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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名揚九州,推衍拳意! (82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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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鞭入手,徐行垂目一望,隻見其上銘刻兩串古樸紋路。

徐行熟讀禹貢,自然認得出來,這正是以上古文字書就的“趕山”二字。

禹王趕山鞭,亦曾在上古神話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絲毫不遜色於九鼎。並且看趕山鞭的品相,還要好於殘破的徐州鼎。

惟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在於,這件上古聖皇法寶,似乎已經感受到徐行身上那屬於無支祁,以及他本身的拳意,神物自晦,不願為徐行所用。

不過,以徐行如今的至人境界,就算是趕山鞭,也絲毫忤逆不得。

隻見其人右手五指虛握,拳意彌散,流布秘境四方,以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運轉陰陽,燃三昧火,煆燒趕山鞭。

如此舉動,落在眾人眼中,又引得一陣驚歎震撼。

李雲顯眼眸眯起,忽地意識到,不知何時,這座秘境的權柄,已然落入徐行掌中。

且他運用法度的姿態,是如此輕鬆寫意,信手施為、舉重若輕,這樣的手段,哪怕放在李雲顯見過的諸多真仙中,也是絕無僅有。

司馬承禎則是認出了那條趕山鞭的正體,見徐行如此對待禹王遺寶,眼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不作聲。

他忽然想起李林甫方才的言語,一時間,心頭已是思緒萬千,難以分說。

他如今雖是轉修劍道,但這實則是麵對魔門傾軋的無奈之舉,若是有可能,司馬承禎也不願用這樣的法子。

可徐行和他絕不一樣。

司馬承禎看出來,這位隻怕從一開始,便有挑戰天綱之心。

若是非有魔門在前,革鼎之拳拳鋒所向,便是負責維護、修補“天綱”的符籙三宗。

不過……

話又說回來,如今的正道,亦或者說符籙三宗,當真有能力,能夠拿得下這位?

司馬承禎雖是上清宗祖師,深諳己方的底蘊如何,一時間也沒有答案。

隻因徐行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就連他也不清楚,這位若是完全放開手腳,不遺餘力地施展拳法,究竟會強悍到什麼地步。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以自己這把老骨頭,若是同其人放對,隻怕十有八九,都會要出個大醜。

在眾人的複雜視線中,不消片刻時光,灰撲撲、黑漆漆的趕山鞭,就已變了模樣,顯露出身為上古遺寶的光輝。

畢竟徐行的拳意,連元始魔祖都煉得,又怎會奈何不了一件陳舊法寶,

鞭長四尺許,棱角分明,通體金燦,不知何物鑄成,一股莫名之勢貫穿其中,宛如擎天神柱,雄鎮四方,平定八極。

徐行提著這杆長鞭,左手一撕一扯,便從秘境中踏了出來。

李雲顯沒有司馬承禎那麼多負擔,劍光落定,來到徐行麵前,雙手抱拳,深深一歎:

“這一次,是我們失查了。”

其實,誰也料不到,李林甫竟然有這麼大的神通,能將禹王留下的秘境化為己用,煉成一座九宮魔域。

可李雲顯畢竟是真仙,自有擔當,出了這種事,他當然會感到愧疚、自責。

好在,徐行這一次雖是身陷險境,到底是憑雙拳爭得了一線生機,又一舉踏破兩重關隘,戰力飆升,正式躋身天下絕頂之列。

司馬承禎的身影,也從極遠處趕了過來。

老道人撫須一歎:

“先同李林甫鬥智鬥勇,又破九宮魔域,當滅元始魔祖魔識留痕,出秘境後,還能以一敵三……

小友這份戰力,當真是可怖可畏。”

提到九宮魔域、元始魔祖等字樣,李雲顯的目光也銳利起來,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此界自古以來,元始魔祖分神垂顧的次數,便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是被上界帝君出手鎮壓,從無被真仙擊破的例子。

——直到如今。

李雲顯又道:

“教主之拳,對魔門道統實是克製到了極點,連元始魔祖都難以抵禦,可如此一來,倒怕五方魔教徹底應激。”

