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裴知禮咬牙,“反正他不配!”
他不想說,薑聽夏也不追問了。沒關係,隻要回到裴家,她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清楚。
於是她換了個話題,“那你弟弟妹妹呢,平時不回家住嗎?”
“他們?”裴知禮臉色更難看了,“管不了,也不想管!”
薑聽夏,“……”
什麼意思,難道說,她那對可愛乖巧的的雙胞胎也長歪了?
簡直是晴天霹靂,這個家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不行,她得快點兒見到小星和歲歲,把這個支離破碎的家修複好。
等待的時間太漫長,薑聽夏有點兒犯困。
見裴知禮也困了,她又摸摸他的頭,“要是困了,就靠在媽媽肩上睡一會兒吧?”
裴知禮的神色又不自在了起來,可是,她正對著他微笑,像是某種鼓勵。
這對於一個從小失去媽媽的孩子來說,無疑像個巨大的誘惑,裴知禮鼓起勇氣,再次靠在了她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在淡淡的薰衣草氣息中,他睡得格外安心。
薑聽夏伸手輕輕地摟住他,低頭看著自家孩子的睡容,發現他睫毛真長,鼻子嘴唇都好看,遺傳了她和裴硯舟的優點,沒有長殘。
薑聽夏忍不住笑起來,當年的小團子突然長成這麼大個的少年,她一隻手都抱不住了。
窗外夜色濃重,遠處的天際忽然劃過一顆流星。
薑聽夏彎了彎嘴角。
平行時空嗎?
真好。
…
翌日淩晨,拿到檢驗報告的時候,雖然兩人都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激動。
裴知禮胸口很酸,卻極力忍耐著不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的媽媽,竟然真的在十三年後回來了。
以後,不需要隻能從懷表裡看到她了……
薑聽夏對這個全新的鑒定結果很滿意,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吧,乖兒子,回家!”
裴知禮回過神,看著她那隻牽著自己的手,眼眶又悄悄紅了。
回裴家的一路上,薑聽夏都在想等會兒裴硯舟看到新的鑒定報告會是什麼表情,會承認她的身份嗎?
要是還不承認,那他就完蛋了。她保證再也不會搭理他,不跟他過了!
然而回到裴家的時候,沒看見裴硯舟,老太太也不在,早早地就回了裴家老宅。
鐘管家見兩人一塊兒回來,大吃一驚,“小禮,你怎麼又把這女人帶回來了,你真想把你爸氣死嗎?”
裴知禮懶得廢話,隻是問:“他呢?”
“先生他……昨晚三更半夜去墓園了,現在還沒回來。”
鐘管家歎口氣,隨即看向薑聽夏,意有所指道:“先生對太太情深意切,就算太太去世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過。這些年多的是想上位的女人,但都是白費力氣!”
這話在暗示什麼很明顯了,薑聽夏不跟他計較,隻是好奇他剛才說的墓園。
不會是……埋她的地方吧?
她對身旁的裴知禮說:“去看看?”
裴知禮點頭,“好。”
見他乖乖地跟在了薑聽夏身旁,鐘管家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小禮為什麼這麼聽她的話,這不是他的作風,發生了什麼!
車子一路朝著市郊行駛,這兒有一座風景優美的山,據說是風水寶地,很多開發商都看中了,地價高得嚇人。
在薑聽夏死的那一年,裴硯舟用天價拍下了整座山,然後把她葬在了這裡。
聽裴知禮說著,薑聽夏看出車窗外。
這兒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她忽然覺得有點可惜,“這地方要是開發成住宅小區、度假山莊或者遊樂園什麼的多好,拿來埋一個死人浪費了。”
不過看在這份上,她可以原諒裴硯舟一分鐘。
裴知禮挑眉,“你喜歡哪一個?”
“嗯?”薑聽夏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
裴知禮一隻手抵在車窗上,抵著下巴,漫不經心道:“住宅區、度假山莊,遊樂園?你喜歡哪個,到時候我讓爺爺開發就是了。”
薑聽夏一愣,而後“噗嗤”笑出了聲,“看來我們小禮很有話語權嘛。”
看著她的笑,裴知禮耳根熱了熱,“我是說真的。反正你喜歡哪個,就告訴我。”
喲,看來她的好大兒真有點當霸總的潛質。
薑聽夏樂了,“好啊,那我好好考慮一下。”
車子駛到山上,這兒是風景最好的地方,種滿了各種名貴的花草樹木,還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以前有不少人來爬山,但自從這兒被裴硯舟拿下後,就禁止閒雜人士進入,以至於四周異常冷清,隻能聽見鳥叫聲。
薑聽夏跟著裴知禮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那個莊嚴肅穆,隻為她一個人而建的……墓園。
自己來自己的墓地,怎麼想都很荒謬。
走進去才發現,這裡竟然種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而且,是她最喜歡的朱麗葉玫瑰!
這種玫瑰很特彆,曾經拍出300萬英鎊的價格,所以號稱“300萬玫瑰”,也是世界上最昂貴的玫瑰花。它的花朵非常漂亮,花瓣足足有90片,還是內橘外粉的漸變色,古典又華麗。
早晨的玫瑰花染著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美得如夢似幻……
薑聽夏出神地看著。
沒想到她活著的時候,裴硯舟在彆墅的玻璃花房為她種滿了朱麗葉玫瑰。她去世之後,他也給她打造了一個玫瑰花園。
即便玫瑰和墓地是那麼的不搭。
薑聽夏眼眶一熱,朝著四處看了看,忽然就看到花園的儘頭,有一個墓碑。
男人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墓碑旁,低著頭,額前淩亂的發絲落下,遮住他的眼神,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隻是看身形,她就認出了他。
裴硯舟!
薑聽夏想也沒想的就朝那邊跑了過去。
看她心急的樣子,裴知禮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等走近了,薑聽夏才發現裴硯舟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臉色蒼白中又帶著一抹詭異的暈紅。
她連忙蹲下去,伸手探上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裴硯舟……阿硯?”薑聽夏喊了他幾聲也沒有回應,轉頭對裴知禮說:“小禮,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