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不想激怒梁孟京，害怕他失控，徹底暴露了兩人的舊情。
她更不想去解釋自己和聞律的關係，那是害怕被誤會、因為害怕失去質疑自己的那個人才會去做的事情。
她不能表現出哪怕一丁點在乎梁孟京的跡象。
可是該怎麼回答才妥當呢？
黎枝腦子裡嗡嗡直響，根本沒辦法思考，像是整個人都被摁進了水裡，被濕透了的黏意包裹著、越來越沒辦法呼吸。
最後她機械地微揚起下巴、涼涼開口：“梁孟京，這好像跟你也沒關係。”
她話音才落下，梁孟京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望著那雙紅得要滴血的眼睛，黎枝才後知後覺地覺得驚懼，偏頭去看被梁孟京撞開後又撞在了櫃子角上的聞律。
聞律似乎撞得不輕，捂著後腰一時沒站直身體。
她還想再看，下巴被捏住，她的臉被梁孟京強行掰了回來。
再次與那雙猩紅的眼四目相對，黎枝又有了溺水的感覺。
恍惚時，她好像聽見程雅懿尖叫了聲，聽見程薇喬著急地喊了聲‘梁哥’，然後又聽見梁孟京啞著聲音問她：“黎小姐，你的自尊呢？你沒有自尊嗎？！你就這麼微賤？”
這話好耳熟啊。
原來被人這樣說，是這樣痛徹心扉。
黎枝扯唇：“自尊？為了心儀的人放棄自尊這種事，梁總就算沒有切身的經驗，也該在旁人身上見得多吧？至少，你也該看過電影電視劇？”
梁孟京眯起眼睛。
這樣的對峙，讓黎枝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絞儘腦汁想要自救，最後卻隻有蒼白的一句：“放開我。”
梁孟京恍若未聞，隻是手指漸漸收緊。
黎枝不得已踮起腳，雙手攥著梁孟京鋼筋鐵骨一樣的手卻沒辦法撼動他分毫。
終於緩過來的聞律在這時候衝上來，想要拉開梁孟京。
梁孟京偏頭暴喝：“滾開！”
幾乎是下一秒，黎枝抬手，狠狠地扇了梁孟京一巴掌。
那一瞬，好像空氣都凝固。
梁孟京緩緩回頭，久久地盯著黎枝的臉，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流連，像是在重新認識她。
黎枝昂著頭，與他無聲對峙。
程薇喬在這時候突然衝過來，揚起巴掌就想往黎枝臉上招呼，卻被聞律扣住了手腕。
聞律扔開她的手推開她：“程薇喬你跟著添什麼亂？！”
程薇喬咬牙切齒：“怎麼，就允許黎枝為了護著你而扇梁哥的耳光，不允許我報複回去嗎？！”
黎枝能感覺到，在程薇喬故意曲解黎枝那一巴掌的用意後，梁孟京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又收緊了分。
連聞律也被蒙騙，看向黎枝。
黎枝沒解釋自己當時打梁孟京那一巴掌，是為了阻止他發瘋失控，從而暴露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就是那一秒之差，造成了這樣的巧合，給了程薇喬搬弄的餘地。
黎枝笑笑：“怎麼？我做錯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幫著他啊。”
“好。很好。”梁孟京侮辱性地拍了拍黎枝的臉，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