司馬承禎聞言,也點點頭。

在如今這種時局下,正道之所以還能偏居一隅,除去各自手段外,很大一個因素,便是由於魔門的內部分裂。

尤其是在李林甫複生以來,這種分裂更是到了一種難以彌合的地步。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這種分裂趨勢,讓李林甫騰不出手來,以真身降臨,今日徐行麵對的局麵,隻怕還要複雜三四倍、危急五六倍。

可如今,徐行大勢已成,修成武道至人,又得革鼎拳意,局麵自是大不一樣。

就算是李林甫、黃舉天要鬥個你死我活,甚至不鬨個天翻地覆不罷休,也定然會聯起手來,先除掉這威脅再說。

想到這兩個名字,饒是以李雲顯、司馬承禎的心性,也不免感到有些沉重。

徐行方才雖是展露了所向無敵、橫掃八荒的氣勢和戰力,但要是真同這兩位魔門最強者交手,勝算隻怕……

不過,兩位祖師到底是劍仙,這種心緒方一浮現,便以劍意將之斬斷。

——無論如何,他們都避不開這一戰,如今還多了徐行這麼一個生力軍,怎麼反倒變得畏手畏腳了?

徐行對兩位真仙的結論暫時不置可否,隻一笑道: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若黃舉天、李林甫敢來,徐某亦樂意與他們論道一場,怕就怕,這兩人還顧不上我。”

李雲顯聞言,眉頭一皺。

“你的意思是,魔門還有謀算?”

徐行回想起當日同朱燦死戰時,曾經短暫打過照麵,卻並未交手的東支掌教,點頭道:

“我曾見過東支那位紫荊神君,氣度、胸懷皆頗為不凡,不似凡俗之流。

他也曾經到過十萬大山,可這一次,他,乃至整個東支,都未參與到秘境之事,隻怕東支還另有謀劃。”

徐行對這位紫荊神君,有著相當深刻的印象,當日一見,他本以為這位亦是為了秘境而來,方才加緊進度,嚴防死守。

可如今看來,這位隻怕在那時,就已窺出了些許端倪,甚至已經確定,這座秘境被他化自在天主動了手腳,故而才沒有現身。

饒是以徐行如今的眼界來看,這份洞察力,亦不可謂不驚人。

但他這種態度,也表現出一件事。

——東支對秘境之事,實則並非是那麼熱衷。

如若不然,以黃舉天的實力,縱然李林甫已有布置,莫非就不能橫插一腳,壞了他的事兒?

所以,徐行才會判斷,隻怕東支在背後另有謀劃,甚至這謀劃已到了關鍵時刻,才不願節外生枝,招惹任何麻煩。

說完了自己對這位掌教的認知,徐行又談起修行法理上的要緊處。

“魔門南支、東支,本就是從玄門中奪來的道統,與天魔根本法理,天然便隔了一層。

這種隔閡,在禦使魔門法度時固然是阻礙,卻也令兩脈中人,更易從魔門中超脫出去。

黃舉天建立陰月王朝,搶奪陰世幽泉,研究生死之理,製造朱燦,以及一眾半人半魔的魔族,應當都是為了出離魔門在做準備。

如此一來,隻怕他反倒還要感謝我,打散了魔主識念,為其指出了一條明路。”

說紫荊神君時,兩位真仙還有些半信半疑,可徐行從法理層麵上的剖析,卻紮實得令兩人無從反駁。

說完黃舉天的打算後,徐行又將自己從秘境中得到的信息,儘數傳了過去。

司馬承禎神念一掃,不由得驚呼出聲:

“這一場劫數的源頭,竟然不在此界,而是在……天庭?!”

