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聞律低喝出聲，“請你慎言！”
程雅懿嘴一癟：“你凶我乾什麼？你自己看看你們倆，都濕透了，不怪我多想嘛！你不信你問他們！”
“姐夫你說，這能怪我嗎？我……”程雅懿看到梁孟京的臉色，立刻把後半句話吞回去了，還默默地拉開了自己和梁孟京之間的距離。
饒是再沒眼力勁兒，她也察覺到梁孟京身上的低氣壓了。
他正盯著黎枝，那眼神似乎能將黎枝剝皮抽骨。
黎枝被梁孟京這麼看著，並不在意，隻是目光快速掠過梁孟京那已經包紮好的右手。
她隻跟聞律說：“不必跟無關緊要的人解釋，我不在意。”
“好，這裡我來處理。枝枝，你先去換衣服。”聞律在這時擋在了黎枝麵前，溫聲跟她說完話以後，又換上公事公辦的語氣問梁孟京，“梁總，您專程過來，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黎枝沒走，欲言又止，最後麵露擔心地留了下來。
梁孟京的眼眶漸漸發紅，反問聞律：“上次的傷養好了？”
聞律知道他說的是上次的車禍，但他不想被黎枝知道內情，所以直視梁孟京：“多謝梁總關心，隻是皮外傷。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哦，是嗎？既然傷好了，我大哥舍得給你放假，讓你出來隨意晃蕩？”
黎枝聽到這話，眼睫一顫：聞律果然是梁家大少爺梁則驍的人。
聞律用眼角餘光瞥了眼黎枝的反應，把問題拋還給了梁孟京：“梁大少確實回來了，所以我也很意外，梁少你竟還有時間來這裡。梁少大概不知道，這房子是我的私產，我不算隨意晃蕩。”
梁孟京垂下眼，扯了扯唇：“原來如此。所以才把你的聯姻對象安排到這裡住麼？”
聞律唇角的笑意沒維持住。
他又用眼角餘光瞥了眼黎枝，嚴肅解釋：“那是家裡長輩的笑談，我本人並沒答應，更沒這個意願。”
梁孟京立刻接話：“所以，得罪不起程家，就同時把這位給安排了進來？”
意識到自己被梁孟京繞了進去，聞律攥拳，正準備解釋，梁孟京又用下巴點了點黎枝，勾著點笑問聞律：“所以你的意願是這位黎小姐？”
聞律看了眼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的程雅懿，失笑：“梁總，我……”
黎枝打斷了他的話：“梁總何必咄咄逼人？這隻是員工宿舍而已。再說，聞律怎麼選擇怎麼做，好像也沒有跟您彙報解釋的必要。”
梁孟京盯著黎枝，好幾秒都沒說話。
氣氛一時將至冰點，旁邊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無聲的對峙被梁孟京的一聲嗤笑打破。
“黎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是為了留住聞律師甚至願意跟情敵共住一屋的意思嗎？”
黎枝沉默。
梁孟京目眥欲裂，猩紅的眼眶布滿了紅血絲，像是隨時都會被外力輕易崩斷的蛛絲。
他死死盯著黎枝。
黎枝的心像是被帶鏽的鐵爪抓碎了，隻能勉強調動麵部肌肉輕笑了聲，很無語的樣子，但依舊沒回答。
梁孟京等了幾秒，然後一字一句地逼她：“黎小姐，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