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殺人犯!”寧采臣看著這熟悉的大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立馬認出了就是蘭若寺的燕赤霞。
片刻之後,寧采臣來到簡峙縣的衙門口,隨後不再猶豫,敲響了鳴冤鼓。
在古代衙門口,都會設置一麵大鼓,是專門給百姓告官鳴冤用的,有人敲響了之後,縣官必須受理上堂,所以叫‘鳴冤鼓’。
寧采臣敲響了鳴冤鼓之後,不一會兒,衙門裡傳來嘈雜混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縣衙大門被打開,一個年輕衙役擺擺手示意寧采臣進來。
見狀,寧采臣放下鼓槌,跨步進入了縣衙內。
縣衙內。
“大人,有人報案,又有錢可以收了。”一臉奸笑的王師爺跟在體格肥胖的張縣令身後快步來到大堂,後麵還跟著一個衙役端著一盞茶。
大堂前方,值班的衙役們已經拿好了上部份是黑色,下部份是紅色的水火棍立在通道的兩側。
水火棍就是古代,縣老爺升堂審案時,衙役們會非常整齊的站在兩邊一邊喊著“威武”,一邊還會很有節奏的敲打著的棍子。
“收到錢沒有?”張縣令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官帽,眼睛發亮地看向王師爺。
“還沒呢。”王師爺攙扶著的張縣令小心翼翼地坐下,隨後在一旁給他捏起了肩膀。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寧采臣來到了大堂前。
他看見了大堂上的張縣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大人。”
張縣令定睛一看,見他一身寒酸的書生打扮,原本還笑著的胖臉立馬垮了下來: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天都快黑了,天黑了就算了,還一分報官費都沒有。”
“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張縣令哭喪著臉看向王師爺,好像是在說自己辛苦來升堂,結果現在一分錢也撈不到的委屈。
王師爺聽到命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緊接著向張縣令投去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隨後指了指跪著的寧采臣喊道:“雙倍,六十大板。”
“大人,大人,我是來報官的,為什麼要打我?”寧采臣眼看衙役們的棍子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頓時被嚇得匍匐在地。
聽到他的話,衙役們紛紛停下動作,望向張縣令,想再確認一遍命令,萬一寧采臣被打得耽誤了重要的事情,他們可負不起責任。
寧采臣沒想到自己還沒說事呢,差點就要被打六十大板,他估計自己這身板,六板都扛不住就要一命嗚呼了。
張縣令聽了寧采臣的話,轉頭看向王師爺,似乎是在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打,他怎麼肯拿出錢呢?”王師爺微微彎腰,輕聲說道。
張縣令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隨後盯著寧采臣,一揮手:“打,接著打。”
見自己還要挨板子,寧采臣連忙說道:
“大人,我發現了犯人柳一刀!”
聞言,張縣令麵色一驚,已經端起來茶碗的手一抖,差點將茶碗裡的茶都潑灑出來:“柳一刀?”
王師爺則是顯得很疑惑:“大人,柳一刀昨日就被我們抓起來了。”
得到確定的答案,張縣令頓時咬牙切齒,不斷指著寧采臣:“你你你......我已經是出了名的貪錢,沒想到你比我還貪!”
“還想騙我的賞金,打!給我打得他屁股開花。”張縣令抓起驚堂木,猛地拍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這通緝令是朝廷下發的,誰抓到人,就可以來到所在的縣衙領取賞金。
現在世道混亂,張縣令在這小縣城裡已經好久沒搜刮到油水了,好不容易將柳一刀捉拿歸案,想要自己給自己發點賞金。
結果沒想到,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個書生,想要騙他的賞金。
大膽刁民!
“打!”見張縣令大發雷霆,一旁的王師爺跟著附和,吩咐衙役們趕緊動手。
衙役們見狀不再猶豫,走出兩個人,一人一邊按住寧采臣不讓他亂動。
然後衙役們將水火棍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寧采臣驚慌地掙紮著大喊:“我......我真的看見了柳一刀!”
這時,張縣令一伸手,衙役們立即停下了動作。
“你說你看見了柳一刀,那我問問你,現在在大牢的人又是誰?”張縣令望向寧采臣。
“冤枉啊大人,我看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寧采臣焦急地大聲喊道。
看著他一臉肯定的模樣,張縣令也不由得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王師爺。
“大人,我們的衙差的確是常常抓錯人的。”王師爺湊到張縣令的耳邊低語道。
“當真?”張縣令瞪大了眼睛。
“真的,大人。”王師爺微微點頭。
縣裡麵的大小事宜都是他這個師爺負責,對於衙門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
“好了好了,傳柳一刀。”張縣令不耐煩地擺擺手。
隨後立即有衙役去往大牢。
按住寧采臣的兩個衙役鬆開了手,剩下的衙役也收起水火棍,站回了原地。
寧采臣見狀擦了擦冷汗,鬆了一口氣。
“師爺,要是他的那個柳一刀是真的,我們豈不是要倒貼賞金了嗎?”張縣令轉頭一想,略顯擔憂地看著王師爺。
要是牢裡的柳一刀是假的,那他的賞金豈不是要泡湯了?
不止泡湯了,還要給底下這個書生一筆賞金。
想到這,張縣令不禁牙癢癢。
“大人,不論那柳一刀是真是假,咱們不認便是,照樣打他。”王師爺出了個主意。
“說得對。”張縣令聞言眼前一亮,一拍驚堂木:“繼續打。”
寧采臣才放下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為什麼還要打我?”
緊接著,收到命令的衙役們立即上前按住他,扒下了他的褲子,隨後揚起水火棍。
而此刻,林柯在衙門的上空看到這一幕。
他知道寧采臣要是挨了這幾板子,估計待會路都走不了了,甚至嚴重點還會引起感染,古代沒有什麼醫療物資,感染了就是一個死。
於是林柯伸手一指,一道靈氣彙聚到寧采臣的屁股上。
做好了保護工作,林柯繼續觀望著下麵。
寧采臣感受到背後的“呼呼”聲,拚命掙紮著,但卻沒什麼用。
眼看棍子就要落在寧采臣的屁股上,突然,衙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