明白這一點後,饒是以司馬承禎的定境,也不免胸口一滯,震撼難明,卻又有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觸,從胸中湧現。

就仿佛他好像早就已料想到這一點,隻是出於種種原因,不敢置信又無法查證,便將其埋藏於心底深處。

直到得了徐行這麼輕輕一點,這些本就存在的疑惑、猜測,便立即重現天日,占據了司馬承禎的腦海。

不隻是他,就連李雲顯亦震了一震。

這位赤城劍仙雖然非是玄門中人,不受天綱束縛,卻因劍道傳承,同玄門法理天然親近,更有多位祖師破空飛升,自會擔憂天庭境況。

徐行比兩人冷靜得多,又道:

“天庭之事,我們暫時管不了,並且從這座秘境來看,他們也暫時管不了我們。

可上界諸位帝君留下的天綱體係,在這種情況下,隻怕反倒會成為魔門的抓手。

就譬如黃舉天,身負太乙東華玉書的傳承,他想要超脫魔門藩籬,定然需要一個有足夠分量的存在,來同魔門體係相抗。

奪取天綱體係,借助玄門法統,另辟出一條路來,想必便是最好的做法。”

李雲顯、司馬承禎兩人聞言,俱是一凜。

天綱的根本,便在符籙二字上。

其實,此界天地元氣的基本性質,都已被天庭諸位帝君,以大神通反複改造過,使其呈現方式,更加貼近符籙。

打個比方,在此方天地中,玄門弟子若是因循對應符法,想要引得元氣流變,達成某種效果,亦或是呈現出某種物象,隻需耗費旁門法度十分之三四的法力。

甚至於,根據修士所學根本功法的品秩,這種消耗還能進一步降低。

若是真有天資卓絕,精研玄門根本義理之輩,即便不修神通道術,隻是日日參悟世間無窮勝景,都能從中悟得一篇篇通玄法訣。

這些帝君“留痕”,對玄門中人固然友好,卻也阻礙了旁門煉氣士以自己的方式,觀測、詮釋這個世界。

現如今,諸位帝君的狀況已然不太妙,他們留下的道痕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扭曲,乃至異變,反倒是為魔門中人借勢。

譬如九宮魔域,在這樣的天地環境中,便極其容易展開,擬化域外星空,滋生魔頭。

如黃舉天、南方天魔這種根本法度脫胎於玄門的天魔,以及他化自在天主,甚至可以占據這些扭曲變異的“道痕”,從整個玄門體係的,居高臨下地切入,染化眷屬。

其實,符籙三宗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不過在他們看來,正因諸位帝君道痕交織、共鳴而成的‘天綱’存在,此界才未被徹底魔染。

縱然這些天魔,能夠攀附其上,乘隙而入,可若是沒了這些遍布天地,隱於種種元氣,乃至根本法則中的“道痕”,此界局勢隻怕還要更為糟糕。

若是能夠將對應的道痕彌補,那麼這樣的扭曲異變,也未嘗無法挽回,東南二十四治,便基於這種想法,展開的一次實驗。

不過,哪怕距離魔劫降臨,已過去了許久,那些道痕都不曾有彌合的跡象,魔門反倒是一天天坐大,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之勢。

漸漸的,在符籙三宗內部,尤其是在上清宗、閣皂宗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如司馬承禎便主張,乾脆暫時放棄“補天”,轉為集中力量,針對魔門,等除了這些魔崽子,再來考量這些事。

閣皂宗的杜光庭杜祖師,亦是司馬承禎的支持者,但正一道張天師,卻是力排眾議,以盟主身份,壓下了兩位同道的意見,一意孤行,堅持推動“補天”。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玄門同魔門之爭,最要緊處,就在兩者根本法理對天地的詮釋,而這一界周遭遍布帝君道痕,天然對他們有利。

隻要能掌握地利,玄門便立於不敗之地,比起鎮壓一個兩個天魔,這才是製勝根本。

司馬承禎和杜光庭,其實在那個時候,就隱隱有察覺,道痕之變,應當另有緣故。

但他們卻無法將這種猜測斥諸於口,此界局勢已可稱岌岌可危,若是把這唯一希冀都給戳破,眾弟子又如何堅持得下去?

