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到底什麼情況老朱,怎麼會跟大誠扯上關係的?”
進到會議室裡後,金智海都顧不上給倒杯水,直接就開口問到。
“智海,你先看看這個,這是我今早睜開眼睛後,在我枕頭旁發現的。”
朱永揚從口袋裡掏出那封信遞了過去。
金智海接過信後,直接將信封裡的東西倒在桌上,當他看到那兩張照片時,心頭頓時有了猜測,急忙打開了那封信。
信上的內容雖然印證了他的猜測,卻也讓他冷汗直流。
“老朱,你不知道這是誰放的?”
“真的不知道,我睜開眼睛就看到這封信放在我枕頭邊上,當時嚇的我差點沒跳起來,不過……”
“不過什麼,你把話一次講完。”
“是這樣的……”
朱永揚把小九早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包括他詢問得來的那些信息。
一米七,胖,絡腮胡
這些信息聽在金智海耳中,讓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伱那個小兄弟說那輛車沒有掛車牌?”
“對,他說他沒看到。”
現在使用的是第三代車牌,理論上來說,每輛車都必須懸掛號牌,但在實際操作中,有的車確實不掛牌子,管理上也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呸!
金智海急忙搖搖頭將汽車的事情先拋之腦後,現在需要首先考慮的是朱永揚這邊麵臨的問題該怎麼解決。
這個問題很嚴重,他肯定是沒有什麼妥善的辦法來處理這個問題,隻能是彙報給領導。
關鍵是,這件事情肯定還需要兩個單位來協調處理。
想到這裡,他從口袋掏出煙遞給了朱永揚。
“老朱,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然後跟領導彙報一下,你放心,關於你弟弟妹妹的人身安全問題,我們肯定會妥善處理的。”
“好”朱永揚點了點頭。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選擇了報警,他肯定會相信。
匆忙給朱永揚倒了杯水,金智海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二樓,來到了他們一組組長的辦公室。
“智海,有事兒啊,坐。”
一組組長叫陸方陽,他也是剛從處長那裡才回來一會兒,正在整理那個拋屍案的卷宗,局裡有通知,社會局那邊要調這個案子,讓他們這邊配合。
拋屍案從發現屍體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調查走訪了都不知道多少人,可一點多餘的線索以及受害者真實身份都沒發現。
倒是金智海今早一來,就提供了說是關於那具女屍手上腳上皮膚的問題,指出死者的可能身份問題,算是給大家又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不過社會局那邊如果真的要把這個案子要過去,那他絕對讚同。
“組長,我一個朋友遇到了個很大的麻煩。”
金智海哪有心思坐,直接就把那封信放到組長麵前讓他看,然後又將剛才朱永揚講的事情轉述了一遍。
“你這個同學人呢?”將手中的照片和信裝進信封裡,等金智海說完事情經過後,陸方陽起身問到。
“就在一樓會議室裡,我讓他在那兒等著呢。”
“你跟我一起,去跟處長彙報。”
“是”
……
二十分鐘後,刑偵二處田處長在金智海和一組組長陸方陽的陪同下來到一樓會議室,跟朱永揚再次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
當即就承諾可以給他弟弟妹妹在後院的宿舍安排兩間房,讓他們暫時先住在這裡以保證安全,同時還會派人去跟工作單位,配件廠和街道辦托兒所幫他們請假。
聽到領導這樣說,朱永揚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把弟弟妹妹牽扯進來。
剛才他在這裡等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到底應該讓弟弟妹妹先住哪裡。
現在不用他考慮了,人家公安的同誌都替他想好了。
“謝謝領導!”
