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錯就錯在他們倆人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尤其是餘新梅那個在儀器廠職工醫院工作的身份。
這引起了李言誠很大的興趣。
他可不相信什麼巧合,他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處心積慮的安排。
雖然這種想法確實有點偏激。
但查一查也不費什麼勁,沒事兒了最好。
見李言誠說沒什麼特殊感覺,隻是對那倆人的關係感到好奇,蘇孝同也就沒了繼續追問的興趣。
“言誠,你是學醫的,又中西醫都懂,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證明那具焦屍到底是不是李學毅?”
“沒辦法,如果有辦法我昨天能不說嗎?”李言誠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他所知的唯一辦法就是dn比對,可這項技術現在到底什麼樣他也不清楚,哪裡敢隨便說。
敢說出來他就完蛋了。
國外的高新技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跟國外有什麼聯係?
到那時,他們後院現在關彆人的地下室,可能就該有他的一間房子了。
“滴血認親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兒?”蘇孝同有些不死心的繼續問到。
“我的蘇大處長,能不能彆開玩笑了,咱們得講科學,怎麼還連滴血認親都想出來了。”李言誠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彆說滴血認親了,就算是兩個相同的血型都不能認定是同一個人。”
蘇孝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亂投醫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唉……不說這個了,伱們對潘有誌在遺書上寫的,他們任務的目標已經從原來的破壞儀器廠項目,變成了打算利用假錢來破壞國內金融怎麼看?”
“他們不就是正打算那樣做嗎?”這話是孫河說的。
“蘇處,我這兩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就從羊城那邊開始,將那些假錢假糧票全部投入市場,非要運到咱們這裡來是為什麼?這樣做他們自己給自己增加了很多風險。”
“因為從這裡開始意義不同,老孫,咱們這裡是哪裡?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那些假貨如果是從這裡爆發的,引發的連鎖效應可比從國內其他城市爆發引發的效應,以及給老百姓帶來的恐慌要大的多。”
說到這裡,蘇孝同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老孫,潘有誌在遺書上還寫的說是破壞儀器廠項目的任務交給了其他人。
而新接手這個任務的人他和李學毅也不知道是誰,甚至在這之前,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組織在京市竟然還有彆的人馬。
他既然能這樣說,就表明肯定有這回事兒,儀器廠那邊一定不能放鬆,你們跟保衛處也要溝通好,讓他們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是”
李言誠沒吱聲,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琢磨著。
在他的印象中,上一世他在網上看到過,說是解放那陣那邊逃走後,當時在國內留了很多人,據說光是在京市刻意留下的就有上萬人。
這還不算後續又派來的。
雖然現在已經建國二十年了,但那邊依然是亡我之心不死,再加上醜國的幫助,肯定想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來打壓國內的發展。
唉……他們的工作還任重而道遠啊。
……
“少成,你跟醫院那個女大夫現在怎麼樣了?”
儀器廠特殊項目車間後門門口,一位看上去六十來歲頭發花白,身著藏藍色大褂的老年男人,神情和藹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麵,同樣身著藏藍色大褂,戴著黑框眼鏡,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問道。
這個年輕男子,正是餘新梅和宋永安口中的目標人物蔡少成。
正關心他個人生活的老年男人,則是蔡少成讀大學期間的老師,叫顧錦文。
他們師徒現在都在這個造星星的項目組裡。
麵對老師的關心,蔡少成略微有些靦腆的笑了笑:“也沒怎麼樣,就先處著吧,主要是我空閒時間也不多。”
“這怎麼行。”顧老師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麵露不悅的說道:“少成,工作是重要,但生活同樣也重要,素麗已經走了四年了,微微也已經五歲,你現在每天這麼忙,把微微扔在托兒所,有時候幾天都不聞不問,你覺得這對孩子來說是一個正常的生活氛圍嗎?”
“老師,這不是工作忙嗎。”聽老師提到女兒,蔡少成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他當然知道將女兒天天放到托兒所不對,但現在不是沒辦法麼。
“既然你知道自己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孩子,當時素麗娘家想要微微,你為什麼不讓老兩口帶走?”
顧老頭有些生氣,他這個學生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執拗,認為那是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自己養。
“是,你想儘一個當父親的責任,這沒錯,但人還是要量力而行。
你自己覺得你能當好這個父親嗎?你給微微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了嗎?
