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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朕即國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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毌丘儉不知何言以對,曹睿對他可是有話說的。

或許由於毌丘儉是新朝臣子、或是毌丘儉更年輕些,又或是二人之間的關係更緊密些。此時曹睿的這些話,倒像是感慨和總結一般。

“朕以前頗為喜歡一句話,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曹睿半倚在榻上,看著帳門的方向,輕聲對毌丘儉說道:“此前在赤亭之時,張郃帶著滿身的血腥氣走進大帳中,向朕動容陳述戰事慘烈,朕就是拿這句話勸解張郃的。”

“可朕病了這麼一場,在榻上躺了這麼多天,午夜夢回之時常常想起赤亭處的屍橫遍野。”

曹睿笑了一聲:“這時朕才明白,朕是個皇帝、是個君王、是大魏的統治者,但也隻是個人,並非是什麼神仙。”

“朕沒辦法以一己之力擔住這麼重的因果,也不可能真的將萬方之罪承受住。”

毌丘儉出身東宮文學之臣,少年時便與皇帝相識。

皇帝未登基時,身為先帝長子身份尊貴之極,又常常慨然懷天下之誌。

皇帝即位之後,國事繁雜臣屬眾多,與毌丘儉的交心之談也少了一些。但整體上來看,皇帝對國事的態度都是昂然而又正麵的。

如今這是怎麼了?

毌丘儉拱手發問:“臣有點不解陛下的意思。”

曹睿道:“此番出征,大魏軍卒上上下下死了將近兩萬。仲恭,你說他們都是為朕死的嗎?”

毌丘儉本能的點頭稱是,可轉念一想,陛下的發問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再細想幾瞬,就變得愈加胡塗了起來,摸不到皇帝的意思。

跪坐中的毌丘儉坐直上身,本能般的說道:“他們是為陛下戰死的,也是為大魏戰死的。”

“這樣說也沒錯。”曹睿平靜的與毌丘儉對視:“可是仲恭,朕與大魏能夠等同嗎?”

“朕即國家嗎?”

毌丘儉有武勇,卻非一流的猛將。毌丘儉有才學,卻沒到博士的層次。毌丘儉有智謀,離司馬懿、劉曄這些人還是差一個檔次的。

哪有麵麵俱到的人?可綜合下來,毌丘儉已經是曹睿當下的親信之臣裡,最拿得出手的人才了。

朕即國家?

毌丘儉細細琢磨著四個字,卻在不經意間想到了自己去年在外奔波的大半年時間。

在並州率精騎衝破軻比能軍陣之時,毌丘儉心中當然想了報效君王,卻也想了個人功業、家族興盛。

在遼東被公孫淵驅逐之時,毌丘儉則是職責在身,本能的欲要對公孫淵懲治。

以上種種,都是毌丘儉作為大魏臣民、作為大魏官員的應做之事,而並非僅僅為了皇帝!

毌丘儉也不隱瞞,直言說道:“陛下是陛下,大魏是大魏,陛下是大魏的皇帝。”

曹睿瞥了一眼毌丘儉,滿意的點了點頭:“朕和大魏不能等同,朕是大魏的皇帝,可大魏卻並非朕的私產。”

“赤亭戰死的那麼多大魏軍卒,是為了大魏戰死的,並非為朕一人!大魏打贏了、奪了漢中,能幫助早日戰勝蜀賊的話,大魏百姓都會受益!受益的並非朕一人。”

毌丘儉點頭,表示聽懂。

曹睿繼續說道:“大魏不是朕的私產,那朕要做的是什麼呢?”

“是要出於公心,為百姓、為萬民謀福祉。”

“是作為大魏皇帝,確保曹氏帝位延綿不絕。”

“是平滅吳蜀,早日實現天下一統。”

曹睿看向毌丘儉:“而不僅僅是將天下視為己有,以一人之心為千萬人之心,以朕本人的好惡去肆意處置國事!”

毌丘儉躬身一拜:“臣明白陛下的誌向了!臣願為陛下前驅,竭力儘忠、死而無憾!”

曹睿伸手向上虛扶了一下:“仲恭的心意朕明白了。不過朕的心意,仲恭也應該要知曉。”

“大將軍是大魏的大將軍。方才仲恭說的隔絕內外也好,意圖專權也罷,朕不怪他,非常之時該有非常之事。”

“許褚、曹洪、辛毗、司馬懿、劉放……這些人都是大魏的忠臣。朕對他們也無可指摘。”

毌丘儉重新起身坐定,肅容聽著皇帝的話語。

“而仲恭,還有楊阜。”曹睿緩緩說道:“你們二人不僅是大魏的忠臣,而且還是朕的忠臣。朕都看在眼裡。”

“陛下!”

