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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應速度近乎同步,甩手間揮動銅鑼,叮叮兩聲輕響,還有火花迸射。
兩枚鋼針被打飛,紮在了墓碑上。
書婆婆近乎同時一躍而起,就像是個猴子似的,撲向領頭的腦袋!
那股臟腑腐爛的臭味兒,變得更加濃鬱。
領頭陰晴不定的臉色,驟然一寒。
“滾開!”他沉悶一喝,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動。
這一嗓子,顯然不是針對書婆婆。
這瞬間,陰風大作,書婆婆已經撲在了領頭臉上。
雙腿踩著領頭肩膀,雙手狠狠抱著領頭的胖臉。
我反手便拔出哭喪棒,一棍子朝著書婆婆抽去!
啪的一聲,白煙滋滋冒起。
書婆婆臉上露出一陣痛苦之色,不過,她還是沒鬆開領頭的頭。
這架勢,都和無頭女拔頭有些相似了。
再下一秒,書婆婆領口忽然被擠開。
鑽出了一個圓胖圓胖的腦袋!
陰厲的雙眼,發黑的皮膚,脖子下邊兒滿是血汙的腸肚。
能瞧見一枚心,用力的跳動著!
這赫然是羅壺的頭!
砰!
羅壺的頭狠狠撞在了領頭的腦袋上!
就這一下,感覺領頭的腦袋要被撞翻一般。
與此同時,羅壺腦袋下那些腸肚,就要纏住領頭的脖子!
我臉色再變。
哭喪棒再揮,直抽羅壺腦門正中心!
白煙濃鬱,滋滋聲不斷,羅壺的腦袋都變得焦糊一片,不忍直視了。
領頭雙臂抓著書婆婆,卻一時半會兒沒能將她甩下來。
羅壺就算被我抽頭,還是一下一下,狠狠撞擊領頭的腦袋。
而且那些腸肚,好像要鑽進領頭的脖子一樣!
他是鐵了心,要占據領頭的身體!?
這一幕太過汙濁和血腥。
我心頭一狠,不再猶豫,操使上了更鑼,便是兩聲四更鑼!
對付人用更鑼,若是身邊有同伴,就容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便對鬼用,就沒有這個隱患。
羅壺的雙眼一陣木然呆滯,撞擊的力道變小。
領頭有了喘息之機,狠狠一甩手,將書婆婆從肩頭甩掉。
隨即,他便一把抓住了羅壺的腦袋,用力一推!
一聲慘叫,從領頭口中傳出!
羅壺腦袋下的腸肚,和領頭的脖子緊密相連在一起,這一推,便變得繃直。
而領頭的慘叫,就像是拉扯到自己的腸子了一樣。
羅壺卻發出尖利的笑聲。
這聲響在竹林之中回蕩不止。
“本來走不掉,不打算走了!”
“來個隍司領頭!”
“仇人也來了!”
“老子領頭要當,仇也要報!”
更為怨毒的話音,還帶著一絲絲癲狂。
我悶不做聲,從腰間又是一抽,便拔出來了一柄金錢劍。
金錢劍狠狠一斬!便斬向羅壺的腸肚!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又是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從右下方竄出!
鬼嬰發出淒厲的哀哭聲,腦袋用力朝著我的腹部撞來!
這架勢,像是要鑽進我肚子一樣!
我隻得放棄攻擊羅壺,金錢劍向著鬼嬰腦袋一斬!
沉悶的聲響,鬼嬰腦袋硬生生被我斬開一條口子,它砸倒在地上。
就這麼瞬息間的耽誤,羅壺的腸肚,完全將領頭的脖子包裹起來了。
領頭不弱。
可羅壺這術法太邪門,領頭動他,都像是傷到了自己。
導致領頭完全被掣肘,沒有反抗之力。
我正打算再去幫領頭。
那鬼嬰又再一次竄起,還是朝著我肚子鑽來。
我再揚起更鑼,重重一擊鑼麵。
刺耳的銅音震顫回蕩。
鬼嬰重重落地。
就連羅壺,都受到了一絲乾擾。
領頭的手,死死扣著羅壺的腦袋,他推動的力道比之前大了。
而他脖頸處和羅壺腸肚相連的位置,開始溢血……
這溢的是他的鮮血!
“我給你下了同命降!你跑不掉,躲不了!”
羅壺尖利的嚎叫。
我踏步上前,右手一道符,直接拍在羅壺的頭頂正中。
他驟然扭過頭,陰厲的瞪著我。
“小子,等會兒自會收拾你!”
我的符,對於羅壺,竟然沒有半點用處!
這時候,我已經感受到了一絲無力。
不是身體沒力氣,而是能力方麵。
喪葬一脈下九流,終究是有限的。
麵對厲害的血怨厲鬼,我沒有辦法。
而麵對使用邪術的羅壺,我更難以對付……
殺術要提前準備雞尾翎,掣肘太大,我沒有準備。
現有的九流術中,能針對羅壺的法門,就隻剩下驚魂鑼了……
一聲鑼,三年命……
一時間,我眼珠都猩紅起來。
這一切,都在轉瞬間。
鬼嬰又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滿臉獰惡興奮的撲向我腹部。
囉音對羅壺造成的反噬變小,他腸肚纏繞領頭的脖子更緊。
領頭肥胖的身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再甩手,梆子擊中鬼嬰的腦袋,他被我打飛出去。
繼而,他就像是不會疼痛一樣,又要衝上來!
領頭的臉變得紫紅,像是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眼前不隻是下風,是我們都快被逼到絕路了!
正當我絞儘腦汁,想要再想出對策的時候。
驟然間,又是兩道銅芒乍現!
不,不是銅芒。
可以稱得上是銅光!
一道銅光,紮在了鬼嬰的身上!
另一道銅光,刺中了羅壺的腦袋。
羅壺的慘叫聲更大,被一股大力拽飛,最後釘在一棵竹子上。
竹身顫動不止,羅壺的腦袋顯得極為痛苦,那銅光恢複原狀,是一柄銅劍,大小和桃木劍相仿。
“顯神,你太弱,也太倔強。”
輕歎的話音,明明不大,還是形成了回音,不斷的重疊著。
我猛地回過頭,看著銅芒來臨的方向。
遠處,幾乎是視線儘頭,站著兩人。
一人身材高大,衣袍赤紅刺目。
另一人身著青袍。
距離太遠,又有竹子遮擋視線,隻能看清大概輪廓。
“真的會出手。”領頭啐了一聲,摸著脖子,站起身來。
他脖子上鮮血淋漓,顯得極度淒慘。
可他的話,卻讓我心跳落空半拍。
領頭,是故意的?
他是在等孫卓出手?
孫卓暗中保護我的事情,我誰都沒說。
隻是在祁家村門口,他對朱禹下手,隨後韓鮓子又點出我是監管道場的朋友。
領頭肯定能猜測到一些東西。
隻是,他不知道是孫卓。
可現在,領頭明顯知道是他了!
隨後,領頭的視線落至我身上,微微點頭,他嘴角翹起,笑容顯得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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