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
陳夕目光冷冽，看向顏楓，似在詢問意見，在男人眼中找到了認可後方才堪堪鬆手，語氣不善道：
“快點帶我們上去！沒空和你們這些人玩過家家！”
束縛解開，傑克不受控製的咳嗽了幾聲，倒也沒有生氣或是反感的情緒，而是彎腰俯身做邀請狀，笑著道：
“好吧，兩位這邊請……”
傑克說完便轉身上了樓，顏楓和陳夕則緊隨其後，一樓，二樓，直到走到二樓隔層的一個小房間門口，男人方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兩人，用那仍然很是蹩腳的中文道：
“接下來，請原諒我不能陪同，顏先生，陳小姐，陸總有過交代，他希望你們能親眼見到白家的人們。”
看著陳夕眼底的警惕和那蠢蠢欲動的利爪，傑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補充道：
“額，請你們相信我，我並沒有惡意，隻是陸總希望你們能這麼做……”
“行了行了！”陳夕聞言有些不耐煩，心中的疑慮也消除大半，口中嘟囔道：“彆再繞彎子了，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讓我們自己來！”
言語將歇，少女向前邁步，可轉瞬間她又想到了什麼，隨即重新回到顏楓身邊，牽著他的手掌，笑著道：
“差點忘了，明明說好了一起麵對的，走吧，大叔？”
顏楓點點頭：“嗯……”
兩人同時向前，推門而入，可預想中的人群卻並未出現在視野中，甚至……
連活人都未曾看見。
有的隻是灰塵，和角落裡擺放著的香爐，以及爐後放著的一個個靈位。
兩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紛紛傻了眼，陳夕是率先緩過來的，隻見其立刻扭頭看向傑克，怒聲罵道：
“姓傑的，你和那個姓陸的兩個合夥騙我們！？這哪有白家人？難不成白家人都死絕了嗎！？”
少女的聲音驚擾了屋內的角落，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隨之響起，一男一女兩個華夏麵孔的小孩見到了傑克，立馬跑出來抱住他的兩條大腿，開心道：
[傑克哥哥！你回來啦？有給我們帶好吃的嗎？]
傑克聞言，伸手揉了揉兩個小孩子的腦袋，接著滿眼寵溺道：[沒有哦，你們先下樓去玩吧，我和這兩位還有話要說。]
[嗯！傑克哥哥，那我們去玩啦！再見！]
[嗯……]
送走兩個小豆丁，陳夕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抱起肩膀，雙眼一眯，嘲諷道：“想不到你看著還挺陽光的，背地裡還有這種愛好，嗬！”
“小夕！”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顏楓終於開口嗬斥了一聲，隨即轉過頭來看向傑克，表情帶著同樣的疑惑：
[傑克，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對方聞言聳了聳肩，表示可以，隨即嘗試著用中文說道：
“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白家人之中除了最小的白玥，都在這裡了。”
“都在這？”陳夕質問道：“可這隻有靈位！還有那兩個小不點，難不成白家人真的全都已經死了？”
這本該是個故意找茬的話語，可令兩人萬萬沒能想到的是，傑克竟點了點頭。
“我很抱歉，但是……是這樣的……”
“開什麼玩笑！？”陳夕怒上心頭，惡狠狠道：“都死了！？誰做的！？”
得到的回答則更是令人感到震驚。
隻見傑克站在原地，表情露出一個苦笑，看了眼顏楓，隨後緩緩吐出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陸清漓。”
兩人同時愣住，彼此相視，久久不得言語。
而恰好此時，傑克的聲音卻又一次響了起來：
“陸總的女兒，陸氏集團的大小姐，顏先生，您隻知道她對您有執念，但並不清楚這些年來她為了這份執念做了哪些事情。”
言語將歇，傑克看向了一旁的靈位，接著道：
“陸小姐她在知道白家和您之間發生的事後便開始對白家進行打壓，饒是對方本就經營不善卻還是動用了陸總的權利，所以……聯姻給他們帶來的處境，其實並不怎麼好……”
“白家人自從白老爺子死後便沒了經營方向，商場上屢屢受挫，在陸小姐的施壓下也沒有其他公司願意與其一同合作，更何況他們已經過慣了富足的生活，總是習慣向彆人伸手討要，入不敷出，自然過不了多久便被蠶食殆儘。”
說到這，傑克還不忘咳嗽了兩下，有些隱晦道：
“這其中……陸小姐的做事手段很……嗯……所以其實說是蠶食殆儘，但大多數好處最後都被陸氏給吞了去，陸小姐也是憑借著這個機會才得以發展壯大，有了和陸總叫板的實力……也正是那時候，她才逼著陸總把顏先生您給叫去國外的……”
顏楓聞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瞬間感到脊背有些發涼，隨後下意識扭頭看向身旁的陳夕。
對方抱起肩膀，眼神中的危險肆無忌憚，可表情卻很是悠閒，皮笑肉不笑的揶揄道：
“呦，看不出來嘛，我們家的大叔，還是個搶手貨呢？能讓人家陸總的閨女這麼傾心，想必是做了不少好事吧？”
顏楓當場汗顏，搖頭擺手，連忙辯解道：
“小……小夕……你聽我解釋……我……我和她真的不認識……”
可傑克卻並沒有心思聽他們兩個在那打情罵俏，而是輕咳兩聲，示意二人保持安靜。
“陸小姐吞並了白家幾乎全部的生意，也在後來收購了他們的公司，甚至在最後也沒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說到這，傑克渾身都顫抖了下，臉色有些發白，咽了口唾沫，接著道：
“對外宣稱那是一場意外，最後被警方定性為不小心引發的失火，但其實每個人都知道……”
他沒有詳細說明，但也不需要詳細說明。
傑克沉默了會，隨後歎息一聲，繼續道：“白家的人都在這了，除了在那場大火中失蹤了的白家最小的小姐，白玥……”
“我們直到現在也都沒能找到她，那場火災中剩下的二十幾具屍體裡也沒有她的存在，但眼下白家還活在這世上的，大概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那兩個孩子了吧……”
“白生，白雪……”
傑克沉默了一會，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放到桌上，低聲道：“陸總說，若是你們還想複仇，也可以在這裡動手，這裡的農場很大，後麵有大片牧草，不遠處還有垃圾填埋場，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