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再三追問之下,羅敏終於搞清楚了發生在上個月的那件事情。
害怕嗎?擔心嗎?
那是必然的!
見她沉默著不說話,屈曉珊也再沒說什麼,發動車子就朝家的方向開去。
坐在副駕駛的羅敏,在聽完講述後,足足低著頭沉默了有十分鐘,才又重新抬起頭。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原本一直很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曉珊姐,我能明白你為什麼讓我重新考慮和言誠的婚事。
但是,難道你不覺得言誠和孝同哥他們那樣做,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英雄嗎?”
“沒錯,他們確實是英雄。”屈曉珊偏過頭瞥了眼副駕駛位的羅敏,又重新看向前方,雙眼中散發的滿是為自己男人驕傲的光芒。
可隨即她就又搖了搖頭:“小敏,他們對國家來說確實是英雄,但對我們那個小家來說,對於我和孩子來說,他每一次的英雄行為都讓我們揪心不已,真的是太煎熬了。
我經常都在想,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
“曉珊姐,你捫心自問,真的後悔嫁給孝同哥嗎?”
“唉……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希望伱能考慮清楚。”屈曉珊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很快又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撫摸了一下羅敏的秀發。
“我肯定不用考慮。”
“怎麼,就認準他了嗎?”
“是啊曉珊姐,我就認準他了。”
“傻妹妹,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後悔?
羅敏沒再說什麼,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目光中隻有堅毅。
她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想去考慮那些,隻記得臨走前她姐姐告訴她的那番話。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從來都沒有太大的雄心壯誌,如果她的男人工作忙,相夫教子,照顧老人,打理好家裡,就是她的願望。
她很清楚剛才曉珊姐講讓她考慮,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應該是蘇伯伯,或者其他哪位叔叔伯伯讓提前跟她講明白的。
講明白什麼呢?
那就是你選的這個男人,他以後不可能完全屬於你,他是國家的,你以後需要經常獨守空房。
如果你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種狀態,那就趁早做其他選擇。
如果還是選擇嫁給這個男人,以後就不能有其他二心,更不能做出什麼拖後腿的動作來。
國家替她選好的人,她爹現在都全力支持,她又為什麼要考慮。
開車的屈曉珊丟空又瞥了眼副駕駛,當她看到羅敏掛在嘴角的那抹笑容後就明白,這丫頭是已經認準了。
她剛才說那些雖然是有目的的,但也確實是她的心聲,她真的希望這個妹妹能慎重考慮一下。
以前她特彆崇拜英雄,現在也依然是這樣,因為正是有了這些人的前赴後繼,才有了現在安定的生活。
曾經她也為自己男人做的那些事情感到驕傲,因為他也是英雄,但現在她除了揪心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感覺了。
……
遠在幾千公裡外的李言誠,並不知道他未來的另一半已經回到京市了,他現在沒工夫考慮其他,眼前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迎著銀行門口保安的目光,他連瞅都沒瞅一眼,徑直就走進了大門。
馬路對麵扮成路人的戴軍看到這一幕後,微微歎了口氣,跟身旁的蘇孝同說道:“你們一處可真是找到了個好苗子,我聽說這是許處長上任後做主調過來的,許處長又不是京市人,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們是戰友,言誠剛到部隊的時候接受訓練就在我們處長手底下。”
“原來是這樣啊,”戴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許處長把他調過來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他有那手本事?”
“怎麼可能。”蘇孝同笑著搖搖頭:“當時我們處長隻是想給我們處找個專職大夫,省的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要麼需要去局裡,要麼就得自己上醫院,沒想到來了個歪打正著。”
“你們處長的運氣可太好了,感覺好像老天爺都在幫他。”
“是啊,我們處裡那些人私下裡聊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孝同,將來我那邊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還得麻煩你到時候跟李科長說說啊。”
“用得著我說嗎?咱們一起出任務,這也算是生死交情了,你還害怕你開口被言誠拒絕啊?”
