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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源心中若有所思,直接走了出去“長卿。”
正在跟李長聞炫耀自己阿爹的小長卿聽見司源的呼喚聲,高興的轉身朝他撲過來,興奮的喊道“阿爹!”
司源直接將小長卿單手抱起來,強勁有力的手臂一用力,就把小長卿給舉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他眉開眼笑的問道“長卿跟弟弟玩得開心嗎?”
小長卿此時被高大的父親肩膀上的風景給迷住了,他激動的拍著小手“開心!好高啊!阿爹,我變得好高!”
司源抓住他的小腰,伸直手臂往上舉了起來“還能更高呢!”說著他就跟小長卿玩起了舉高高玩飛飛的小遊戲。
小長卿激動的發出興奮的叫聲“阿爹,再高點兒!再飛快點兒!”
司源看著係統投影到他麵前的進度條上的綠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前爬著,於是他就更來勁兒了,將小長卿拋飛起來,然後又接住,膽子很大的小長卿也就是飛的第一下驚得害怕叫了一聲,很快就變成了興奮激動的叫喚。
司源擔心他把稚嫩的小嗓子給叫壞了,於是隻跟他玩了一會兒舉高高飛飛的遊戲就停了下來,重新把他抱回壞裡。
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小長卿被司源抱在懷裡之後,毫不猶豫就給了司源一個響亮的親親“阿爹好厲害!長卿最愛阿爹了!”
司源也絲毫不在意還有一大一小兩個旁觀者,抱著玉雪可愛的兒子就往可愛的小臉蛋上親了兩口,笑眯眯的說道“阿爹也最愛長卿了!”
李敬源看著自己那個一向紈絝的三哥竟然是這麼跟兒子相處的,不禁心生鄙夷,果然是紈絝,一點都不懂如何教育孩子,更不會在孩子麵前樹立做父親的威嚴,遲早把孩子教成跟他一樣的紈絝子弟。
不過李敬源跟自己兩個嫡兄關係都不怎麼樣,他便隻是心中鄙夷,懶得提醒司源。
但小小的李長聞想法就跟他父親完全不同了,李長聞現在還是個不到五歲孩子的孩子,他哪裡懂得那麼許多大道理,他隻有對父母本能的渴望親近。
可是李敬源和譚氏教養孩子的方式都是這個時代高門大戶非常常見的方式,做父親的是嚴父的姿態,麵對兒子永遠都是關心功課嚴厲批評,少有褒獎的時候;做母親的雖然是慈母,可照顧孩子的都是奶娘嬤嬤丫鬟小廝等下人,她隻需要偶爾垂問幾句,讓下人把孩子抱過來逗弄幾下,便算是親近孩子了。
因此李長聞對父母的渴望親近的需求總是得不到滿足。
而今日他看見堂兄李長卿與其父親的相處方式,他羨慕得無法控製自己的流露出了明顯的渴慕之色。
真羨慕長卿哥啊,長卿哥的父親對他可真好,還說最愛他……為什麼我父親不會這樣對待我呢?父親他是不是不像長卿哥的父親愛長卿哥一樣愛我呢?
李長聞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當他內心產生這種念頭時,司源麵前的進度條‘嗖’的一下竄了一大截。
司源低頭一看李長聞小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疑惑和難過,就猜出了這個幼年期的男主心裡在想什麼了。
嘖,一不小心他就達成了‘彆人家的阿爹’這種成就,讓他的崽崽小長卿這麼小就拚爹拚贏了男主,他果然是個天才!
司源抱著兒子軟軟的小身子,笑眯眯的看向李敬源,用哥哥說教弟弟的語氣說道“四弟啊,你養孩子也彆太嚴苛了,畢竟就這麼一根獨苗,你不疼他誰疼他?愛他就要說出來,不說就是不愛。就像我愛我兒子,我就天天告訴他,兒子,阿爹最愛你了麼麼噠!”
李敬源臉都綠了,他感覺自己被惡心到了,哪個要臉麵的人會把愛不愛的話掛在嘴邊上,還是對自己兒子說的。
這種話有必要說嗎?哪個父親不愛兒子?雙方心領神會就好,說出來就太不體麵了。
李敬源冷聲道“三哥,你這樣也太不講規矩了,讓外人見了隻怕是要笑話我們李家沒規矩的。”
司源笑吟吟的道“不要轉移話題嘛,三哥這是在教你怎麼跟自己兒子相處。喏,看看你兒子多麼渴望你說愛他的話,成全一下自己兒子嘛,彆不好意思啊。”
李敬源看向自己兒子,果然從李長聞臉上看見了渴望希冀之色,他心中微微有些觸動,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他對司源的戲謔感到惱怒,隻是不好對司源這個兄長發作,隻好對李長聞這個兒子怒目而視,訓斥道“不好好念書倒是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好端端的移了性情,真是個孽畜!”
