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店開業第二天,深夜準備打烊時,楊支書找了過來。
“這個點過來可沒有太多能吃的了啊。”
江嵐汀把人招呼進來,沏了壺茶,端了盤奶牛餅乾。
“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楊支書麵色不展,“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江嵐汀笑道:“不喜歡我的人可太多了。”
“不是你姐你姐夫那樣的小嘍嘍。”楊支書喝了一大口茶,說:“是那種……”
他頓了頓,斟酌字眼,“大人物,你是不是得罪大人物了?”
江嵐汀悠悠道:“那應該沒有吧。”
“你沒跟我說實話。”
楊支書打量著江嵐汀的表情,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他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如果你沒開罪人家,手續不可能這麼難辦。”
“嗯?”江嵐汀輕聲糾正:“是我朋友要開服裝廠,跟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朋友,那就是你的服裝廠,掛彆人的名字和身份而已。”
楊支書看過資料之後,就發現裡邊很多具體的內容都跟江嵐汀和萬景山有關。
“你朋友叫蘇幸福?你們要不是開罪了大人物,乾嘛要用彆人的身份開廠。”
他邊嚼餅乾邊說:“可大人物就是厲害,一看就看出問題了,還是沒給蓋章。我問過熟悉的辦事員,人家說是上頭不給批。”
江嵐汀覺得楊支書這一套有理由與的猜測莫名好笑。
完全跟現實和事實不是一回事。
“那就算了,這個服裝廠我不開了。”江嵐汀敬了楊支書一杯茶,“我以茶代酒,感謝您幫忙。”
楊支書嘖一聲,十分不滿,“害我一通白忙活,耽誤多少事兒!”
“不會讓您白忙活的。”江嵐汀淡淡一笑,“雖然事情沒辦成,但還是會給您一些酬勞的,保準讓您滿意。”
楊支書心裡這才舒坦了一點。
離開時他拿了萬景山給的紅包,摸厚度,還成,沒大賺一筆的確惱人,但總算有點收獲,窩在心口的氣總算順下去了。
姓江的丫頭真是有點本事,連那號他夠不上的大人物都給得罪了,真是有點嚇人。
回出租房的路上,江嵐汀提議道:“吃點宵夜,喝兩杯呀?”
“好。”萬景山笑著點頭:“慶祝一下。”
“蘇幸福的好日子該到頭了。”江嵐汀坐在自行車後座,把頭靠在萬景山寬厚的背上。
她仰頭望天,說:“那大佬,要是知道蘇幸福在外頭亂利用他的關係給他惹麻煩,會狠狠收拾她吧?”
隔三岔五上新聞上報紙的人物,非常注重形象,珍惜自己的羽毛。
萬景山:“他會不會去問蘇幸福,如果蘇幸福解釋清楚的話……”
“寧可錯殺,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這一定是蘇幸福背後這位大佬的準則。”
江嵐汀計劃這件事之前就考慮清楚了,“蘇幸福如何解釋根本不重要,大佬也不關心。事情鬨到他跟前了,說明有了風吹草動,大佬不喜歡任何能威脅到他的事情。”
萬景山問:“那他會怎麼處理蘇幸福?”
江嵐汀想了想,說:“顧及情麵的話,關起來養著。狠心的話,就找個由頭把她弄進去吃牢飯。”
這個計劃原本是沒什麼問題了,可世事難料,她根本沒想到季笑糖會被牽扯進來。
蘇幸福被大佬質問後,預感到自己前途不妙。
是誰在搞自己?
第一個的確想到了江嵐汀和萬景山。
可很快她就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因為他們不可能查到自己身後這位高人。
之後便想到了季笑糖。
季笑糖跟她坦白過,自己知道奶糖是她跟大人物的孩子
以此來要挾她,讓她不要找江嵐汀和萬景山的麻煩。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如果自己沒路可走了,那季笑糖也彆想好過。
製造事故的貨車司機是她安排的,一切進行得隱蔽而無可追查。
然而在看過日記本和幾封信之後,她很快就縷清了整件事。
萬景山把季老送回出租房,讓房東阿姨幫忙照看之後,返回了醫院。
江嵐汀看見他,微微詫異:“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想到一件事。”
萬景山從布兜裡翻出那幾封信,找到其中一個,展示給江嵐汀看。
江嵐汀垂眸掃了兩眼,視線定在那串寄信人的地址上。
“我想冒個險。”萬景山說:“我去看看?”
江嵐汀很猶豫,“太危險了。”
那封信是蘇幸福寄給季笑糖爸爸的。
寄信地址一定是她之前住過的地方。
而那時她根本沒有能力在京城條件這麼好的地方居住,那就多半是那位大佬的隱秘基地。
現在還在不在那,並不好說。
但萬景山有種直覺,能在那裡見到他。
江嵐汀冷靜道:“如果人在那,你見到了,你要怎麼辦?威脅他嗎?”
“不。”萬景山說:“要跟他做朋友。”
江嵐汀笑了,“不愧是徒手打虎的漢子,膽兒真肥啊。”
徒手打虎是謠言,但她偶爾會拿這件事來開玩笑。
“我得給季笑糖報這個仇。”萬景山看著江嵐汀,輕聲問:“媳婦,有什麼需要叮囑的嗎?”
“你認準了我會同意啊?”江嵐汀琢磨著,“要不我去見見他?”
“不行。”萬景山態度強硬,“你不行。”
“為什麼不行?”江嵐汀笑問。
“你去了,問題會變複雜。”萬景山解釋說:“他會喜歡上你,你會被盯上。”
被大佬盯上,就成難以逃脫的獵物了。
江嵐汀並沒反駁,“確實,我這麼好看,這麼優秀,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會發生。”
“對。”萬景山嚴肅地點了點頭。
江嵐汀輕輕地戳了下他的額頭,“你呀!”
萬景山抓住她的手親了親,滿眼深情,但眼中除了愛意,還有決心和勇氣。
“我沒有什麼叮囑的。”江嵐汀注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過了片刻,她又補充道:“如果你惹了大人物,我跟你一起扛。”
她親了親萬景山的臉頰,貼著他耳朵說:“咱倆是夫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