雖說以後想讓李言誠幫忙審訊,肯定得經過局裡同意,但如果隻想靠局裡的行政命令來以勢壓人,那人家應付你的辦法也多的是。
私人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
他倆站在街口看似聊天,注意力卻始終都在銀行大門那裡,在他們附近遊蕩的還有幾個人是馮顯榮剛調過來的。
如果裡邊不順利提前暴露了,那他們就得想辦法在外邊搞出點動靜來吸引注意力,或者還得拖延一下過來出警的港島警方。
走進銀行大門的李言誠,剛進去還沒來得及看裡邊的裝飾呢,就有一個年輕女人操著一口粵語迎了上來。
他聽不懂粵語,隻能猜大概是問他辦理什麼業務或者說是找什麼人吧。
他沒理會女人的問題,直接張嘴就飆出了一句英語,說自己是佳成公司的代表,來找維諾德*布林商量貸款的事情。
他說的這個佳成公司,是陳家來港島後收購的一家有進出口紡織品資質的公司。
陳家收購這家公司就是為了方便走賬。
至於李言誠說的商量貸款,這就是順口胡謅了。
他的語速非常快,迎上來的這個一看就是港島本地人的年輕女孩,英語隻是馬馬虎虎,說慢點的話還能湊合交流,可這一快,她就完全是鴨子聽雷。
她隻能磕磕巴巴的說出英語,請李言誠到大廳休息處那邊先就坐,然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廳另一位中年老外那裡。
那個老外見她看過來,先是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李言誠,抬腳便向這邊走過來。
“先生您好,我是阿澤亞*路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是佳成公司的代表,加西亞*陳,過來找布林經理商量我們公司貸款的事情。”
“陳先生您好,請問您有跟布林預約過嗎?”
“見他如果必須要預約的話,那我去彙豐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李言誠就站起了身。
“不不不,陳先生您誤會了,您請先稍坐,我這就去聯係布林。”
中年老外急忙安撫了一下李言誠,然後讓剛才那個年輕女人給倒杯咖啡端過來,便向著大廳前台走去。
如果要見的是行長,那還真的是需要預約,沒有預約他可以替行長拒絕。
但見客戶經理,就算客戶沒預約,見與不見的決定權也是在客戶經理手中,而不是他一個負責協調工作的大堂經理能幫著決定的。
他之所以多嘴問一句,純粹就是想刁難一下而已,但要說真的把這個客戶給趕走,他還真沒那個膽子。
萬一這家公司是布林的重要客戶,回頭知道了絕對會去行長那裡告他一狀,那他可就慘了。
……
掛掉樓下大廳打來的電話,維諾德*布林滿腦門子都是問號。
在接到這個電話的十分鐘前,他才跟陳耀宗通完話,知道了陳家目前遇到的一點狀況,正打算幫著聯係一些大家夥送過去算是支援呢,怎麼突然就又來了個自稱是佳成公司的人。
佳成公司就是陳家的公司他當然知道,這還是他幫忙聯係讓收購的,剛才在電話裡陳耀宗可沒提派人過來的事情啊。
這裡邊一定有問題。
這人能打著這個旗號過來,那就表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陳家的關係,那麼會是誰呢?難道是陳耀宗剛才說的北邊?
不!
很快他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他不認為那邊的人,能這麼快就打聽到他和陳家的關係。
不是北邊,那就很有可能是東島的某個勢力。
來尋求支持嗎?
不管對方是那邊的人,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他都打算見見。
就像李言誠來之前想的那樣,他不認為有人敢在這裡對他動手,更何況他本身也是上過戰場的,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一邊琢磨著,他已經走出辦公室來到了電梯間,準備乘坐電梯下去一樓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下到一樓走出電梯,他就看到大堂經理阿澤亞向他這邊示意了一下,順著目光,他看向了正在大廳休息區就坐的李言誠,雖然確定這個人自己沒見過,但他的腳步並未停,而是徑直就走了過去。
“陳先生你好,我是維諾德*布林。”
他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會是阿澤亞接待的,走到李言誠麵前後,用自己那十分蹩腳的中文打著招呼。
看著這個中年老外長在右邊眉毛中的紅痣,李言誠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正主,笑著站起身,同時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布林先生你好,我是加西亞*陳,有一筆大買賣想要和您談談。”
李言誠流利的英語讓布林挑了下眉頭,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為什麼是阿澤亞聯係的他。
他伸手握住那隻手後,同樣微笑的問道:“不知道陳先生所說的大買賣指的是……”
“布林先生就準備在這裡談嗎?我要談的生意可是非常大的。”
鬆開布林的手後,李言誠稍稍抬起下巴向周圍示意了一下,說話的語氣也刻意加重了,大廳的人雖然不多,但這裡絕對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場合。
不過沒等布林說什麼呢,他就又壓低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我的老板讓我給布林先生帶句話,不知道您清楚不,近段時間北邊搞了一係列大動作,針對的都是陳家留下的那些後手。
在這個關頭被盯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今後很難再會有什麼作為了。
就他們在那邊還剩下的那幾個仨瓜倆棗,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如果說等他們再重新組建人手,姑且不說還要花多少錢,光是這個時間就不知道還要多久。