並且,從心底深處,兩人也不願相信,諸位帝君留下的“道痕”,會為魔門所用。

可現如今,被徐行這麼一分析,司馬承禎卻不得不抬起頭,正視血淋淋的現實,並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態度,細細思索。

李雲顯、徐行也等待著他的答案。

司馬承禎沉吟片刻,才道:

“即便天綱如今扭曲,但是以黃舉天的修為,縱然再進一步,也無可能將之篡奪。

除非,此人再進一步,且有彆的助力……”

徐行聞言,一手指天,了然道:

“這份助力,想來,便是天魔星了。”

司馬承禎的目光,立時變得無比肅然。

到了徐行如今這個境界,很多事其實無需司馬承禎等人解釋,自己也能如剛才一般,從法理入手,看個七七八八。

現在在他眼中,所謂的天魔星,便是元始魔祖最初在此界的“留痕”,隻是被上界帝君們聯手封禁於此,凝化為一顆星辰。

而他們之所以要為此事,恐怕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要試著,用“天綱”將魔道體係,也包羅在內。

魔門有染化之功,玄門亦有敕封之法,玄門諸般法度中的道兵、力士,多半都是敕封異類而成。

隻不過,這種想法即便是在如今的徐行看來,也足稱是不可思議。

“七世怨侶”之所以會在人間輪回轉世,多半也是一種對魔道體係的探索。

以往天庭同此界聯係緊密,諸位帝君不僅可以借助天綱對此界施加影響,甚至能夠派遣化身下界,乃至真身轉世來此,所以一枚天魔星,還出不了什麼亂子。

但是現如今,天庭遭了劫難,就連眾仙家立身的“玄妙無邊方廣世界”亦動蕩不安,天魔星的存在,便成了此界真仙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眾人雖是無法肯定,天魔星到底能否動搖帝君道痕,但卻明白這兩種存在,絕對處於同一層次。

甚至於元始魔祖這枚魔念,還要更勝一籌,如若不然,天魔星的傳說,也不會到了如今,仍在世間流傳。

徐行此前雖是在九宮魔域,抹除了一點魔祖留痕,可那一點魔識的體量,同存世了不知幾千幾萬年的天魔星相比,實在是連微粒都算不上。

在過於巨大的體量差距下,他的革鼎拳意亦很難發揮作用。

大致推導出黃舉天的謀算後,三人皆是沉默不語,就連徐行突破境界帶來的喜悅,也悄然逝去,氣氛一時也變得無比凝重。

徐行思索一番後,又道:

“黃舉天既然是想出離魔門體係,就絕不會與元始魔祖魔識接觸得過於密切,他定然有某種李代桃僵之術。

亦或者,此人已經算好,能夠最大限度消解元始魔祖的魔識,如此一來,出離魔門體係的把握,才是最大。

這些年來,他一直隱匿不出,應當就是在操持之事。如此一來,即便此人能夠成功,天魔星的力量,也該被消耗極多。”

徐行到底是曾經深入接觸過天魔體係,對內中關竅一清二楚,分析得絲絲入扣,令兩人稍微安心了些。

徐行又一笑道:

“並且,我想他一時半會兒,也是做不成此事,若黃舉天真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李林甫也決計騰不出手來針對我。

如此看來,咱們應當還有些時間。”

司馬承禎卻仍未放鬆,眉宇緊鎖,憂慮道:

“即便還有時間,但咱們本就是處於弱勢,萬不能坐以待斃,教主可還有法子?”

不知不覺間,他和李雲顯都已將此前的“小友”稱呼,悄然換成了“教主”,顯出對徐行的尊重。

徐行自也是當仁不讓,直言道:

“天魔星乃是隱曜,難以追索,你我難以下手,可天綱體係,近在眼前,何不以此為抓手?”

李雲顯雙目一眯,從徐行的言語中,體會到一種強絕意念,慎重問道:

“教主想要如何入手?”

徐行點了點頭,坦然道:

“天綱之法,對如今的我們來說,已是阻礙而非助力,何不直接出手,將之摧去?”

“摧去?!”

李雲顯、司馬承禎皆是一愣。

他們萬萬沒想到,徐行竟然果決至此,要行這釜底抽薪之事。

司馬承禎不假思索道:

“教主,此法決計不可!”

李雲顯沒有說話,陷入沉思中。

司馬承禎踏前一步,直視徐行的雙眼,語聲堅定,字字鏗鏘有力。

“若你我當真做成此事,屆時,若魔門中人孤注一擲,乾脆就要借助天魔星之力,請降元始魔祖魔識,魔染一界,又要如何應付?