“不用客氣,朱永揚同誌,能不能帶我們去見一下你那個小兄弟,他見過嫌疑人,我們想跟他聊聊。”
“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他家。”
見朱永揚答應了,田處長轉頭看向陸方陽:“方陽,你帶兩個人去見見這個目擊者,看他還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我這邊跟局裡聯係,讓給社會局通報一下情況,再讓陽朝分局的同誌幫著先找車。”
“是”接到命令的陸方陽敬了個禮。
“智海,你去把自林叫上,再讓辦公室派輛車。”
“好,我這就去。”
……
社會局這次領導是下了大決心,為了自查,除了日常工作外,全局上下整整停擺了四十八小時。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效果也非常明顯,共查出有問題的人員四人,其中三人非常配合,有一人在保衛處找他談話之際服毒自殺。
局機關衛生室的大夫可沒有多高的水平,沒能把人救回來,等領導讓把李言誠帶過去的時候,屍僵都開始形成了。
這人這一自殺,也算是側麵說明了其問題的嚴重性。
保衛處的人到家裡一搜,乖乖隆地咚,都快趕上他們當初在齊繼林和孫以德家裡搜到的收獲了。
光是大團結就搜出來了五十多捆,以及得按公斤算的大小“黃魚”。
此人是機關辦公室的一位秘書,平日裡開會都是他負責記錄,如此重要的崗位……
當方局得知這個消息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連抽了三支煙,整個人顯得蒼老了一大截.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其他三人雖然也涉密,經過保衛處的初步審訊後,基本能確定,他們跟案件的關聯不大,是有心人安排進來的,跟保衛處那個馬宏達組長的性質差不多。
屬於端著社會局這碗飯,卻又想砸了這個鍋的人。
初步調查結束後,方局將責任全部扛在了自己身上,主動跟上級承認錯誤做檢討,自請處分。
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不處分是肯定不行的。
老方同誌和一位主管行政工作的副局長,被降級後調整到了其他基層單位。
鐘副局長因為案件的緣故,暫時留任,但如果案件後續進展不順利的話會怎樣,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
社會局這次騰出了一個局長一個副局長兩個非常重要的位置,眼紅的人多的是。
儘管這個單位的領導不是那麼好當的,但畢竟級彆在那裡放著,削尖了腦袋想過來的人還是不少的。
當這些人正準備磨刀霍霍的往上撲的時候,上邊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兩個人確定了下來。
社會局不能亂,領導崗位也不能長時間空缺,為了避免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就必須快刀斬亂麻。
從三月六號開始自查,到三月十七號新領導上任,也不過才過去了十餘天而已,社會局的工作就再一次步入了正軌。
局裡的風雲變幻,對下麵各行動處的工作影響其實並不是很大。
一處這邊從三月八號保衛處的談話結束之後就又重新啟航,將工作重心再次轉移到了案子上。
秦省那邊那個犯人的突然心臟病發作離世,其真實死因跟李言誠判斷的差不多。
在京市社會局的建議下,秦省社會局讓法醫對死者重新進行了細致的檢查,最終確認了死者就是死於空氣栓塞而非心肌梗塞。
這就說明,存在於京市的那隻幕後黑手,他的胳膊很長,可以輕而易舉的伸到秦省,不出意外的話在其他省市應該也有他的爪牙。
或者說,他們那個組織的勢力非常龐大。
而京市這邊的那隻幕後黑手都未必是真正的主腦。
因為孫以德曾經說過,那個人有一次給他留言的時候,留言條上寫的是接到新任務。
由此可以看出,那隻幕後黑手應該有一條非常穩定的對外聯係渠道,這個外不一定是境外。
在京市這個地方,非工作需要想跟境外直接聯係那基本不可能,哪怕是單方麵的聯係,關於這一點蘇孝同還是比較有底氣的。
可如果是跟其他省市聯係,那就是另一說了。
……
“公安局那邊什麼情況?”
距離朱永揚收到那封信也已經過去十天了,在市局刑偵二處的嚴密調查下,發生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
小九那天追的那台吉普車被找到了,屬於陽朝區某單位,這家單位不大,連領導算上總共也就二十多人。
發現車後刑偵二處的人並沒有驚動這個單位,而是先在外圍展開調查,帶著小九隱秘的將這個單位所有工作人員都辨認了一下,確定那天開車的人並不在這個單位,金智海他們這才正麵接觸這家單位。
這一接觸才知道,六號早上的時候,他們這台車好像是丟過。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這家單位因為沒有院子,平時他們這台車就在單位大門側麵拐角處停著。
司機平時上下班並不走那邊,六號早上到單位後也沒過去看車到底在不在,而是直接在單位參加了一個會議。
會議結束已經快十點鐘了,領導要用車,司機這才過去開車。
也是這時司機才發現車好像是被人動過,因為他平時停車的習慣都是車頭衝南,可今天他過來開車車頭卻是衝著北邊。
還在車內發現了一個煙頭,要知道,這個司機可是不抽煙的。
發現不對勁後,司機就急忙跟領導彙報了一下。
領導當時也懵了,琢磨了半天後,還是讓司機開車載著他直接去轄區派出所報警。
他們單位就這一個寶貝,可不敢出什麼問題。
可這種事情派出所那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車又沒丟,隻能是做了個記錄就讓他們走了。
刑偵二處查過來後,讓把車子開到修理廠檢查了一下,最終確認點火開關連接的線路確實曾經被割斷過,後來又接好了,應該就是這樣把汽車開走的。