少成,你彆怪老師嘮叨,我知道你對素麗感情深,四年了你也依然放不下她,我並不是逼著你非要再找一個。
我隻是想告訴你,微微大了,她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昨天你師母去托兒所看微微了,她一見到你師母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蔡少成臉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低著頭不說話,手有些顫抖的從口袋裡掏出煙,接連劃了三根火柴這才把煙點著。
“老師,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也在考慮微微的問題,咱們這個項目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節點,我確實無力騰出更多的時間陪微微,所以……
所以我打算跟她姥姥聯係一下,看能不能把孩子先放到她那邊。”
他的話讓顧老頭感到有些詫異,看著他的目光也變的怪異起來。
蔡少成當然知道老師為什麼會詫異,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老師,您彆這樣看我,當初之所以不同意她姥姥把孩子接走,是我真的想當好這個父親。
您說的沒錯,這幾年我做的確實不夠格,不能再讓孩子這麼繼續委屈下去了。”
顧老頭抬手拍了下自己這個學生的胳膊:“你能想明白就好,素麗的娘家爸媽也都是老師,微微在他們身邊,得到的教育肯定要比跟著你天天待在托兒所要好的多。
彆的不說,你光看他們把自己的三個孩子教育的多好就能看出來。”
“您說的沒錯。”對丈人老兩口在教育孩子方麵,蔡少成那是十分佩服的。
他當初沒有把女兒交給他們帶,並不是不放心他們,隻是單純的想要把女兒留在身邊,這樣他會感覺到,自己的妻子並沒有離開。
可事實卻是他根本照顧不好孩子,這幾年女兒跟著他沒少受罪,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看你這樣子你是還不想給微微再找一個媽媽了?”
“老師,不瞞您說,我對那位餘大夫的感覺不是很好,總覺得她有一點……有一點……”
有一點什麼蔡少成最終還是沒說出來,隻是搖了搖頭。
顧老頭從他臉上的表情卻讀出來了一些東西,老頭皺了皺眉頭說道:“既然你感覺不是很好,那也不要勉強,不過你如果真的不想跟人家處下去,最好還是把話講清楚,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
“我知道了老師,我原本也是打算這個星期天就跟餘新梅同誌講清楚的。”
“嗯,就是要講清楚,不要耽誤人家女同誌。”
顧老頭點點頭肯定的說道,一邊說著,他伸手從藍大褂下麵衣服的口袋裡掏出幾張票遞給了蔡少成。
“給,我這兒還有幾張煙票你拿著,你知道我也不抽煙,少成,你把煙也少抽點。”
“謝謝老師,我記住了。”
“行啦,抽完煙就進去吧,我先進去了。”說完,顧老頭就抬腳往車間後門走去。
“好的”
看著老師走進後門,蔡少成悠悠的歎了口氣直接蹲了下去,雙眼有些迷離的眺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東郊殯儀館
等鐘局仔細的閱讀完潘有誌留下的那封遺書後,便和老許一起走出了解剖室,那裡邊的味道實在是膈應人,他們在裡邊也待不住。
“貴善,孝同,孫河,李大夫說說你們的看法。”鐘局的臉上不喜不悲,已經看不出一點異樣了。
“鐘局,潘有誌在遺書上寫的還是比較詳細的,解了我們很多疑問,有了這封遺書,之前那些案子,咱們現在已經可以明正言順的結案了。
但同時也出現了幾處新的疑問,一、接手搞破壞這個任務的人是誰?
二、李學毅的履曆是沒什麼問題的,證明人有很多,那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收買的。
三、像李學毅這種人還有沒有?這種履曆乾淨,又有曆史的人到底該怎麼查?”
