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這禦馬監不是彆人的。
正是他自己管轄之內的。
自己這搳地的禦馬監,是個什麼糟心的情況,他能不知道?
恐怕還不如東郃呢!
那我這重新抽簽,究竟抽了個什麼東西啊?
可再想換,也沒得簽了。
因為簽筒中已經乾淨了
各位官員麵麵相覷。
都麵露“癡呆”之色。
顯然十分不理解,這怎麼會有這種規定呢?
他們沒反應過來。
可抽簽已經結束了,下一個流程立刻到來。
經過這一盞茶時間,那位大嗓門的規則傳訊員,也就是坐在高台上,靠著嗓音來播報規則的青年,已經駕輕就熟,情緒徹底緩和了下來。
“咳咳——各位參賽人員請注意,各位參賽人員請注意,接下來,我將播報賽馬的幾條注意事項!”
“一、既為賽馬,便必須將人與馬視作一個整體,所以必須是二者同至!”
“二、若有馬匹不動的情況,也不可丟棄馬匹,禦史大人有話說:管你們或拖或拽,便是扛著背著你們那匹馬,也都要給我將馬匹搞過去!”
“三、既然報名參加便不可中途脫逃,若是有退出者,軍法伺候!”
“”
冷風呼嘯。
身穿暖和的各位官員,隻覺得自己周身冰冷,天都塌了。
這場賽事。
咳咳不僅邀請了官員。
甚至還有繳納了門票錢進來的寒州城居民。
以及那些個入了讚助費用的商賈。
所以。
堪稱軍民同樂的盛世——如果這場賽馬不是人馱馬的話。
是的。
司安定下的規矩一出來。
整個場地便鴉雀無聲。
隨後,看台上坐滿了的人,無論是軍還是民,都瞪大雙眼,嘴角抽出的看了起來。
至於參賽的官員們呢?
沒辦法,因為不想被軍法伺候,所以是咬牙切齒,陰沉著一張臉,簽出自己即將要爬上去的馬匹,走到了賽程的起始點。
隻見他們牽出來的馬匹,個個猶如細狗。
走一步晃三下。
起始點的這幾位,在上馬的時候可謂格外的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用力,讓本就站立不住的馬匹直接歪倒下去,再給自己摔個狗吃屎。
當然了,摔了個狗吃屎還是輕巧的情況。
怕的就是自己被摔成狗吃屎後,還要扛著這站立不起來的馬匹,一步一步的走到終點。
哈哈,這幾裡地的路,若是自己當真扛著這馬匹過去,怕不是直接下去找閻王爺了!
所以在上馬的時候,有人甚至格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馬匹的額頭,輕聲哄著,要讓他不蒸饅頭爭口氣。
便是一步一步慢慢挪,從白天走到天黑,隻要能夠撐下來,這也算是好事!
可不要中途掉鏈子。
沒有人希望自己扛著一匹馬,嘟嘟的往前跑!
他們都是邊境各個州府的官員。
所以騎馬這項技藝大多都是會的。
其中一個最先上去。
動作放輕,上去之後,隻覺得身下的馬匹腿肚子都在輕輕打轉。
自己感受到了左右搖晃的感覺!
嚇得他心肝兒都提了起來。
生怕一個不注意,那馬匹就要當場給他跪一個!
上馬的官員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
好在這馬匹雖然搖搖晃晃,最後還是立住了,並沒有直接朝著旁邊摔下去。
在工作人員說了聲開始後。
他便不緊不慢的驅使著馬匹向前走著。
步伐慢得如同烏龜爬。
說起來,這位官員還十分眼熟,也是麒麟遇到過的熟人。
正是麒麟故意裝作商戶,想要用萬兩白銀購置馬匹的那馬場的人!
所以騎著馬的這位監事,繞了半圈,到達主看台的時候,餘光瞥了一眼。
隻見一名年紀頗大,還有一名風華正茂,看著十分俊朗的官員正在談論什麼。
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談話聲聽不清。
那位年紀頗大的人,他是見過的,正是此地的巡撫大人!
官員不由得心中思索起來。
再用餘光看一眼自己,身後依舊在馴服馬匹的各位同僚。
一股子驕傲感不由得從心中升起來。
應該是在誇獎自己吧?
誒……說起來,巡撫大人身邊的那位年輕官員,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一邊小心翼翼的駕馬前行,他一邊在心中回想。
隨後,在那兩位大人相談甚歡,覺得有些口渴,所以端茶飲了幾口之時,表情瞬間龜裂!
人也當場僵硬在了馬背上。
他記起來了!
那為何巡撫大人相談甚歡的,不就是此前誆騙自己的那位可惡的商戶嗎?
商戶……
禦史……
這人的表情如遭雷劈。
心說: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禦馬監當中的貓膩,全都被這位禦史大人所知曉了!
甚至他私下售賣馬匹,卡著騎兵衛所的馬不放一事,也被人知道的清楚明白。
這人脖梗一涼,隻覺得自己小命即將不保。
這一個緊張,手中韁繩也同時勒緊。
本來還能好好的往前跑的馬匹,被這麼一勒,直接斷了這口氣。
身子都朝著旁邊歪斜下去。
隨後隻聽到“砰”的一聲。
場地揚起了一小片塵土。
而馬匹上的這位監事,以臉搶地,草屑和塵土搞了滿臉滿身,甚至他猶覺不夠,還故意在地上蹭了兩下,這才重新爬起來,一瘸一拐,要將馬匹重新拉扯起來,自己騎上去。
可惜這一摔直接將這匹馬的力氣摔沒了。
本來就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馱著人,便是畜牲也有了脾氣,這馱著的人技術還不好,所以馬匹直接眼睛一閉,跪坐在地,根本動都不動了。
摔了個狗吃屎的人:“……?”
這場麵急得他滿頭冒汗。
用儘了百般的辦法,想要讓這匹馬重新站起來,可惜都不儘如人意。
這場麵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司安也挑眉看過去。
仔細將人的身形還有樣貌記了下來。
餘光看到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那位年輕的禦史大人也正看著自己,刷的一下,冷汗從額頭順了下來,將臉上的塵土都給打成了黑泥。
直接沒入了脖頸。
後麵的同僚們緊趕慢趕的,倒也追了上。
本來這人先一步出發,選的馬匹也好,竟然一點都沒掉鏈子,這不禁讓後麵那些同僚們急得嘴角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