚至在講述整個案件的時候,將該案幕後還有一隻黑手的指向都給隱起來了。
他現在不相信任何一個外邊人。
鐘局瞥了李言誠一眼,對他在彙報的時候將那隻幕後黑手徹底抹掉,感到有些詫異。
但也就是那麼一瞬,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小子肯定是懷疑什麼。
還能懷疑什麼,必然不會是自己人,那就隻能是……
想到這裡,鐘局不動聲色的將對麵科委今天過來的人都掃了一遍。
那幾位領導肯定不可能,那就隻剩下辦公室主任一個,科委的保衛處長一個,還有一個似乎是什麼負責項目管理的處長。
跟鐘局同樣反應的還有老許,他用眼睛餘光將那三個人分彆觀察了一下。
因為沒人打斷,李言誠講的很快,半個小時就將案件發生至今的一切講的清清楚楚。
接下來就是一些提問了。
他因為已經講的很清楚了,疑點、線索、證據也都一一交代了一遍,能提問的問題其實也不多,除非硬要雞蛋裡挑骨頭。
“李言誠同誌……”
眼看著彙報會就要結束,那位辦公室主任又開口了。
“魯主任您請問。”
“我聽說不是在這些人之外還有一隻幕後黑手在運籌帷幄,怎麼沒見你剛才彙報案件情況的時候講。”
說到這裡,這位辦公室主任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的本子,又重新抬起頭繼續說道:“而且我看你剛才在彙報的時候,似乎還有意將這個身影給隱藏掉了。”
坐在旁邊的老許剛想把話接過去呢,李言誠的左手食指在桌上輕輕點了一下。
點這一下沒發出什麼聲音,可老許注意到了,硬生生的把自己剛要說出口的話又給收了回去。
“魯主任,這個問題我等一下回答您,您能不能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在左手點了一下桌子阻止老許開口後,李言誠將左手收回到胸前疊到右手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斜對麵的科委辦公室魯主任說道。
“可以,李言誠同誌你請問。”
“魯主任您剛才說您聽說還有一隻幕後黑手?”
“對”
“我想知道魯主任您是聽誰說的?”
靜!
李言誠的問題一出口,會議室內本來還有的一點雜聲,瞬間就統統消失不見了。
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那位魯主任的身上。
魯主任似乎是被這麼多目光看得有些緊張還是怎麼了,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咳……”
一聲乾咳打破了會議室內的寂靜,發出聲音的是科委那位領導。
將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後,他笑嗬嗬的剛想要說什麼呢,坐在他身旁的王老就抬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
“老郭,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次我就不給你麵子了。”
就在這位領導愣神之際,王老扭頭看向那位辦公室主任。
“魯主任是吧,你是從誰那裡聽說的,說來聽聽,案件目前處於高度保密階段,還有一隻幕後黑手的事情,連我都是僅僅隻知道個影子,竟然都有外人能知道這件事兒了,這得好好查查。
看看是我們的人嘴巴不嚴透露出去的還是怎麼著。”
王老開口,那分量可就截然不同了,魯主任被問的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
見他還不說話,科委一位副主任有些不耐煩了。
“振慶同誌,王老問話你怎麼不回答?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說這其中有彆的什麼門道?”
這話問的有點誅心,就連李言誠聽了都有些側目。
這位副主任也不知道是有多看不上他們的辦公室主任,抓住機會就要趕緊踩一腳。
“我……我……是我們……我們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
“魯主任,你說的這個工作人員叫什麼名字?他又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這話是李言誠問的,他麵色嚴肅,就像是審訊犯人般。
“他叫鄭海洋,是今早我接到主任通知要過來了解一下案件情況後說的,他當時剛好在我辦公室裡正在整理東西。”
聽他這樣說後,李言誠沒再繼續問,而是偏過頭看向了老許。
“咳咳,科委的各位領導,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需要找這位鄭海洋同誌過來了解一些情況。”
科委那位郭主任點點頭後起身對身旁的王老伸出了右手。
“老王,應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給你們添麻煩了,後續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委裡上上下下一定全力配合。”
“謝謝,你不怪罪我就好。”
“都是為了工作,而且你們是在為國家除害蟲,我們理應配合,那今天就到這兒,打擾一線的同誌很長時間了。”
“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彙報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李言誠和老許站在那裡沒動,看著諸位領導先後走出會議室。
那個魯主任夾在其中如喪考妣。
鐘局落在了最後,他沒說話,隻是右手背在身後給李言誠豎了個大拇指。
“今天這個彙報會開的窩囊,幸虧你最後給咱扳回來了一局。”
看著會議室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老許嘴角帶笑的拍了下李言誠的肩膀,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抬腳也走出了會議室。
“呼……”
李言誠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他可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意思。
剛才彙報的時候之所以隱去那隻幕後黑手的存在,完全是因為抓不住薛保來的任何把柄。
僅有的一點線索,還因為人家明麵上的關係被打的支離破碎,又有三層金光護體。
麵對這家夥,李言誠有種老虎吃天無處下口的感覺。
難不成就真要看著這家夥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指向,而逍遙法外嗎?