毌丘儉有些動容,直接在原地跪地叩首一拜,就這樣俯身在地、並不動彈。

曹睿道:“朕唯獨是對夏侯獻有些失望的。”

“其一,他未能如你一般、與大將軍出言相爭。”

“其二,他肩負著朕的護衛之責,卻被大將軍隔了層級、直接指揮了自己的手下。”

“其三,他並未有多餘的準備,就是簡單聽命於大將軍而已。與你,與其他眾人都不相同。”

毌丘儉不發一言,靜靜俯在原地聽著。

陛下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經過在陳倉的這一次重病,隨行臣子們每個人對此事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根據陛下的說法,大將軍曹真、侍中辛毗、司空司馬懿……這些人都是忠於大魏的成分更多。換句話說,誰是大魏皇帝、他們就擁護誰。

而他毌丘儉和楊阜二人,則是更多的忠於陛下本人。

陛下剛才的話也說明白了:忠於陛下本人很好,忠於大魏也不錯。

但身處關鍵之職,卻什麼事也不做,這個就讓陛下反感了。

毌丘儉跪在地上暗暗想著,看來夏侯獻的前程應該不會那麼順暢了。

“仲恭起來吧。”曹睿說道。

毌丘儉平靜的站了起來,內心卻因剛剛想通的事情而不斷翻滾著。

曹睿看向毌丘儉:“仲恭,將帳外候著的眾人都叫進來吧。”

“遵旨。”毌丘儉行了一禮,而後走出帳外,帶著眾人又走了進來。

臣子們齊齊行禮後,曹睿倚在榻上、神情淡定的看向在場的眾人。

曹睿道:“朕在陳倉生了這一場病,根據太醫所說,實乃思慮過重。朕自己思略一番,的確如此。”

“朕去年十二月從洛陽出發,到現在已經半年多了。軍略、政事、國事,事事都要想、事事都要關心。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內裡卻已經有些虛弱了。”

曹真拱手說道:“陛下,是臣等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還請陛下治臣之罪。”

這個調門起的就有些高了。

隨著曹真話說出口,帳內其餘臣子們也都拱手稱罪。

曹睿看了看眾人,輕笑一聲:“哪有那麼多的罪!以朕來看,朕病的這段時間,諸卿不是想的都很周道嗎?”

“今日在朕身前之人,每個都是忠臣、每個都有功!”

曹睿看了眼曹真:“尤其是大將軍,更是承擔起了柱國之任。朕心甚慰!”

“劉中書何在?”

劉放向前半步,拱手應道:“回陛下,臣在!”

曹睿道:“以大將軍近日之功,恩蔭其長子曹爽為亭侯!待回京後,從洛陽二十四亭內,選一佳亭封給昭伯!”

這樣就封侯了?不過幾日而已!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曹真身上,曹真在驚訝之餘,內心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加封其子,這是確定無疑的褒獎!更彆說拿洛陽的亭封給曹爽,這更是一種難得的榮耀。

幾乎和封在原籍能有一比!

曹真當即在帳中下拜跪倒:“臣微末之功,如何能擔得起陛下如此重賞?還望陛下勿要這般賞賜昭伯了。”

“無妨。”曹睿淡淡說道:“朕說可以賞,那就是可以賞。大將軍不欲昭伯封侯嗎?”

曹真沒有辦法:“臣替昭伯謝過陛下隆恩!”

曹睿露出了一絲笑容,待曹真起身後,從容說道:“今日帳中之人,朕皆要賞賜!待回到洛陽之後,朕在敘功時會為諸卿再行加上!”

有了皇帝的這番話,眾人齊齊下拜稱謝。

片刻之後,曹睿看向眾人,接著說道:“楊阜何在?”

“臣在!”楊阜應道。

曹睿說道:“楊卿隨朕一同回京,調任光祿勳。原光祿勳和洽轉任雍州刺史。”

又是一則重磅的消息,甚至比方才曹真的賞賜還要重一些。

曹爽乃是曹氏宗親,又是大將軍曹真的嫡長子,如何不得封侯呢?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情罷了。

而楊阜如何從雍州刺史、就這樣直接入京轉為九卿了?

就因為他在陛下病時,在帳外欲要自戕的政治表演?

司馬懿瞥了眼楊阜,對這個被皇帝從城門校尉的位置上拔擢、還不到兩年的人,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忌憚。

此人為何能如此投機所好?而且以陛下之智謀,竟如此就信了?還賜給楊阜如此美職?

但此刻乃是陛下病後的封賞,於情於理都不該諫言半分的。

楊阜先是愣在了原地,反應了幾瞬之後,直接學著方才曹真的樣子拜倒在地,俯首應道:

“臣楊阜謝陛下聖恩!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曹睿淡淡說道:“楊卿的為人朕是知曉的,隨朕一同回洛陽吧。還是離朕近一些為好。”

楊阜說道:“臣遵旨!定為陛下效死!”

曹睿滿意的點了點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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