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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何物可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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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僅諸葛瑾一人為此驚訝。

全琮雙眼瞪大、胡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孫權更是雙手承在桌案上前傾。

一直在殿中端著姿態的的吳王孫權,此時終於開口:“叔平方才所說,曹丕在延康元年曾辭讓二十餘次,能否細細論之?”

隱蕃微帶笑意的從容躬身一禮:“下臣從敵國慕名歸義而來,還未受至尊半點恩賞。容臣鬥膽向至尊討樽酒水潤潤喉嚨,再細論也不遲。”

畢竟是孫堅之子、孫策之弟,孫權骨子裡的豪氣是抹不掉的,聞之欣然大笑,連微微發紫的須髯都在顫動:

“孤觀天色漸晚,今日孤與子瑜、子璜、偉則一道,宴請公琰與叔平!”

“來人,速速去準備宴席!今夜孤與諸位不醉不還!再將朱子範與郝子太一同請來!”

殿中侍從連忙安排了下去。

所謂朱子範與郝子太二人,說的就是即將成為孫權三女婿的建義校尉朱據,以及昔日自蜀漢歸降、現為吳國廷尉的郝普了。

孫權成了吳王以來,位高權重如此,偶爾見到一個這種有才略、有膽色氣度的年輕人,第一反應就是欣賞。

當然是要欣賞了!

這種最高端的政治議題,除了隱蕃自稱知情,東吳眾人聽都未聽說過,甚至做夢都腦補不出來。

東吳畢竟離洛陽這一天下政治的風暴眼太遠了,孫權自己出身不高,所倚重的臣子們也無這等家學傳承。

加之隱蕃又是自己投奔吳國、並非降人。

雖說要防著一些,但孫權豈又真會以為自己無德、不值得人遠來歸義呢?

蔣琬在一旁看著隱蕃與吳國君臣攀談,平靜如水的麵孔下早已為隱蕃此人下了定義。

巧言令色,鮮矣仁!

蔣琬自詡漢室純臣,看著隱蕃與吳國君臣談論漢朝末帝的禪讓之時的眉飛色舞,又豈會不起半點念頭?不過是以使臣之身暫且忍耐罷了。

入夜,殿中。

孫權先提了三樽酒。堂中眾人三次齊齊回敬孫權之後,宴席才正式宣告開始。

諸葛瑾看向隱蕃,右手輕輕抬了下銅質酒樽,笑道:

“叔平少年俊才,方才飲了至尊親賜酒水,不知喉嚨可曾潤好?”

隱蕃笑著拿起酒樽一飲而儘,而後轉頭看向孫權:“大王有命,將軍有邀,臣請為大王細言禪讓之事。”

“請!”孫權放下象牙箸,伸手朝向隱蕃示意,殿中側邊奏樂的樂師也知趣的停下演奏。

隱蕃漸漸嚴肅起來:“堯舜上古之事已不可考,王莽篡漢之舉又終致敗亡,是以曹操臨終前始終未敢邁出最後一步,到了曹丕才行此禪讓。”

孫權歎了一聲:“曹丕不當皇帝,華歆、王朗之輩又如何能做到三公呢?桓階又如何做到尚書令呢?”

蔣琬心底冷笑一聲。

孫策曾待華歆以上賓之禮,又擊敗並流放了王朗,此二人先後被曹操征召。桓階更是被孫堅舉薦為孝廉,在孫堅戰死後從劉表處討得孫堅屍首歸葬。

結果華歆、王朗成了魏朝首任三公之二,桓階成為魏朝第一名尚書令。孫權常常深恨此三人在心。

隱蕃拱手道:“曹丕推辭了二十多次,其中大多都是各色臣子勸進,媚上之言臣不一一贅述,隻為至尊談論漢末帝四次下詔、曹丕三次辭讓之事。”

孫權輕輕頷首,並未多說。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隱蕃臉上。

隱蕃道:“十餘次臣子勸進,點綴雜糅在漢末帝四次下詔之間。初次下詔到曹丕接受禪讓,隻用了十六日。”

“十六日?”孫權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還計算出了漢帝大約四日一詔的頻率。

而一旁的全琮則出言感慨道:“漢家四百年曆數,十六日而消亡,實可歎也。”

“全子璜何出此狂言?我大漢陛下尚在成都!”蔣琬用力將手中竹箸拍在桌上,起身指著全琮大聲怒道。

全琮先是被蔣琬的激烈姿態弄得一愣。在想到了吳、漢兩國本為盟友後,本要下意識的拱手道歉,可在看清蔣琬含著幾分不屑的怒容之後,心底也起了一絲憤意,伸手摸向了腰間。腰間本應掛著寶劍的,卻在入殿時被收繳了,探了個空。

在陸遜降魏、朱桓身死之後,全琮隱隱已有吳國軍界領軍之勢,豈能當著吳王的麵被辱?