布林先生您和您後邊的人,看重的應該是北邊那幾個重點項目的具體情報和資料,你我兩家的目的並不衝突。
我的老板還讓我轉告您,我們剛好在近期已經成功派人打入了星星和眼睛這兩個重點項目裡,如果您和您身後的人不介意花一點小錢的話,咱們可以坐在一起聊一聊合作的可能性。”
說這番話時,李言誠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剛好被一直盯著他的布林給看了個正著。
貪婪?不怕!他怕的是不貪。
做他們這行,貪財好色不怕,怕的是無欲無求,那才真的是老虎吃天無處下口。
李言誠的話剛好撓到了布林的癢癢處。
陳家這次的失利讓他十分惱火,如果有可能,他也想甩掉陳家,管他死活呢。
可這不是沒辦法麼,陳家是目前唯一一個看上去還可堪大用的。
如果現在他再去培養其他人,那花費的時間勢必會更長,還不一定能成功。
現在忽然跳出來一個人說,他們的人已經打入到了那幾個重點項目裡,雖然他對這話持有深深的懷疑,因為他跟東島的某些人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些人最愛吹牛,喜歡虛報成果,但這並不影響他進一步了解一下的想法。
反正就算要合作,那也得是他詳細調查後了,而且這次他也決定了,不見兔子不撒鷹。
極快的在腦袋裡轉了一圈後,布林不好意思的笑笑,半轉身抬手虛引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陳先生,是我疏忽了,這邊請,去我的辦公室祥談。”
“呼……”
李言誠在心底稍稍鬆了口氣,能去辦公室,就是好的開始。
他之所以要那樣說,是因為他知道,醜國這些人對於在這邊搞不搞破壞的並不是很關心,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情報以及資料。
至於你東島的人想做什麼你隨便,我可以在某些方麵上提供支持,但你千萬彆乾擾到我的事情。
……
跟著布林來到十樓辦公室,李言誠開口阻止了布林要叫人給倒水的提議,等辦公室剛一關上,二人分彆坐到兩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後,他就裝模作樣的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疊的四四方方的信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遞到布林麵前。
“布林先生,這是我的老板給您寫的一些東西,您先看,看完咱們再詳談。”
“哦,讓我看看。”
見李言誠走到他身邊,布林坐在那裡也沒太在意,隻是一臉好奇的伸手接過那疊信紙。
剛準備打開看看呢,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李言誠還站在他身旁,好像並沒有過去坐下的打算。
他不習慣有陌生人離他這麼近,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便皺了皺眉頭,抬起頭張嘴正想說什麼,就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緊跟著又感覺到頭頂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有點刺痛。
這讓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了,顧不上考慮到底是什麼東西紮了自己,身子猛的向後一靠,就想把身下的沙發朝後靠倒,從而發出大動靜,好引起樓層保安的注意。
可惜他的願望落空了,他的後背剛靠到沙發靠背上,眼前就是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布林已經軟倒在沙發上,李言誠並沒有大意,右手掐住他的脖子隨時準備用勁,左手已經搭到布林的左手腕上。
“呼……呼……”
不到一分鐘,他收回兩隻手,深深的呼吸了幾下,以平複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起身就走到門後,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
然後悄悄的將門反鎖上,又迅速走回到布林身前,就在這時,他的手中又多了四根長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彆插進了布林腦袋上的四個穴位。
隨即他就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布林的臉,隻是手中又忽然出現一個記錄本和一杆鋼筆。
……
二十分鐘後,在布林呆滯的目光中,李言誠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嗯?
就在他剛準備去掉插在布林腦袋上的針時,無意間看到那張辦公桌下似乎有個保險櫃,他抬腿走過去一看,還真是。
看到這個保險櫃,李言誠的眼睛一亮,急忙走到布林麵前問道:“保險櫃密碼是多少?”
“222333”
“你的錢都在哪裡?”
“保險櫃”
“除了這個保險櫃,你哪裡還有保險櫃?”
“公寓”
“兩外一個保險櫃的密碼是多少?”
“222333”
因為時間關係,布林的鼻子已經開始往出流血了,但李言誠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依然接著問道:“你的公寓在哪裡?”
“在……”
“你在銀行有存款嗎?”
“有”
“在哪家銀行存的?”
“花旗、彙豐”
“彙豐的賬號是多少?”
“……”
“取錢用什麼印鑒?”
可惜,這個問題已經得不到答案了。
因為就在這時,布林的身體已經開始發顫,剛才還隻是鼻子流血,現在眼睛、耳朵也開始往出流血了,還不止是這樣,他的嘴巴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出吐血,那雙眼睛都已經翻的快成全白的了。
看到這個情景,李言誠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