又歎了口氣後,他回手拿起桌上的本子走出了會議室。
單位大門口,這已經是他一早上送的第三波人了。
看著一輛輛小車開走,他轉頭把早上田林君和周建文調查來的情況,跟兩位局長和老許講了一下。
跟他想的沒差,三位領導聽完後都愣住了。
沈局還能好點,留下鐘局,他先一步離開了。
他早就說過具體案件不插手,隻做好後勤保障工作,如果有需要他出麵協調和處理的,絕對義不容辭。
鐘局有些麻爪,但他還是先把這件事兒拋到了一邊,過問了一下蘇孝同的事情。
聽到說部隊已經接手了,這才沒再說什麼,讓召集所有在家的一線人員開會。
去帶科委辦公室那名工作人員的人此時已經出發了。
……
“小敏,你的衣服是在哪家裁縫店做的啊,看上去挺立正的,趕明讓我也去做一身。”
“呃……這不是裁縫店做的。”
“啊?買的成衣嗎?這也不太像啊。”
“不是,這衣服是我家那口子給我做的。”
!!!
“你愛人還會做衣服?”
“他自己瞎搗鼓的,浪費了不少布呢。”
羅敏是嘴裡不說心裡話,穿著李言誠親手給她做的衣服,她心裡美的跟啥似的。
隻要不是乾裁縫的,有幾個女人能穿上自己丈夫給做的衣服。
彆說做的衣服了,恐怕連訂個扣子都不會給訂。
“嘿,你家那口子還有這手藝,真的是厲害,小敏,你的眼光也夠厲害的。”
“嘿嘿,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哎,你是怎麼跟你家那口子走到一起的,他還有沒結婚的兄弟沒,我妹妹今年整二十。”
“他家就他一個。”
“呦嗬,家裡隻有一個的可不多見啊,你們是跟他父母在一起住嗎?”
“沒有,他有房,我們單住的。”
羅敏這話還真不算撒謊,結婚當天李言誠就把自己的情況跟她說了。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可能還真有公公婆婆,隻不過這公公婆婆估計一輩子都見不到,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兒子還活著。
“哎呀呀,你說說你說說,你的眼光咋就那麼好。”
上班三天了,羅敏明麵上的家庭情況單位同事基本上都知道了,比如像她父母在外地工作,比如像她愛人在公安局上班。
更深層次的外人輕易了解不到,她也不會給解釋。
她覺得在圖書館工作挺好的,工作不忙,整理整理書,沒事兒了看看書,跟同事們聊聊天。
對了,明天休假,這周末她要上班。
她打算明天早起去菜市場買點菜,中午在家做飯,然後給自己男人去送飯。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好,這是她有些苦惱的地方。
“小敏”
“哎,嗯?小芳,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來人叫徐中芳,是她們家以前還住大院兒時的小姐妹。
閱覽室裡有人正在看書,為了不打擾人家看書,看到來人找自己,羅敏跟鄭姐打了個招呼,領著曾經的小姐妹走出了閱覽室。
“小芳,你怎麼想起來過來找我?”
她的性格使然,關係特彆好的同齡朋友並不多,白潔算一個,原本陳琳琳也算一個。
自從陳琳琳的父親背後捅了羅家一刀後,她跟陳琳琳的關係就一刀兩斷了。
這個徐中芳,隻能說是小時候的玩伴,後來羅家搬出大院後關係就漸漸淡了,頂多見麵了能聊幾句,絕對不會發生誰主動去找誰的事情。
今天猛然間看到她,臉色似乎還不太好,羅敏感到有些疑惑。
“小敏,陳家被抓,是不是你們家和蘇家聯手做的。”
徐中芳今天過來也是受她哥哥所托。
她哥哥就是陳琳琳的未婚夫,那天挨了警戒哨兵一槍托的年輕男人,叫徐天增。
陳家是從陳林峰先開始被抓,然後到陳誌元,再到陳琳琳和她母親。
而陳林峰是被社會局行動一處先抓,再移交給相關單位的消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這可就有點耐人尋味啦。
一處的副處長是蘇家老二蘇孝同,真要說一處有人敢動手抓陳林峰,那除了他之外外邊那些人就想不到彆人了。
可他為什麼會動手抓陳林峰?
想想蘇家和羅家的關係,再看看陳林峰被抓後,他爹娘他妹妹迅速就都被抓了,這裡邊肯定是有事兒啊。
因為對具體事情還不清楚,大院兒裡的人能想到的就是陳誌元在背後捅了老羅一刀,這可能是羅家的報複,剛好抓住了陳家的什麼把柄。
按照徐中芳的本意,她是不想過來這一趟的。
她爸媽在家也說了,陳家這次八成要完蛋,她哥跟陳琳琳的婚約當然就玩完了。
可她哥似乎對陳琳琳並不死心,今天是一再哀求她過來找羅敏問問情況。
那是自己的哥哥,有啥辦法呢,她隻能過來一趟了。
羅敏被她問的是懵了個**,陳家被抓是什麼鬼,不是陳林峰被抓了麼,難道還沒放?
可陳林峰被抓關徐中芳啥事?難不成他倆走到一起啦?
“什麼陳家被抓?你是說陳林峰被抓?他跑到孝同哥單位的大門口去鬨事兒,被抓了不是很正常麼。”
徐中芳被她的回答弄的也有點懵。
她哢吧哢吧眼睛看著羅敏,愣了一下才問道:“小敏,都這會兒了你還跟我裝什麼,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徐中芳,你把話講清楚,我跟你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