二處民警在附近走訪後最終確定了個大概的時間範圍,車子是清晨五點多鐘被開走,九點多又開回來的。
其中有一位群眾看到當時車子回來後,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往北邊走路離開了,而他看到的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跟小九的描述非常像。
從這件事情上金智海他們也反應過來,元月份的拋屍案他們確定凶手有汽車類的交通工具,可一直卻找不到那輛車。
原來不是找不到,而是很有可能他們已經找到了,卻根本就不知道。
誰又能想到,凶手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開上車的,他們查的時候,都是奔著凶手可以很方便的使用車輛這一點上去的。
確實是方便了,可用的卻是彆人的車。
這種情況下,想以車找人就不可能了,隻能是用最笨的方法,啟動人海戰術,展開大範圍排查。
按照目擊者的描述,讓各派出所將轄區內所有跟描述相似的人都集中起來,然後讓幾位目擊者辨認。
今天已經是這種大範圍排查的第三天了,蘇孝同作為社會局的代表,帶著行動隊的人在公安局那邊忙了兩天,今天忽然跑回來,應該是有什麼事兒了。
蘇孝同沒回答李言誠的問題,進到衛生室後,直接端起桌上的茶缸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那架勢,真像是在沙漠裡渴了好幾天。
“哈……”
放下缸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後,蘇孝同這才搖搖頭:“這種大範圍排查效率特彆慢,五輛車,拉著五個目擊者滿市區各個派出所跑,不停地辨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那五個人會不會因為看得人太多了出什麼遺漏。”
說完,他從口袋掏出煙,直接給自己點了一根,也不管李言誠定的不讓在衛生室內抽煙的規矩了。
“言誠,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的身高是偽裝的?”
“當然有可能。”
“那他是怎麼偽裝的,他的個子如果和你一樣高,像偽裝成一米七,還能一直曲腿走路嗎?”
“個子高的想偽裝成低的不容易,個子低的想偽裝成高的,相對來說能簡單些,給鞋子裡墊點東西就成。”
“你的意思是,像女人穿的那高跟鞋那樣?”
“對,不過是把那個根墊在鞋裡邊,這樣彆人看也看不到,就會以為這個人的個子本來就高。”
“那這樣的話,現在做的這個排查根本就是無用功嘛,除了浪費時間。”
“孝同,我能不能申請再見一下孫以德和齊繼林還有陳光耀三人。”李言誠沒接著說什麼有用無用,他說出了自己這兩天一直在考慮的一個問題。
“你申請見他們乾什麼?”蘇孝同一臉的好奇之色。
對外宣稱的是孫以德和齊繼林二人上次已經被打靶了。
這麼重要的案犯,在案件沒有徹底審結完畢之前,肯定不可能把他們怎麼樣,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那隻幕後黑手放鬆警惕而已。
至於陳光耀,他本來就還沒被判刑,不過已經被二處移交給一處這邊了。
一處接手後的這幾天,陳光耀還交代了兩件事兒,依然是關於誰又拿了多少的事情。
負責審訊他的是偵查科現任科長田林君,田科長隻要一聽他交代的是那些破事,立馬就帶著人離開,根本就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對他的態度就是,如果說關於案件的事情,我們聽,其他事兒我們一概不管。
李言誠那個特殊審訊的方法優點很多,但又有個最讓人難受的缺點。
那就是被審訊之人所犯的事情如果你們都沒掌握,那就談不上讓交代。
就是被審訊之人隻會被動的交代你所問的問題,而沒辦法主動交代所有問題。
就像陳光耀,天知道他腦袋裡還記了多少那種破事兒,現在讓李言誠控製住他詢問,因為沒有具體的事情,也根本就沒辦法問。
提問的問題太籠統,被審訊之人照樣答不上來。
可李言誠現在忽然提出想再見那三個人,那是不是表示他知道該問什麼了?
“想問他們幾個問題,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感覺,這三個人對那隻幕後黑手的了解應該比咱們想象的要多的多。
而他們之所以沒交代,很可能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你的意思是,他們很可能跟後邊那個人打過交道,隻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身後的人。”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蘇孝同思考了一會兒:“這件事兒我也做不主,這樣吧,我先去跟處長彙報一下,處長如果同意,會向局裡申請的。”
“好”
轉身剛準備出去呢,蘇孝同又想起來了什麼,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看我這啥腦子,讓你一打岔把正事兒都差點忘了。”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兒?”
“我記得咱本來說去秦省看羅揚,你打算給他帶點啥東西麼,現在去不了了,你想給他的東西還給不?
我有一朋友明天就走,人絕對可靠,你如果還打算給羅揚東西的話,可以讓他幫忙捎過去。”
對於不能去秦省,李言誠內心裡還是感到非常遺憾的,他想過去,不止是看羅揚,還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去上一世的父母工作的地方轉轉。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