“等一下”聽到這裡,鐘局擺擺手打斷了老許的話。
“我知道同誌們現在顧慮有很多,但我們不能因噎廢食,類似於李學毅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多,要明確這一點,我們不能疑神疑鬼的自亂陣腳。
一定要相信,我們的同誌絕大多數都是好同誌,心思要放到查案上。
關於昨天說的自查自糾這個問題,我們局班子成員已經達成了共識,重點還是在外邊。
貴善同誌,孝同同誌,回去後你們跟處裡的同誌們要講清楚,讓大家丟下包袱,輕裝上陣,不要有什麼顧慮,組織上相信大家。”
李學毅的事情確實給一處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從昨天開始處裡就有些人心惶惶。
也有人認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問題。
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好這件事情,人心可能就散了。
潘有誌這封遺書出現的比較及時,最起碼可以打消一部分人心中的疑慮。
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關於自查自糾,三月初已經來過一次了,如果再來,大家肯定會有看法,會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很顯然,局裡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了,所以鐘局一開口就定了調子,重點在外邊。
這樣也算是能安撫一下大家。
“鐘局,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按照昨天定下來的走吧,能結案的儘快結案,表彰大會也儘快舉辦,相當於給大家吃一顆定心丸,好全心投入到下一個案子中。
潘有誌在遺書中提到的,他們把原本要破壞儀器廠的任務轉交給了其他人,我覺得這還是需要保衛處那邊多上心。
潘有誌生前是儀器廠內部人,可他的組織竟然不讓他參與這項任務,這就說明他們手中還有比他更為方便的人存在。
我個人認為,這個新接手任務的人,如果不是那種死士的話,那就應該也是儀器廠的內部人,最起碼此人也能直接接觸到參與到那個項目的人,而他想做的不止是搞破壞,他想要的可能更多,比如項目資料。”
“肯定不是死士,也肯定不是隻搞破壞那麼簡單。”
老許的話音剛落,蘇孝同就接著說道:“如果新接手任務的人是死士,又隻搞破壞的話,那按理來說他的行動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鐘局,處長,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單純的搞破壞,其實很容易得手,這麼長時間他們沒有動靜,肯定是還有其他圖謀。
處長最後那句說的很對,我也傾向於他們的最終目標是衝著項目資料去的。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咱們快刀斬亂麻,潘有誌在遺書中不是說了麼,這個任務是去年八月他們移交出去的。
而項目組裡有資格掌握全部項目資料的研究人員並不多,咱們挨個調查一遍,看看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人忽然開始接觸他們。”
“好,既然有思路了那就儘快展開調查。”鐘局直接就點頭確認了蘇孝同說的這個辦法。
“不過貴善,孝同,你們調查之前最好跟那個項目的組長和儀器廠領導,以及他們的上級主管部門通個氣,彆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研究人員各個都是寶貝疙瘩,萬一引起什麼誤會,咱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明白了鐘局。”
“是”
“嗯”鐘局點了點頭,將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孫河身上。
“孫河同誌,你還有什麼意見?”
“呃……”見領導問到自己,孫河猶豫了一下,很快他還是咬著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諸位領導,我有一點疑問。”
“你說,我們聽聽是什麼疑問。”
“我就是覺得潘有誌肚子裡的這封遺書,寫的實在是太全麵了太詳細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
“故意?”
此言一出,在場的除了李言誠外,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孫河同誌,你的意思是潘有誌是故意栽贓陷害,實際那隻幕後黑手不是李學毅,而是另有其人,李學毅也隻是替死鬼?”
“對”
既然已經說出自己的疑問了,孫河也就沒什麼顧慮了,繼續說道:“諸位領導,我不是想給李學毅脫罪,隻是……目前的事實情況是除了這封遺書外,我們確實沒有其他什麼證據來證明他跟這個案子有直接關聯。
至於發現的那個藏有大量黃金的隱秘據點,我們在裡麵也沒找到任何能直接跟李學毅劃等號的痕跡。
說他駕車逃竄,那更是無稽之談,他不會不知道如果開著車,暴露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我覺得,我們僅憑一封沒有辦法確定真偽的遺書,就說那隻幕後黑手是李學毅,對他有些不公。”
孫河的這番話算不上醍醐灌頂,但也讓那三位領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李言誠想了想後還是開口了。
“孫科長,你說的這些非常有道理。”
他一開口,將那三位領導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來。
“但有一個事實是潘有誌已經死了,一個將死之人會不會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關頭去陷害另外一個人,用的還是吞咽玻璃瓶這麼難受的辦法,這點值得打一個問號。”
“李大夫,如果是彆人逼迫潘有誌這麼做的呢?”
“那更沒可能了,他都要死了,你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情能威脅到他嗎?”
“呃……那會不會是彆人硬塞進去的呢?”
“我剛才在解剖室裡特意看了一下潘有誌的嘴裡,沒有找到任何傷口,如果是彆人給他硬塞的,那應該就是用類似於填鴨似的辦法……”
說到這裡,李言誠抬手在自己臉上做了個示範:“如果是用這種方法給他硬塞進去的,潘有誌的口腔內部肯定會有破損,但現在沒有,也就是說,那個玻璃瓶肯定是他自己自願吞進去的。”
其實孫河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在沒有實錘證據的情況下,確實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認定幕後黑手就是李學毅,是在這封遺書出現之前就認定的,除了因為他被咱們畫出來的那個圈框住之外,還有一點。
根據他們那個物資組聯絡員交代的,他和那隻幕後黑手每天都會有一次聯係,倆人不見麵,就是在一個地方他做個標記,表明自己安全。
這處地點就在市局斜對麵的一家飯店門口,李學毅臨走之前,就曾出現在那家飯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