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怎麼解釋？
直接說是師尊教的？
正當寧采臣頭疼該怎麼解釋時，一道嚴厲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們二人，不好好聽講就算了，還要影響彆人！”
聽見聲音，那白臉小生和寧采臣同時轉過腦袋。
發現那群書生全部停止了演講，都轉過腦袋注視著自己。
而剛才出聲的，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書生。
老書生身著寬大的青色長袍，腰間束著墨色的綢帶，頭戴黑色方巾，眉宇間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雙目依舊炯炯有神，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老書生手執一卷泛黃的書卷，步伐沉穩地來到了寧采臣和白臉書生的麵前。
“老師。”白臉小生見到老書生，連忙恭敬地行禮。
這名老書生正是這次他們這群書生的領隊人。
老書生看著白臉小生，眉頭緊蹙，麵露嚴厲，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仿佛承載著千鈞重擔：
“為何在此大呼小叫的，上課教的東西都忘了嗎？！”
白臉小生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腰彎得更低了，都近乎九十度：“老師，學生知錯。”
他沒想到自己引來了老師，還讓老師訓斥了一番。
都怪旁邊的這人。
白臉小生埋怨地偏頭看向寧采臣。
見他道歉認錯的態度還算端正，老書生的麵容稍微緩和了起來：
“起來吧，你剛才為何大呼小叫？”
剛才老書生正組織書生們來一場辯論大會，任何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
原本他正好好地看著書生們各抒己見，卻見書生們的後麵逐漸傳來幾聲小動靜。
剛開始他還不怎麼在意，結果還沒等多久，就聽見一聲驚呼。
隔著一段距離老書生都能聽見動靜。
差不多將正在辯論的書生的聲音都給覆蓋了。
老書生這才忍無可忍，直接暫停了辯論，來到了寧采臣和那白臉小生的麵前。
聽見老書生叫自己起來，白臉小生緩緩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隨後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寧采臣，對老書生拱手道：
“老師，學生剛才是因為旁邊的這位說他自己連童生都不是，體內就有了文氣。”
“學生震驚之餘才會不小心喊出來聲，學生不是故意的。”
“還請老師責罰。”
聽見白臉小生的話，老書生眉頭微微一皺，沒有過多的責罵，而是將視線轉移向寧采臣。
周圍正在看熱鬨的書生們也聽見白臉書生說竟然有人連童生都不是，體內就有了靈氣，頓時互相竊竊私語了起來。
大多數人一副看傻子的模樣，剩下的則是嘲諷地看著寧采臣。
“你是何人，似乎沒見過你。”老書生淡淡開口。
這次帶隊的人他都知道個大概，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不認識。
寧采臣看著麵前的場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隨後拱手一拜：“見過夫子，學生寧采臣。”
老書生點點頭：“剛才我們在辯論，現在這個近乎亂世之下，如何才能打破這個局麵。”
“有的學生說加強軍備，征召士兵，殺光那些妖魔鬼怪。”
“有的說可以和那群妖怪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還有的說攘外必先安內，將天下各方勢力的分裂問題解決了，才能解決妖怪的問題。”
“我想問問你的答案。”
寧采臣聞言，開始沉思了起來。
第一個學生說的加強軍備，征兆士兵，猶如在水中撈月，根本不現實。
現在的朝廷根本負擔不起這樣龐大的軍費。
更彆說之後還要練兵，帶去打仗，之後的花費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第二個同學說的井水不犯河水，在寧采臣看來更是太過理想了。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靠著祈求談判來的和平隻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那些妖怪就會卷土重來。
在人類的曆史上，這樣例子還少嗎？
真正的和平是打出來的。
而第三個同學說的就比前兩個說的好。
不過還是有一個致命的錯誤。
在寧采臣看來，現階段應該是朝廷聯合各大勢力共同抵禦妖怪。
先將外部敵人消滅了，再處理內部問題，不然妖怪的威脅還存在。
要是朝廷先去解決門派勢力的問題，結果就是還沒和妖怪打起來，就先和自己人打起來了。
這不是讓那些妖怪占了便宜了嗎？
片刻之後，寧采臣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說出來自己的答案：“夫子所說三位的見解都有道理。”
“不過學生認為可以雙管齊下。”
“第一就是積極聯合各方勢力，與妖怪抗爭到底，絕不能讓自己人內耗，最後讓妖怪摘了果子。”
“第二就是加強對地方勢力門派的掌握。”
“朝廷隻有將這些勢力攥在手中，為自己所用，才能集合全國之力抵抗這些妖魔鬼怪”
老書生靜靜地看著寧采臣，仿佛對於他的答案沒有什麼想法：
“說的中規中矩，還算有思考。”
“學生還未說完，學生認為這些都不是重點。”寧采臣看向老書生，緩緩開口。
“重點是什麼？”老書生遲疑了一會，看向寧采臣。
寧采臣停頓了一會兒，隨即繼續說道：“學生認為最重要的是人，是百姓。”
“正所謂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
要是朝廷為老百姓的快樂而快樂，老百姓也為朝廷的快樂而快樂；朝廷為老百姓的憂愁而憂愁，老百姓也為朝廷的憂愁而憂愁。
自然而然地百姓就會愛戴朝廷。
這句話是他在四書裡看見的，也是四書裡的一句原話。
要是朝廷做到了上述的兩件事，再加上剛才的百姓的愛戴。
寧采臣相信在百姓和朝廷一起的努力下，一定可以消滅那些妖魔鬼怪。
他知道做這件事的難度。
但這也就是他一直以來的誌向。
聽見寧采臣的話，老書生愣了一下，嘴裡還在不斷念叨他說的話。
隨後他的眼睛逐漸發亮，點點頭，微微一笑，看向寧采臣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
周圍的書生們在聽見寧采臣的答案，也不由得默默低頭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