全琮還未來得及發作,蔣琬即刻走到堂中,朝著孫權拱手行禮:“外臣飲酒已醉,還望吳王恩準返回館驛休憩一二。”

孫權將兩人行狀都看在眼裡:“好,偉則去送一送公琰。”

“遵令。”胡綜應下,同蔣琬二人一同走了出去,隻留全琮情緒不上不下的難受著。

蔣琬不是愣頭青,不會做出對大局不利的事情,也真不願意聽這些禪讓之事,隻是借故離開罷了。

一個欲要稱帝的君王,與臣子一同入神聽著敵國降人談論敵國禪讓之細節,這場麵本就無半絲體統!隻是他們自己不知罷了。

不過是一小小插曲,諸葛瑾繼續追問道:“漢末帝先後四封詔書,其中都是何意?”郝普也插話道:“諸葛公所言極是,總不能同樣的話連說四次吧?”

隱蕃從容笑道:“怎麼可能重複四次?”

說著說著,隱蕃朝著孫權拱手:“至尊,四封詔書三次辭讓,內容各不相同。”

“第一詔,漢帝言及曹丕有功,欲讓帝位。而曹丕在辭讓中不言功勞,隻稱自己無德。”

諸葛瑾問道:“曹丕默認自己有功了?”

“正是。”隱蕃笑道:“第二封詔書,漢帝稱曹丕有德,而曹丕說自己謙讓,不欲即位。”

這下連一直寡言少語的朱據都笑起來了:“這麼說來,曹子桓又認下自己有德了?”

隱蕃點了點頭:“第三封詔書,漢帝稱建大業者不拘小節,知天命者不係細物,讓曹丕不要謙讓了,應如舜、禹二人一般。曹丕又回稱自己比不上舜、禹。”

三辭三讓都被說完了,孫權此時發話了:“漢帝第四封詔書,是不是又說曹子桓堪比舜、禹?”

隱蕃拱手道:“至尊所言極是。第十六日曹丕受禪當日,對群臣當眾說了一句‘舜、禹之事,吾知之矣’。”

孫權感慨道:“孤今日也知之矣。想那三代賢君,莫非都如漢帝與曹子桓一般?雖沒有那麼多弑君的崔杼,史書中還剩多少是真的?”

隱蕃道:“方才漢使蔣公琰在此,臣不好明說。至尊若欲成就帝業,倒真要像那劉玄德一般。”

孫權微微皺眉。

諸葛瑾見狀發問道:“叔平此話何解?”

隱蕃回應道:“該稱帝就稱帝,莫要顧念太多,臣從未聽說劉備這般辭讓!”

諸葛瑾略顯猶疑的問道:“可劉玄德畢竟姓劉……”

隱蕃笑道:“天下劉姓之人不知凡幾,劉姓難道很值錢嗎?劉玄德能稱帝,還不是因為他據有益州之地!”

“至尊跨有荊、揚、交三州之地,幅員萬裡,帶甲數十萬,稱帝又何須劉姓或者禪讓?至尊自可為之!”

不僅孫權,諸葛瑾、全琮、朱據、郝普等人儘皆沉默,在腦中細細思索著隱蕃這句堪稱驚世駭俗的話。

稱帝不需姓劉,不需禪讓,憑兵強馬壯即可??

隱蕃也未多說,轉頭回到自己席中,大口用起了酒菜,十分自在。

隔了許久,孫權這才說道:“叔平才略孤感懷於心,此事還需慢慢計較。”

“廷尉!孤記得你處廷尉監一職尚有空缺?”

郝普拱手答道:“回至尊,正是。”

“那好,孤為叔平選一處任職。”孫權點頭道:“叔平就去廷尉處,以廷尉監之職管理刑獄吧。孤與你君臣之間,來日方長!”

隱蕃起身拜謝道:“臣多謝至尊恩賞,定為至尊效死!”

“平身吧。”孫權揮了揮手:“來人,叫樂師繼續奏樂,今日孤要與諸位飲得儘興些!”

三日之後,朱據與孫魯育的大婚之事舉辦,朱據和吳郡朱氏的聲名也隨之煊赫,儼然蓋過了陸、張二姓,成為繼丞相顧雍顧姓的第二。

孫權嫁女,婚事自然在武昌辦得風風光光。隻不過遠在洛陽的孫魯班孫昭儀,每日撫育長樂王曹延,卻未得到此事的通知。

孫權並未遣人告知魏國。

……

朱據與孫魯育成婚的當日,隨著數名逃至高句麗以東山中的、公孫氏出身的遼東軍軍官被捕獲,遼東的主要戰事也初步進入了尾聲。

大勢已定,曹睿也存了些鍛煉年輕人的心思,將剩下的三名散騎命為臨時的禦史,前往遼東四郡巡視去了。

夏侯玄領一千中軍重騎,三千匈奴騎兵巡視玄菟郡去了。而更為偏遠些的樂浪、帶方兩郡,則是由夏侯惠、和逌二人領下,戴陵率兩千重騎、軻比能率五千輕騎隨行。

三人接下分派此行之時,夏侯玄還特意請教了司馬懿一番,問如何巡視為好。

司馬懿笑道:“巡視就是安定人心。公孫氏割據遼東五十年,門生故吏遍地都是。隻搜捕公孫氏之人,安撫各縣官吏,不論其他。”

“隻問罪於首惡?”夏侯玄問道。

“正是。”司馬懿頷首應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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