更何況,要從根本上摧毀天綱,就得磨滅帝君道痕,以你我之能,萬萬無此指望。”

說完自己的分析後,司馬承禎神情一變,語氣又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教主,我知道,你的道途同‘天綱’,已有根本衝突,可如今大敵當前,此事、此事……當徐徐圖之啊。”

以司馬承禎上清宗祖師的身份,能夠說出這番話來,足見他在心中,已把徐行當成了足可交托真心的道友。

其實在老真人看來,若天庭當真已淪陷,那從長久來看,廢除天綱,令徐行的拳法廣傳一界,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

但那應當是在平定魔患之後,而絕不是在現在。

武學之道,在於體運乾坤、明悟陰陽,而如今這方天地,早已麵目全非。

長此以往,平天教這些弟子不要說抵達至人境界,隻怕反倒要被扭曲了心性,貼近道門,連契合本心靈光的拳意都練不出來。

如厲歸真等旁門中人,之所以無法再進一步,就在於此。

不過,徐行現在還能夠將自己在其他世界得到的體悟,原原本本地傳給眾弟子,為其開辟出一條新路。

雖然這種做法,仍是會製約平天教中人的武學成就,但至少在如今這個局勢下,這還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可若是“天綱”當真崩解,此方天地究竟會出現何種變化,是誰也難以預料的,

徐行見老道人顯出前所未有的激動情緒,麵容依舊如常,隻一笑道:

“老真人,咱們究竟做得到、做不到,自己心知肚明便可,但問題是,在魔門中人眼中,咱們至少擁有做成此事的可能性吧?”

老真人聞言,下意識地撫須眯眼,品出了徐行的言下之意。

的確,徐行在李林甫以及三位天魔麵前,以革鼎拳意磨滅元始魔祖魔識那一幕,實在是太過震撼。

若此事流傳出去,他又放話要針對天綱體係,那即便是執掌正一道的大天師,都要掂量幾分。

並且,以徐行的道途、身份,針對天綱是再正常不過,他那代表自身本心本性的革鼎拳意,便是最好的招牌。

徐行又道:

“隻要消息放出去,也不愁黃舉天、李林甫不動,並且,就算他們坐得住,至少還有一位,是決計不能無動於衷。”

司馬承禎心頭一凜。

“你懷疑正一道?”

徐行對這話不置可否,隻是道:

“我隻看他們如何做,當今之世,無論正魔,皆各有所求,且籌謀已久,我們能做的,就是以快打快,先壞掉他們的節奏再說。”

聽完這番話,李雲顯和司馬承禎先是看了看徐行,又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位平天教主,的確是太年輕,勢頭也太過迅猛了。

對此界中人,尤其是真人級數以上的強者,因其境界高深,壽元極長,行事多半都以十年、百年計。

至於真仙,更是可以為一次煉法、一次謀劃,耗費數百年乃至千年時光。

他們行事,一向是講究絲絲入扣、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可徐行從修行至今,還不到三十年,做事不是按年月論,而是以天數計。

這種勇猛精進,抑或說橫衝直撞的蠻橫勁頭,反倒是諸位天魔、真仙難以跟得上他的步調,要被牽著鼻子走。

覆滅南支,上金山寺、青城山,又入十萬大山斬朱燦,開宗立派,樁樁件件,都是如此,幾無止歇。

即便是這一次的秘境殺局,徐行更多的也是適逢其會、自蹈險境。

現如今,麵對重重謀算,徐行“以快打快,直擊要害”的策略,的確是最優解。

李雲顯沉吟片刻,又道:

“若五脈天魔當真信了此事,當真要舍下天魔星,聯袂來襲,你又當如何?”

徐行揮了揮手中的趕山鞭,又看向不遠處那座秘境,微微一笑:

“自從明悟革鼎之勢,練成拳意實質後,我對虛空神通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層次。

趁著三大天魔敗退,黃舉天、李林甫尚在對此的空窗期,我正好能騰出手來,顧一顧龍涎口。

若是能成,龍君以及那位大靈官,都將是咱們的助力。”

聽聞此事,李雲顯和司馬承禎皆是神情振奮。

如今這個時節,若能再解放出兩位真仙級數的戰力,以做伏兵,能夠起到何種效用,不問可知。

司馬承禎不由得感慨道:

“教主行事,雖是淩厲果決,卻也是萬全之策,不過……”

老真人說到這裡,目光狐疑,上下打量了徐行一番,才緩緩問道:

“若屆時真有機會,教主會不會……”

他的話還未說完,徐行就已點點頭,無比坦然地承認道:

“若真有機會,我定然會直接斬滅天綱,為此方天地脫去一層枷鎖。”

司馬承禎默然一會兒,才搖搖頭,苦笑一聲,跺足長歎:

“罷了,罷了,便由得你罷。”

至此,三位真仙級數的強者,便已達成共識,這場殺機四伏的秘境之爭,也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今日之後,平天教主另辟新途,以旁門之法證道,且以一己之力,破碎九宮魔域,掃滅魔祖留痕,逐退三大天魔的消息,不脛而走,席卷九州四海,令天下徹底沸騰!

——

另一邊,南方天魔也挾著朱溫、安祿山兩位同道,遁出了數千裡之遠。

其人甫自幽冥世界中鑽出,渾身幽綠火焰便是一陣晃蕩不休,六天鬼神宮中的一眾鬼王、鬼將,乃至繡衣宮人等,足足滅去三成,大傷元氣。

朱溫亦好不到哪裡去,革鼎拳意在血海魔國中,如野火燎原,勢不可擋。

被這拳意轟碎的阿修羅,即便複生之後,也像是個個生出了反骨,要揭竿而起,攪得魔國動蕩不安。

朱溫本是想借助儒門的文人道,對一眾阿修羅施以教化,期以十代、百代,改易其本性,建立真正的文明。

可遭這拳意一擊,他畢生籌謀已是大半成空,即便最後成功鎮壓,道基上的缺漏亦難以彌補。

朱溫又想起自家探索生死之道的產物,也死在徐行手中,一時間,不禁怒火攻心,渾身上下,都燃起一簇簇血焰,難以止歇,大喝道:

“他媽的李林甫,暗中布下九宮魔域,莫非是想將我等一並祭煉?!”

朱溫本就是黃舉天麾下部署,這一次又蒙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對攛掇自己的李林甫自是恨之入骨。

此言一出,安祿山心中亦是一凜。

即便是他,來此之前都不知道,這座秘境已然被李林甫捷足先登,且其中還暗藏有“九宮魔域”這等大殺器。

若自己當初真是衝了進去,豈不是……

朱溫饒有深意地看了眼安祿山,也不多說,以掌作刀,撕裂虛空,化為一條血虹,縱貫長空而去。

那位南支天魔,則是從始至終都未發一言,冷眼旁觀。

朱溫遠去數千裡後,將血海魔國張開,自己立身其中,閉目冥思,以一種玄妙波動,將魔識散發出去。

不一會兒,他便勾連到另一個宏大意誌。

那個存在並未傳來任何神念,隻是將自己的視線投來,便令朱溫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早已伴隨無窮的苦痛折磨,在一次次生死輪轉中,銘刻進朱溫的骨髓,乃至神魂最深處,令他永生永世,都無法忘卻。

他恭敬俯首,放開了自己在元神中的一切防護,令那無形意誌能夠便知自己所曆之事。

過了半晌後,一道虛渺人影,聚於魔國中,問道:

“那一拳,是這樣嗎?”

他同樣腳踏八卦,身影分合,一身氣機多次轉換,朝著虛空轟出一拳,

刹那間,魔國中風雲丕變,一股慨然之氣憑空而生,貫穿虛空,似要翻覆整座血海,打碎一切,再造乾坤。

正如烽火亂世,有豪雄英傑應運而生,率眾橫行九州,伐無道、誅昏君,定鼎天下。

朱溫心頭一凜,知道對方這一拳,乃是從自己魔國中殘存的些許拳法意蘊,推導得來,且至少有九成相似,形神兼具。

如此悟性,實在是恐怖!

那人獨立虛空,垂目看著自己的拳頭,饒有興致地道:

“《陰符經》中雲:火生於木,禍發必克。奸生於國,時動必潰,這拳法倒是和我的劍法,多有相合。”

朱溫將對方的拳意仔細品鑒一番後,先是點頭後搖頭:

“那廝的拳法,還有一重變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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