這時代流行打是親罵是愛的嚴父,李敬源覺得自己訓斥兒子越狠,就越是愛兒子的嚴父,等以後兒子長大懂事了會理解他的。
但李敬源卻沒想到小孩子根本不懂這些,他隻知道彆人家的父親可以對兒子那麼寵愛疼惜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家父親卻隻會訓斥怒罵自己,他自然而然就產生了一個念頭——父親不愛我。
當孩子認識到父親不愛自己之後,就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力,所以李長聞麵對李敬源的訓斥,他隻能低下頭默默的忍受著,偏偏耳邊還能聽見那個溫柔的三伯疼惜的安慰長卿哥的聲音“長卿彆怕,阿爹最愛你了,絕對不會像你四叔一樣這麼訓斥你的,更不會打你……”
李長聞羨慕又委屈,眼眶都紅了,隻是他低著頭誰也看不見。
唯有司源通過又往前竄了一大截的進度條猜到了李長聞的心理活動。
司源一把將小長卿放在自己肩頭上,抬手扶住小長卿柔軟的背部,笑盈盈的打斷了李敬源的訓子“四弟要教育兒子等回家再去教育吧,今日是母親的壽宴,彆掃興了。”
李敬源這才臉色難看的住了嘴。
被訓了個狗血淋頭的李長聞悄悄的抬頭偷看了司源和小長卿一眼,羨慕的看著正坐在司源肩頭神色懵懂擔憂低頭看著他的小長卿,又仰慕的看了司源一眼。
如果他父親是三伯就好了……
司源看著又開始往前爬動的進度條,決定再加一把勁兒,對李敬源說道“剛才小長卿邀請你家的小長聞來家裡做客,壽宴結束後彆急著走,去我家住一日吧。”
李敬源隻覺得司源的邀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立刻便要拒絕“壽宴結束後我和夫人便要返程……”
司源打斷他的拒絕話術“就算急著返程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吧?我這個做阿爹的可不能讓孩子失望,所以你說什麼也要帶著小長聞到我家陪小長卿一塊兒玩一會兒,不然我就去找大哥告狀。”
司源把要去告狀的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李敬源直接被梗住了,無言以對。
要臉的對上不要臉的,怎麼看都是要臉的會輸。
李敬源也知道司源這是在無理取鬨,但如果司源真的去找李承源告狀,他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就算司源告狀理由奇葩不占理,也難免李承源不會借機發作,故意卡他的資源。
李敬源心裡清楚李承源對他使用靖遠伯府的人脈資源很不滿,畢竟這些人脈資源是靖遠伯府的無形資產,是屬於李承源這個繼承爵位的嫡長子的,結果被他這個庶子占去了,自然是對他有諸多不滿,逮著機會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李敬源為了避免這種麻煩出現,還是咬著牙認了“行,壽宴結束後我就帶長聞去你府上做客。”
司源達到目的之後,笑眯眯的說道“早這麼爽快不就行了?非要我威脅一下你才答應,何必呢?”
李敬源冷著臉不說話,你小子也知道這是在威脅我啊。
他默默的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記了李司源一筆。
李長聞雖然有些惶恐自己父親好像跟三伯談話語氣不太對,但他還是聽懂了父親答應帶他去長卿哥家裡玩兒了,心裡回想著之前長卿哥描述的三伯家的遊樂園,滿心的期待。
但讓李長聞沒想到的是,司源帶著小長卿剛離開小花園,他父親李敬源就對他厲喝一聲“跪下!”
李長聞下意識的跪在地麵上,表情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父親。
以前父親從來沒有罰他跪過,因為他從小就努力認真,天資聰穎學習很快,父親頂多是口頭上訓斥他,還是第一次讓他跪下。
李敬源看著李長聞那茫然的小表情更來氣了,幫著外人坑自己父親,還沒覺得有錯?真是個孽畜!
李敬源隨手從旁邊樹上折了一根枝條就抽到李長聞的身上,一邊抽還一邊生氣的訓斥道“你知錯了沒有?”
李長聞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跪在原地默默的忍耐著身上的疼痛,小聲問道“父親,長聞不知是哪裡犯了錯,請父親明示。”
李敬源頓了頓,抽兒子的力度更大了“你竟然連自己錯在哪裡了都不知道?該打!”
難道要他對兒子直言‘你不該羨慕你三伯和堂哥父子太親密’嗎?
哪怕這是李敬源的心裡話,他也不可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還是對著自己兒子說出來。
李敬源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惱,今天兒子李長聞看向司源父子時那羨慕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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