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裴硯舟也沒醒,被送進了病房。
做了檢查之後,薑聽夏才知道他竟然燒到了40度!
現在是深秋時節,夜晚的氣溫很低,他隻穿著件單薄的襯衫和長褲,就這樣去了墓園。也不知道在那兒待了多久,本來身體就不好,不病倒才怪。
薑聽夏忿然,等他醒了,看她怎麼收拾他!
裴知禮坐在一旁,看到她此時的注意力都在那老男人身上,心裡酸溜溜的。這老男人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病,媽媽才跟他相認,就被老男人給搶了!
但想到薑聽夏還沒吃東西,他隻能起身,悶悶不樂地出去買。
這麼多年沒見過媽媽,他不知道怎麼當她的兒子。但他知道,他已經長大了,就該對她好,以自己的方式。
過了一會兒,裴知禮買了幾袋熱騰騰的早點回來,有小籠包、水晶蝦餃、蛋撻、燒麥……都是薑聽夏愛吃的。
她從裴知禮手中接過早點,打開之後眼睛一亮,“小禮,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呀?”
而且他當時還那麼小,竟然能記得她的喜好,真的很讓她驚喜。
裴知禮一臉彆扭,“我猜的!”
又傲嬌了不是。
“好好,那你猜得真準,不愧是我的好兒子。”薑聽夏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拿出一個小籠包遞給他,“你也吃。”
裴知禮接過來,見她邊吃邊關注著裴硯舟的情況,很不服氣地開口:“乾嘛這麼緊張他,說了他不配你對他好,他對不起你!”
薑聽夏詫異,“為什麼?”
裴知禮沒說話,斜睨著裴硯舟,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薑聽夏想起之前在那個服務生手機上看到的新聞,什麼ktv約會四女,私生活混亂……難道是真的?
這些年,他跟很多女人有染?
薑聽夏半信半疑,能為她買下一整座山當墓地,又種出一個玫瑰花園的男人,會是那種人嗎?也許其中有什麼隱情,畢竟那些八卦媒體,為了博流量,胡編亂造的多了去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薑聽夏笑了笑,“等他醒了,我會問清楚的。”
裴知禮哼了聲,又怨恨地看了裴硯舟一眼。
吃了早點,裴硯舟還沒醒,薑聽夏替他調整了一下輸液管,想到什麼,轉頭對裴知禮說:“小禮,我挺好奇我回來,墓地裡會是什麼樣子,我在不在裡麵?要不挑個時間,把墳挖了看看?”
話音才落,一個暴怒的聲音驟然響起,“你敢動夏夏的墳試試,我讓你死!”
薑聽夏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
裴硯舟竟然醒了,估計是隻聽到了她最後那幾個字,猛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死死地瞪著她,眼神凶狠得好像當場要將她淩遲!
他的拳頭握得咯咯響,因為太用力,導致血液從手背上的針頭倒流到輸液管,觸目驚心的,薑聽夏趕緊說:“裴硯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冷靜!”
“我聽得很清楚,你想挖夏夏的墳!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裴硯舟失去理智般的怒吼,還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掐她的脖子,裴知禮立即衝上前,護在了薑聽夏麵前,“你彆動她!”
裴硯舟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詫異地看向他。
怎麼,這小子真被她拿下了?
腦子抽風了?還是專門跟他作對的新玩法?
他怒火更甚,眼睛都變得猩紅,襯著那張蒼白得可怕的臉,此時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他質問著薑聽夏,“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讓你做夏夏的替代品,就連我兒子都不放過?”
薑聽夏算是見識到了,他發瘋的樣子有多嚇人。
她也不跟他爭辯,而是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要不要看看?新鮮出爐的,我跟小禮一起去做的。”
裴硯舟做了個深呼吸,看了一眼文件,上麵明晃晃的幾個大字:親子鑒定報告。
他猛然抬起頭,厲聲道:“你以為我還會信?”
薑聽夏直接將報告翻到最後一頁,湊到他眼前,“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鑒定結論:根據dna親子鑒定結果,二者基因相似度指數為999999。根據全球人口基因頻率分布資料,二者為母子親屬關係。】
裴硯舟,“……?”
短暫的沉默後,他譏諷出聲,“你果然好手段,這報告做得跟真的一樣。”
薑聽夏咬牙切齒,真想撕了這報告塞他嘴裡!
這時,裴知禮冷冷開口:“這是我跟她去做的,鑒定機構也是我選的。我全程都在,她沒有造假的機會。所以,她是我媽,她回來了!”
裴硯舟覺得可笑至極,“你信?”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內,這小子就被她洗腦成功了?
裴知禮翻了個白眼,“建議你研究一下量子自殺實驗。”
“總之,這份親子鑒定報告是真的,你不信拉倒!”裴知禮不想再待下去,拉住薑聽夏的胳膊,“媽,走了,彆再管他。”
媽?
他喊得如此自然,裴硯舟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聽力有問題。
雖然跟這個兒子關係惡劣,但他了解他的性子。他很倔,非常倔,誰的話都不聽。如果不是讓他信服的事,彆人說什麼他也不會去做。
所以,他能喊這個女人“媽”,那就是他打心底接受了,這份親子鑒定報告是真的……
裴硯舟的心狠狠一顫,伸手接過報告,又看了一遍,然後問裴知禮,“你確定,這是真的?”
裴知禮厭惡道:“你煩不煩?愛信不信!媽,我們走,不要再在他這兒浪費時間!”
薑聽夏站著沒動,還是定定地看著裴硯舟,苦澀地笑了笑,“裴硯舟,我記得有一次我生病了,也是像你現在這樣,住進了醫院。你寸步不離地照顧我,我討厭打針吃藥,心情很不好。為了哄我開心,你就給我講笑話,可惜都是冷笑話。”
裴硯舟一陣錯愕。
這也是他和夏夏學生時代的事,她又知道?
薑聽夏繼續說:“第一個笑話是,你問我,小白兔為什麼不嫁給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